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之塔

20

翌日中午，寧次踏進病房便感到氣氛有點不對勁，粉髮少女並沒有用燦爛的笑靨迎接他，而是一反常態地垂著頭，幾乎是不願「看向」他，春野芽吹倒是很歡迎他，還說要回家拿東西，讓兩人好好聊聊。

春野芽吹離去後，寧次理所當然地來到床邊，邊觀察著粉髮少女的反應邊道﹕「昨天我有工作在身，來不及過來。」

「回到木葉後，寧次君一定很忙，與其花時間照顧我，還不如處理自己的事情吧。」

雛田離去後，那句「請別讓寧次哥哥那麼累」一直在櫻腦海裡揮之不去，她無法不去想，是不是因為照顧自己讓寧次太累了，才會害他受傷。即使不能為寧次做些什麼，最起碼也不能成為他的負累，她並不想說出這番話，但她只能如此，昨天她已經決定在復明前暫時不會跟寧次見面。

「我不在也沒關係嗎？」寧次的嗓音微微沉了下去。

當然不會沒關係。

嘴巴張開了又合上，櫻沒法說出違心話，微垂著頭道﹕「聽說你受傷了，還是回家好好養傷，你的家人會比較安心。我有媽媽照顧，這段時間……你不用過來了。」

粉髮少女沒有察覺到此刻少年盯著她的眼神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放肆，他的視線輕輕掃過她被繃帶遮蓋住的眼睛，滑過鼻尖，最後定在輕抿著的粉潤唇瓣上，眸光犀利，似能把一切看透。

半晌他收回視線，並沒有問櫻在哪兒得知他受傷的消息，淡淡道﹕「一點小傷而已。即使身手再好，暗部的任務也不可能次次全身而退，櫻也是忍者，應該能理解才是。假若必須為受傷找一個理由，也只是我實力不足，與別人無關。」

這番話倒也真讓她無可反駁，可昨天他受傷的消息還是讓她備受煎熬，失明以來，她還從未有過那麼希望自己是健康的，起碼可以親自為他治療，也許她的醫術還遠說不上頂尖，但她的用心一定不會輸給任何人。

就在她恍神的時候，寧次拉起她的手，讓她隔著繃帶摸上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就算眼睛看不見，妳應該也能憑觸感判斷。這不過是皮肉傷，不要再擔心了。」

櫻收歛心神，小心翼翼地觸碰著寧次的傷口，發現真是輕傷，才吁了口氣，不過誰也不能保證下次還能如此幸運，想及此她放開了寧次的手，道﹕「等我的眼睛好了，一定會好好向寧次君道謝的。」

這句話的用意也是很清楚明白了，寧次沉默了一會，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先告辭了。」

櫻一怔，完全沒料到剛剛還在讓自己寬心的人，竟一下子走得如此乾脆俐落。

素手忍不住按了按有些刺痛的心口，她輕輕蹙起了眉。

慢慢，就會好起來的吧。

帶上房門的剎那，寧次的眼神瞬間暗了下來。

他看著從走廊另一端走過來的春野芽吹，迎上前問道﹕「春野夫人，昨天有誰來過探望櫻嗎？」

「昨天井野、雛田和天天來過，幾個女孩聊了好久呢。」春野芽吹笑了笑，「寧次這麼快便回去了？」

得到預料中的答案，寧次不動聲色地道﹕「有些事情要處理，這幾天怕是來不了。」

「那丫頭會很失望吧﹗昨天寧次沒來，她總是提起你。」連春野芽吹都察覺到女兒對黑髮少年的依賴甚深。

「放心，很快便會處理好的。」少年溫潤的嗓音中滿是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