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三天前被香磷帶回佐助的房間以後,小櫻再也沒見過佐助。見不到他,她本該感到輕鬆的,然而胸口悶悶的感覺卻不會騙人,她還是很在意他的「失蹤」。

有幾次香磷送食物過來,小櫻也硬生生吞回到了嘴邊的探問。她告訴自己,這不是思念,只是憎恨而已。他不回來,她就找不到機會殺他了。

     「喀嚓」一聲在她滿懷期待之中響起,房門打開了,她的心跳禁不住加速,待看清來人,小臉登時罩上一片寒霜。

     「跟我來。」鼬淡淡地看了小櫻一眼,轉身便走。

     面對神色冷淡但壓迫感比佐助更強的鼬,小櫻知道抵抗也沒用,乖乖地隨他離去。

     鼬帶著小櫻走進另一個房間,裡頭躺著一臉蒼白的佐助。

     小櫻一眼便看出佐助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心中不禁一緊。

     「從今天起,由妳負責照顧他,直到他病好為止。」

     「他病死了正合我意,憑什麼要我照顧他?」小櫻冷笑反問﹕「你不怕我趁機殺了他嗎?」

     鼬定定地看著小櫻,幽深的黑眸射出威嚴的寒光,淡淡道﹕「就憑害他生病的人是妳。況且妳會殺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病人?」

     「他生病關我什麼事了?」小櫻皺眉道。

     「若不是為了找那枚戒指,他就不會待在河中一天一夜。他再強也只是血肉之軀,這樣折騰下來還能不生病嗎?」還好有寫輪眼相助,不然就算找上三天三夜,佐助也別想找到戒指。

     他竟然找了一天一夜?整整一天一夜浸泡在冰冷的河水中,他不要命了?她的心如被針扎,落在佐助身上的視線帶著不自覺的擔憂。

     鼬將小櫻的反應盡收眼底,「況且妳是他的未婚妻,妳不照顧他,誰照顧他?」

     這句話挑起了小櫻的怒火,她臉無表情地道﹕「我和他沒有關係了。」

     「你們早已糾纏不清了。」雙眸由黑轉紅,鼬發動萬花筒,朝小櫻伸出手,一個綠色的印記旋即浮現在小櫻潔白的前額上。

「這是什麼?」小櫻微微一驚。

「這是勾玉印記,也就是妳要我封住的咒術。」鼬抽回手,勾玉印記隨即消沒不見。

「宇智波佐助就是透過這印記監視我?」她咬了咬牙,這傢伙從一開始就不安好心,想透過這印記監視她,以取得木葉的情報。

「這勾玉印法是宇智波一族的咒術,需透過寫輪眼下咒。擁有寫輪眼的人一生只能使用一次。」

一生只能使用一次?那佐助為什麼要將這印法施在她身上?若想取得更多重要情報,他該選地位更高的人才對。

「宇智波一族的人一般只會對伴侶施咒,不是為了監視,而是為了保護沒有血繼限界的伴侶。相信沒有人比妳更清楚,這咒術曾多少次救妳脫離險境。」鼬平靜地道﹕「人總會被眼前的幻象蒙蔽,看不到事實的真相。光用眼睛是不夠的,一定要用心去看,才能看見真相。」

一時之間,小櫻完全無法消化鼬的話,心亂如麻地呆立當場,就連鼬離開了也一無所覺。

在她還不知道的時候,佐助已將她視為伴侶了?她不知道佐助何時在她身上施咒,只隱約猜到那是三年前他離開木葉後施的。因為在那之後她一直平平安安,無風無浪,旁人以為她是「福將」,卻不知道這全是佐助的功勞。

     那次在蛇小隊的秘密基地,他對此咒術僅淡淡帶過,只具體說明咒術的效能,至於背後的意義,他一句也沒說。很久以前,他已滴水不漏地守護著她,將她視為今生的唯一。到底是哪裡不對了?他不是在利用她嗎?

     忽然,一陣沙啞的呻吟傳來——「水……我要水……」

     身體比腦袋動得更快,當小櫻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時,她已扶起佐助餵他喝水。她在幹什麼?她懊惱地咬著唇。他是她的殺師仇人,她怎麼能照顧他?

     「水……」佐助閉眸呻吟,臉色一片慘白。

     小櫻盯著手中那杯水,盯得很用力很用力,像是裡面會跑出什麼怪物似的。她有點恨起鼬來,要不是這沒天良的傢伙將生病的弟弟隨便丟給她,她就不用這麼糾結了﹗

鼬就這麼放心她?她身上可是有武器的,他居然還敢留她和毫無反抗能力的弟弟處在一起。她的視線凝注在那張佈滿冷汗,毫無血色的俊臉上,猛一咬牙,小心地將他的頭托起,餵他喝水。

     她告訴自己這是職業病。她是個醫忍,無法棄病人於不顧,就算是十惡不赦的壞蛋也一樣。身為火影綱手的弟子,就算要殺他,她也要光明正大的下手。等他的病一好,她一定會殺了他為師父報仇的。

     做好心理建設後,她拭去他額上的冷汗,那高熱的觸感教她心驚不已。這人怎麼一點也不懂得愛惜自己?戰鬥時總是比誰都拚命,一天到晚都在受傷,連撿個戒指也弄得大病一場,他知不知道這樣子讓人很擔心?

     小櫻輕輕擦拭他身上的汗,扳開他緊握的拳頭,赫然發現了那枚櫻花戒指。她的心亂成一團,盯著那枚戒指發起呆來。

     意識一片模糊的佐助嗅到那股熟悉的甜香,唇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一把將小櫻拽進懷中。

     小櫻頓失平衡,整個人趴在佐助身上,兩具身軀緊緊相貼,她大驚失色,惱怒地掙扎著。

     他的手像是有自主意識一般,緊緊地環著她不放。

     這傢伙有病﹗怎麼睡著醒著都喜歡死命抱著人不放?

     「櫻……小櫻……」

     斷斷續續的輕喚飽含著難以言喻的深情,小櫻聽得怦然心動,一時忘了掙扎。他如此拚命的找那枚訂婚戒指,即使在昏迷中,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她,這代表什麼?

     小櫻沒有勇氣面對這呼之欲出的答案。她試著再掙扎了下,還是掙不開佐助的懷抱,嘆了口氣,只好任由他抱著了。

     躺著躺著,眼皮越來越沉重,終於慢慢合上。

 

 

佐助睜開沉重的眼皮,感覺到懷中抱著一具溫軟的嬌軀,毋須低頭細看,單是嗅著那股熟悉的香氣,他的心已柔軟下來。

 

     這驚喜未免太大了。

 

     沒多想美麗的精靈為何會翩然來到他懷中,他低頭輕吻那粉紅的髮心,安心地閉上雙眸,全心全意品味著只有懷中人兒才能帶來的溫暖寧和。

 

     頭重腳輕的不適感減輕了不少,這個醫忍對他來說,真是最具神效的靈藥。即使是再嚴重的傷痛,只要有她在身邊,便能不藥而癒。

 

     當大手撫過她溫潤柔軟的肌膚,他的心不禁一顫,直到發現衣服好端端的穿在自己身上,這才鬆了口氣。要是那樣抱了她,他絕不會原諒自己。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像隻愛嬌的貓咪般往他懷裡蹭了蹭,他見狀不禁一笑,低頭輕吻著她紅腫的唇瓣,好心情地想著,等她起來鐵定會氣得七竅生煙。

 

     說時遲那時快,扇貝般的睫毛顫動了幾下,她醒了過來。

 

     「放開我﹗」小櫻見佐助清醒過來,適才的溫柔耐心半點不剩,眸裡全是抗拒的冷意。

 

     「真的要我放開妳?」他輕嘆。

 

     「當然。」她咬牙道。

 

     他如她所願般鬆開她,一聲尖叫一如他所料般響起,失去他高大身軀的掩護,她一絲不掛的嬌軀展露無遺。

 

     他的唇角微勾,卻不敢笑出聲,安撫地摸了下她的髮頂,下床取出火雲袍,輕輕披在她身上,順手將她帶進懷中。

 

     她用力推開他,顫抖的雙手緊愀住火雲袍,紅潮未褪的小臉看起來就像一顆可口的蕃茄,佐助不敢多看,強逼自己躺回床上,靜靜等待她的喘息平靜。

 

     佐助沒有緊抱著她不放,反而輕易放開了她。小櫻驚訝之餘不免有點擔憂,他會不會是病得太重,才會沒氣力強抱她?

 

     佐助被那張溢滿擔憂的小臉取悅,微微一笑,低柔地道﹕「別擔心,我沒事。」

 

     小櫻臉上不禁一紅,忿然道﹕「誰擔心了?」

 

     「我不抱妳,是因為我生病了,怕會傳染給妳。」這是他忍著不見她的原因之一。原因之二是他不想讓她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只要是男人都會有無謂的男性自尊,他希望在她心裡,他永遠都是那個無所不能,足以為她撐起一片天的宇智波佐助,而不是一個卧病在床的虛弱傢伙。

 

     她的到來卻讓他醒悟到一個道理,原來偶爾放下驕傲,讓她看見他脆弱的一面,對於攻克她的心會更為有利。

 

     他沒見過比她更容易心軟的女孩。只要看見別人生病受苦,她便會禁不住獻上愛和關懷,讓受傷的人受到慰藉。他忽然有點慶幸自己生病了。那雙總是閃著仇恨倔光的碧眸,不知已有多久沒用這種混雜著擔憂、關懷和心疼的眼神看他。只有這時候,他才能堅信她還愛著他。

 

     為了保護她,為了一個說不出的遠大目標,他選擇了一條背向她走的路。這條路太漫長太艱辛,他已走得很累。他需要一點鼓勵,一點來自她的鼓勵,才能昂首闊步的走下去。

 

     小櫻怒不可遏地盯著佐助,他說的好像沒被他抱到,她很遺憾似的﹗

 

     「是你哥哥逼我來的,我才不稀罕來呢﹗我跟你說,你死了我只會感到高興,連丁點的傷心都不會有。」

 

     「是嗎?」看著她氣急跳腳的模樣,佐助不由淡淡一笑,黑眸裡漾起一抹寵溺。不得不說鼬真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這份禮真是送到他心坎裡去了。要是這禮物能乖乖的不再抗拒他,就更完美了。

 

     佐助那無所謂的態度令小櫻徹底抓狂。瞧他哪是什麼表情什麼語氣?活像在安撫鬧彆扭的孩子似的﹗

 

     那抹難得在冰冷俊臉上揚起的淺笑惹得她一陣心悸,她討厭他的表情,好似他已看透了她,好似她早在他掌握之中……

 

     「我不殺你,是因為你生病了。等你病好了,我絕對饒不了你。」

 

     這話與其說是說給佐助聽的,不如說是說給她自己聽。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早已超出醫忍對普通病人該有的關懷。什麼職業病,什麼無法對病弱的人下手,統統都是藉口——讓她放縱感情的藉口。

 

很可悲的,她對他還有感情,還有感覺。看著臉色蒼白如紙,比以往每一刻都還要脆弱的他,她忽然有點恨不下去……

 

     這是不被允許的。

 

     不恨他,她怎麼對得起師父?不恨他,怎麼對得起死在他手中那些無辜的村民?不恨他,她要怎麼自處?

 

小櫻重重的一咬下唇,尖銳的痛覺令罪疚感稍微減輕,頭腦也稍為清醒了點。

 

     見那片嫣紅的下唇泛起鮮紅的血絲,一直從容不逼的佐助黑眸倏地一黯,嗓音沉了下來﹕「別咬了。」

 

     她倔強的緊咬下唇不語。

 

     佐助緊瞅著她不放,與她對視良久,淡然道﹕「不管妳怎麼咬,死人也不會復活。與其自虐,還不如直接找仇人開刀,這樣才對得起妳師傅。」

 

     這是第幾次了?每當她傷害自己,他都會用自己來當擋箭牌,寧可承受她的怨恨,也不願她自傷分毫。她無法再自欺欺人,這男人根本沒有將她當成是棋子或者敵人,他對她的感情從頭到尾都是真的。他的溫柔呵護、細心包容都是真的,他一直都深愛著她。

 

他為何能在深愛著她的同時,殘酷地將她推入萬丈深淵?既然愛她,為何要殺掉她最敬愛的師傅,毀了她最愛的村子?為何要將她強留在身邊?為何要逼她恨他?

 

     前有懸崖,後有追兵,她已被逼得透不過氣來。她的罪不容許她向前走,投進他的懷抱。師傅和大家的血仇緊追在她身後,她卻殺不了這男人以慰他們在天之靈。她被硬生生卡在中間,進不得,退亦難,已無路可走。強烈的愛與恨在腦中交戰,絕望的痛衝擊著她的心——

 

小櫻忽然笑了,笑容中有種說不出的淒苦,令佐助皺了皺眉。

 

「鼬說勾玉印法是宇智波一族用來保護伴侶的咒術,那我可不可以說,你早已將我當成是你的伴侶?」

 

佐助點了點頭。

 

「斑要你攻打木葉,你提出的交換條件是不能傷害我。你殺了師傅,殺了大家,卻唯獨對我下不了手?」

 

他定定地凝視著她,沒有說話,黑眸中透露的淡淡情愫已說明了一切。

 

碧眸透出絲絲寒意,她笑著搖頭,這一切實在太過荒謬。幸得師傅在天之靈護佑,她終於找到復仇的方向——既然他對她有情,她就要斷了愛念,讓他嚐嚐痛不欲生的滋味。論武力,她比不上他一根指頭,卻能以感情為武器操控他。她已身在地獄之中,要愛她,就到地獄與她作伴吧。

 

她嫣然一笑,櫻唇輕啟,語氣溫軟,台詞卻是毫不相襯——「那我要你的命,你給是不給?」

 

     他眸中的心疼一閃即逝,淡淡道﹕「除了自由之外,只要妳想要,不管什麼我都會給。但我的命,還不能給妳。」如果他的命能換回她的快樂,別說這條命,就算要他奉上下輩子的、下下輩子的,他都不會皺一下眉。

 

     「還不能給?意思是六十年後,等到我頭髮白了,牙齒掉了,你才願意把命給我嗎?」小櫻諷笑道﹕「到時只怕師傅屍骨已寒,我可等不了這麼久﹗」虧她還以為他只是冷血殘酷,骨子裡還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想給就算了,什麼叫「還不能給」?簡直荒謬透頂﹗

 

     「我是認真的。等我做完該做的事,這條命就是妳的,到時妳愛怎樣都可以,我宇智波佐助以宇智波一族之名起誓。」鄭重的語氣,一絲不苟的嚴肅表情,說明他有多認真。

 

     他堅定無比的眼神教她呼吸一窒,心突地一跳,「那真巧,我也是認真的。我不會等你主動將性命奉上,不管用上何種手段,我必取爾命。」

 

     「殺了我,妳就會像從前一樣,無憂無慮地笑了?」佐助銳利的眼神落在小櫻身上,淡淡的問。

 

     才來這基地不到一個月,她微微豐腴的臉頰明顯凹陷了,以往健康可愛的紅潤臉色也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病態的蒼白,秀眉間的陰霾更是教他心疼。

 

     如今那雙清澄碧眸裡透出的冷漠譏諷,都是被他逼出來的,他就是那個奪走她獨一無二的溫暖笑容的人。他一直想找回當初那抹讓他心動不已的笑花,卻一直徒勞無功。待在他身邊,她一天比一天不快樂。每當她發現自己拋不下對他的感情,便會生出一股強烈的罪疚感,淩遲自己的心。她不肯放過自己,他該怎麼做才能讓她重展笑顏?

 

「殺了你,我可能會笑上三天三夜,停也停不下來。」她冷笑。

 

     「妳不會。」佐助搖了搖頭,淡然的語氣帶著篤定。

 

     「何不試試看?」她怒極,他憑什麼以為她不會?

 

     「妳恨我?」他輕聲道。

 

     「這還用問嗎?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盛滿恨意的碧眸緊緊地瞅著他不放。

 

     「既然妳已忘了如何愛我,那就恨我吧。」深邃的黑眸迎視那雙充滿恨意的碧眸,他低柔地道﹕「我們之間的愛,就由我找回來。不管花上多久,我都會讓妳像從前一樣,無憂無慮地笑著。」

 

     這番真摯的情話猝不及防地在她堅硬的心殼敲出一個缺口,天知道她多想拋下對他的仇恨,像從前一樣愛他,被他所愛。

 

     這是不對的﹗她寧可殺了他再自殺,也不允許自己重投他的懷抱。她若放棄復仇,那麼師傅算什麼?木葉的大家又算什麼?恨他殺他,才是她該做的事。但……為何到了這一刻,她的心仍然無法抗拒這男人?

 

     「再也回不去了。」小櫻搖了搖頭,「我已不懂得再怎麼愛你。恨你,是唯一被容許的感情。」

 

     「妳不能愛我的話,那就讓我愛妳,好嗎?」那雙如止水般的黑眸燃著前所未有的熱烈火焰,這是第一次,他將自己的情感毫無保留地展露在她面前。

 

     沒有以往的自信高傲,他憔悴蒼白得像是隨時會倒下,眼前的他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狼狽虛弱,小櫻卻比以往每一刻更深深感受到他的愛。

 

     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脖子猶如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她的心痛得差點要窒息了。

 

     「別愛我,我不需要。」閉了閉眸,她違背心底的渴望,沙啞地回答。

 

她的心彷彿枯竭的河流,早已死了。如今軀體尚存,只是為了贖罪。一個心死之人,除了仇恨之外,不該有別的感情。

 

     俊薄的唇一揚,佐助神色平靜地道﹕「從前妳要愛我,我也沒阻止過妳對不對?那麼反過來說,妳也沒有阻止我的權力。」

 

     這一抹笑有如放晴的天空般澄澈,看得小櫻心中一悸。

 

     幼時的他是那麼冷漠不可親近,那麼的高高在上,而她不知道放棄是何物,即使痛了傷了,只要多靠近他一點點,便高興得彷彿得到全世界。

 

那時的她,還不懂得不得不放棄的痛,不得不放棄的絕望。如今即使他近在眼前,即使他緊緊抱著她,她的心還是好冷好冷,找不回丁點熱度。

 

     他和她已化成兩條平行線,只能遙遙相望,不管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收窄彼此間的距離。她的心,早已失去自主的權利,再沒有資格談感情,她只能做自己該做的事——殺了他,為他和自己贖罪。

 

     小櫻譏嘲一笑,淡然道﹕「你愛怎樣都好,不關我的事。我關心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何時能殺了你。」

 

佐助看著小櫻痛苦的表情,心中一陣刺痛,暗暗握緊雙拳。

 

     過去她不顧一切地愛他,他只是被動地接受,享受被她暖暖的愛所包圍的幸福滋味。到了這一刻,他才深切地體會到她有多勇敢。愛著一個不會接受自己感情的人,感覺原來真的好痛。不管有多困難,他都不會放棄,過去她付出了多少的愛,他就要加倍還她,直到她重新接受他為止。

 

     「小櫻,忘了這一切好嗎?回來我身邊,我不會讓妳後悔的。」

 

     「當年你執意離開木葉,我也說過只要你留下,我不會讓你後悔的,可是你還是走了。我現在才知道你才是對的,什麼忘記仇恨統統是鬼話。即使要將靈魂賣給魔鬼,我都要殺了你。」

 

     痛覺蔓延每一根神經,他的心臟強烈地抽搐著,明白到何謂因果報應。

 

     即使要將靈魂賣給魔鬼也要復仇,他曾將此話奉為圭梟。

 

     直到她在他的生命中重現,他才明白再強烈的恨也能被愛瓦解溶化。

 

     原來聽到心愛的人這麼說,心會這麼痛。當初她為了阻止他復仇,付出源源不絕的愛和耐心。時移勢逆,如今立場對掉,他能不能像她一樣,勸得她放棄仇恨呢?

 

     「那麼不管付上何種代價,我都會找回妳失落的靈魂。」他輕淡而堅定地起誓。他要找回以往的小櫻,找回他們之間的愛,他一定辦得到。

 

arrow
arrow

    tam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