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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幼追逐的感情究竟是對是錯?

 

已然放手之際他卻又為何步步逼近?

 

婚姻生活亦步亦趨,情節如何峰迴路轉?

 

她究竟做了什么?他到底為了什么?

 

他們最后能獲得幸福嗎?

 

 

 

第一章            失憶

 

        灰濛濛的天際,遠遠望去,看不見盡頭。

        一片片飄零的雪花,像柳絮飛舞,緩緩而下,落在白得發亮的雪地,融為一體,再也找不回原來的痕跡。

        雪粒打在臉上融成了水,她忍著劇痛睜開眼,茫然看著白色的雪花飄然降下。

        她要死了嗎?

        好冷。

        她的身體僵硬得無法動彈,連傷口的痛楚也被冰冷的寒氣凍住了。

        適才襲擊她的幾個敵人,每個都是上忍的級數,每一刀都毫不留情,尤其是針對她頭部的一擊,只要她反應稍慢半拍,腦袋恐怕已被一分為二。

要不是她失神下誤打誤撞地喊出那男人的名字,嚇得他們落荒而逃,只怕她已被斬殺當場了。

        夫妻三年,怎麼從沒發現他的名字原來這麼好用?

        敵人撤離後,她再也支持不住,頹然倒在雪地上。

身為醫忍的豐富經驗告訴她,要不是冰冷的雪凍住了她的傷口,凝住鮮血,她早已失血過多而死。

即使逃過了剛才的襲擊,也只是早死晚死的差別。白得透明的雪大片大片從空中落下,不一會兒,動彈不得的她也一樣逃不過被白雪掩蓋,冷死當場的命運。

周遭的一切不復明晰,腦海忽地浮現他與香磷的對話——

「……每天……藥……不能讓她知道……」

明明身體的知覺已徹底麻痺,為何心還會痛?

這是報應——是天真的報應,是痴求不屬於她的真心的報應。

她,不要再愛了。

死在純淨無瑕的白雪之中,總比心痛而死好,也許這會是她最好的結局。

緩緩閉上眼,唇角微掀,她平靜地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她的意識逐漸模糊,忽地紛沓的腳步聲自遠而近的傳來。

「佐助,找到小櫻了﹗」

嬌脆的嗓音飽含著驚喜,是香磷。

一陣緩慢而沉穩的腳步聲沉入雪中,她甚至不用睜眼,已知道來者是誰。

她的丈夫——宇智波佐助。

接著身子一輕,她感覺到自己被一雙強健的臂膀抱起。

她知道自己獲救了。

偉大的音影大人絕不會容許自己的妻子死在國境內。

她心中湧起絕望的悲涼。

為何不讓她死?為何……還是無法擺脫這場荒謬無比的婚姻?

天知道她有多渴望能忘掉這男人,忘掉這一切……

 

 

        緩緩睜開眼,她坐起身,頭痛得像是快要裂開。

        「夫人,妳醒來了﹗」

        眼前是一張甜美可愛的臉龐,少女的表情充滿驚喜,「我去通知音影大人。」

        夫人?

        她的頭又是一痛,打量著四周的環境,發現偌大的房間一塵不染,陳設優雅而講究,連坐著的這張大床也柔軟舒適得讓她想歎息。

        這是……哪兒?

        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咿呀一聲,房門被打開,打斷了她的思路。

少女帶著一名黑髮男子走進房間,思緒混沌的她抬頭,碧眸冷不防與深邃黑眸對上,她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頓感天旋地轉,頭痛欲裂。

心臟傳來一股莫名的悶痛,直覺告訴她,她認識這男人,而且關係匪淺。

        那是個好看得過份的男子。

他一身白衣勝雪,烏黑的髮不馴地飛揚著,輪廓深刻而分明,黑眸幽深宛若無底的寒潭,高挺的鼻子下,完美的唇微抿著,透出一股說不出的高傲強勢。

他一步步走近她,高大挺拔的身軀無形中帶來強大的壓逼感,她的呼吸不由一窒。

「醒來了?」他站定在床前,淡而平靜的問候。

她強逼自己抬頭,對上他那雙冷冽的黑眸,問道﹕「你是誰?」

尖銳的抽氣聲響起,少女震驚地道﹕「夫人,他是音影大人,妳的丈夫啊﹗妳怎會不認得他?」

她一怔。

什麼?她結婚了?

這麼好看的男子,竟然是她的丈夫?

含著好奇的眸光在那張稜角分明的俊臉上來回巡梭,她發現他的眼神冷靜得過份,眸底更無半絲緊張關懷之色。

就算聽見她問他是誰,他的表情也無一絲波動,只是靜靜地盯著她看,沉冷而犀利的眸光,盯得她頭皮一陣發麻。

看來……他們的感情很不好。

他瞧見她的表情,轉頭吩咐少女﹕「叫醫生來。」

少女答應一聲,飛奔而出。

她被迫突兀地與陌生的丈夫獨處,心中一陣不自在,只希望少女快快回來,結束這尷尬的時刻。

沉默的氣氛充斥在偌大的房間中,她嘗試打破鬱悶,小心翼翼地問﹕「請問……你真的是我的丈夫?」

他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幽深的雙瞳似是要望進她心靈深處,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

「沒記錯的話,妳只結過一次婚,很遺憾對象就是我。」

赤裸裸的嘲諷。

她微抿著唇,雙手下意識揪住被子,不明白這男人為何一開口就懷著敵意與嘲諷,正常的夫妻不會這樣相處吧?

「我們結婚多久了?」她忍不住又問,還是不能接受自己已為人妻的事實。

「三年。」他淡淡地道。

房門再次被打開,少女帶著醫生走進來。

她暗暗吁了口氣,總算不用跟「丈夫」獨處了﹗

醫生細心地檢查她頭部的傷處,問了她幾個問題,轉向黑髮男子恭敬地道﹕「音影大人,夫人該是因頭部受傷,以致失去記憶。」

從少女和醫生必恭必敬的態度看來,黑髮男子的地位顯然很高,他們都叫他「音影大人」,音影是什麼呢?

一個個謎團讓她的腦袋打結,無法思考。看著在場三張陌生的臉孔,或擔憂或慎重或平淡的表情,她覺得自己就像躺在實驗台上的小動物一樣,心裡充斥著無助的情緒。

「怎麼會這樣?那夫人的記憶何時會恢復過來?」少女急道。

「很難說,也許明天就會恢復,也有可能永遠也無法恢復記憶。多點讓夫人跟熟悉的人事接觸,對恢復記憶會很有幫助。」

黑髮男子坐下,蹺起修長的腿,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閒適。

「是嗎?」他隨口應了一聲,風馬牛不相及地問道﹕「失憶死不了人?」

當然死不了人。

想不通他為何問這種沒常識的問題,但音影大人的睿智眾所周知,醫生雖是驚訝,仍是恭敬地回答﹕「音影大人放心,夫人身上的傷口癒合得非常理想,而失憶也不會造成生命危險。」

「死不了就好。」黑髮男子唇角揚起一抹冷意,淡淡地吩咐少女﹕「送醫生離去。」

少女和醫生呆住了。

什麼樣的丈夫,會對妻子失去記憶一事漠不關心,還若無其事地說死不了就好,看來這對夫妻很有問題。

少女和醫生離去後,男子瞄了她一眼,冷漠的眼神讓她心頭又是無端地一痛。

「宇智波櫻,記住我是妳的丈夫。」

他將這句話丟給腦袋一片混亂的她,便揚長而去。

 

 

        她從侍女夕子口中大約得知了自己的處境。

        她原名叫春野櫻,今年二十一歲,是火之國木葉的醫忍。

        她的師傅是第五代火影,千手綱手。而她的丈夫是音之國的領導者,音影宇智波佐助。他出身於木葉,乃木葉名門宇智波一族碩果僅存的血脈。

他與她同屬第七班,於十二歲那年叛離木葉。十六歲時在她與好友鳴人的勸喻下重返木葉,不久後離開木葉。在十八歲那年,他集合一眾前音忍村的忍者及民眾,與他手下的鷹小隊成員建立了音之國,矢志復興宇智波一族。

音之國的迅速堀起,令忍界大為震盪,由於佐助與木葉關係匪淺,火之國與音之國很自然被各國視為聯盟關係。

兩國締結同盟可說是百利而無一害,於是佐助和綱手同意兩國結盟。

佐助進一步提出聯姻的要求,在鞏固雙方關係的同時,亦能將宇智波一族的血脈延續下去……

聽完,她不禁覺得好笑。

原來這是場政治婚姻,原來她不過是個傳宗接代的工具,怪不得丈夫看她的眼神如同看著一件貨物,冰冷而無情。

簡單來說,她只是將火之國和音之國聯繫起來的政治籌碼。

至於她為何會雀屏中選,就不得而知,也許火影徒兒的身份是主因。

看著鏡中的倒影,輕撫白嫩的粉頰,她感覺有點熟悉。

還好她的長相尚算清秀,粉色的柔軟長髮垂在胸前,稍稍沖淡了碧眸中不輸男兒的倔強堅毅之色,但眉宇間洋溢著的淡淡愁態,微微凹陷的雙頰卻騙不了人。

倒影的主人並不快樂。

她猜想該是跟這場政治婚姻有關,夕子吞吞吐吐地暗示過她自小已暗戀宇智波佐助。

小櫻輕輕拍打雙頰,朝鏡子一笑,為自己打氣。

既然意外失去記憶,就當作是上賜予她的重生吧﹗何必為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一個不愛自己的丈夫犯愁呢?

從今天起,她要為自己而活,要努力讓自己快樂起來。

「小櫻,妳的臉色看起來很不錯﹗」

一把嬌脆的女聲自身後響起,親暱地喚著她的名。

她轉過身,看見一個戴著眼鏡的紅髮女子,一個身形修長的白髮男子,以及一個年紀稍長、氣質沉穩的橘髮男子。

「小櫻,妳沒事就好了﹗」

耳邊傳來一聲歡呼,她毫無預警的被紅髮女子一把撲倒了﹗

「佐助一直不准我們來看妳,擔心死我了啊﹗我和水月、重吾好不容易才纏得佐助答應的……」

感覺到紅髮女子溫暖的體溫,看著那張無憂的美麗笑靨,小櫻決定要喜歡她。

莫非音之國的人都這麼……極端?不是比冰還要冷,就是熱情得教人無從招架。

她是不討厭她的擁抱,可是抱這麼緊會死人的﹗

「呃……等一下……」小櫻困難地掙脫身上的「八爪女」,輕咳一聲道﹕「抱歉,我們認識嗎?請問妳和後面兩位是……」

紅髮女子一臉驚訝地道﹕「妳真的失憶了?我是香磷,他們是水月和重吾。」

「你們是……」

「小櫻夫人,我們是佐助的下屬。」橘髮的重吾恭敬答道。

「重吾,老是夫人前夫人後的,你不累嗎?小櫻是我們的朋友,她八百年前就叫你別喚她夫人的。」水月一臉無奈地道。

重吾清楚地瞧見小櫻的眼神變化,當聽到他們是佐助的下屬時,原來充滿欣喜的碧眸流露出一絲戒備之色。

暗嘆口氣,重吾朝香磷打了個眼色,道﹕「香磷,我和水月有事要辦,妳留下陪小櫻夫人聊聊吧。」

「我沒事要辦啊﹗為何剛來又要走?重吾,別拉我,我自己走……」

尾音消失在關上的門板,重吾硬扯著喋喋不休的水月離去了。

看到香磷眸中自然流露的關懷之色,小櫻心頭一暖,笑道﹕「很高興再次認識你們,我還以為在這兒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為何妳會這樣想?」香磷一愕。

「這不過是場政治婚姻,我只是枚沒有價值的棋子。在這陌生的國家裡,我理所當然是孤立無援的吧?」小櫻將話說白,反正這件事連她身邊的侍女都知道,應該無人不知吧?

「誰說的?」香磷艷麗的容顏隱見怒容,皺眉道﹕「是誰在亂嚼舌根,說這是場政治婚姻?」

見香磷一副打算追究到底的表情,小櫻微微一怔,笑道﹕「別人說什麼並不重要。事實的真相,我自己感覺得到。宇智波佐助不單不在乎我,看我的眼神還帶著厭惡。這不是政治婚姻,難不成是戀愛結婚?」

香磷、水月和重吾都是直呼宇智波佐助的名字,可見他們極得宇智波佐助信任,在音之國的地位必然不低,就算未到翻手雲覆手雨的地步,要將一個侍女逐走也絕非難事。

夕子是無辜的,再加上夕子是她在這陌生環境中少數認識的人,她已將她視為朋友,她真的不想失去她。

何況她覺得夕子的話比香磷的更接近事實,說不上是亂嚼舌根。

「當然不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香磷將要說的話硬生生吞回肚中。

眼下不是個好時機,說出真相只會令小櫻對佐助的誤解加深,再加上她答應過佐助不說,就不能違背承諾。

「佐助……不是妳所想的那樣。」香磷嘆了口氣,輕聲道﹕「妳失憶前,在城外遇到襲擊,要不是發現得早,這條命只怕撿不回來了。這是妳第二次遇襲,第一次受的傷也不輕,可是沒這次嚴重……」

小櫻聽得一呆,她跟什麼人結怨了嗎?是誰非要置她於死地不可?

香磷看穿了小櫻的疑問,道﹕「我們正密切調查此事,但還未掌握到敵方的身份。能在音之國來去自如,還敢一而再再而三對音影夫人下手,可見敵方絕非省油的燈。

「妳受傷那天,佐助的臉色陰沉得嚇人。他十八歲就當上音影,在背後付出的努力,實非常人所能想像。為了不讓自己犯錯,他向來最是冷靜自制,我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控。

「他抱著妳回城,安排妳就醫後,頭一句話就要重罰一干守衛。守衛任由妳離城確是有疏職守,可也不致於要重懲。這一點佐助也很清楚,可是為了妳,從不會公私不分的他破例了。我和水月重吾一再求情,才令他收回成命,改為輕罰……他真的很在乎妳。」

小櫻的心微微一震,但想起佐助漠不關心的表情,又搖了搖頭。

這男人看上去一副自尊心極強的樣子,之所以會怒極難以自制,怕是不能接受敵人在國境內自由來去,還差點殺了他的「音影夫人」。

要是她死了,他的名聲一定會受損,對木葉也會很難交待。

「為何任由我離城,就是守衛怠忽職守?」小櫻皺起秀眉道﹕「難道我連離城的自由也沒有?」

香磷的表情變得尷尬,輕咳一聲道﹕「這是為了妳的安全著想……」

音影夫人這頭銜如此動聽,說穿了不過是一隻可憐的籠中鳥。

怪不得她每次跟夕子說想出外走走,夕子的表情都會變得很古怪,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帶她出城。

不用說,這又是她「親愛」的丈夫的主意。

「那我跟囚犯有什麼分別?」小櫻冷冷一笑,嘲諷地道﹕「這就是妳說的在乎嗎?就像牢頭監禁囚犯?」

香磷重重嘆了口氣,覺得別人夫妻間的事,真的很難插手。

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

佐助和小櫻之間的心結太深,哪是她三言兩語就解得開的?

香磷忽地站起身,打開小櫻的梳妝台的抽屜,取出一個精緻的盒子,交到小櫻手中,笑道﹕「打開來看看,妳說過裡面放著妳的寶貝。」

小櫻掩不住好奇,打開盒子一看,頓時被那幀照片吸引住了。

這是她和三個男子的合照。

相中女孩的笑容比夏日的陽光更耀眼,和鏡中愁雲慘霧的女子完全判若兩人,她簡直不敢相信相中女孩就是她。

香磷指著相中的人,不住解說著。

「這三人是妳的同伴,與妳同屬第七班。金髮的是鳴人,是妳和佐助最好的朋友。黑髮的是佐井,他是佐助的候補,妳和他的感情很好。銀髮的是卡卡西,妳的老師,妳說過他雖然不可靠,卻很照顧妳。」

小櫻貪婪地看著相中的同伴,微顫的指尖愛惜地輕撫殘舊的相片。

單是看著他們,她已感到無比溫暖,他們在她心裡,一定很重要很重要﹗

「要怎樣才能見到他們?」小櫻抓住香磷臂膀急問。

「他們知道妳遇襲的消息後,很快便會到音之國看妳,到時妳就可以見到他們了。見到他們,或許妳能想起過去的事也說不定。」香磷不忍見到小櫻失望的表情,沒說要見鳴人和卡卡西絕對不成問題,至於佐井……小櫻恐怕見不到了。

小櫻露出欣悅的笑容,珍而重之地放下相片,從盒中取出另一件物事。

那是堆被束得整齊的紙碎,每一片紙碎上都有不規則的線條,看起來像是一幅被撕碎的畫……

撕碎?

腦海忽地浮現一個模糊的影像——

她在哭,哭得好傷心,那幅畫很重要的﹗

她求男人不要將畫撕掉,男人卻無情地將畫一把撕碎了﹗

那是誰?

痛﹗

頭痛得像是要裂開,任她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

「小櫻,頭痛就先別想。」香磷溫柔地抱住小櫻,柔聲道﹕「記住有我、水月、重吾,還有七班的同伴陪在妳身邊,妳不是一個人。」

當晚,小櫻做了一個夢。

夢裡,七班的同伴陪在她身邊,她笑得好開心,可是後來撕碎那幅畫的男人出現,趕走了她的同伴,最後只剩她一個人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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