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之塔

(七)

     當卡卡西踏著悠閒的腳步來到上忍慣常聚會的小店，已是黃昏時分。他推開紙門走進包廂，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下，為自己倒了杯酒。

     坐在對面的凱霍地站起，顫抖的指尖指著卡卡西，嚷道﹕「決鬥成績從今天起是51勝51敗，接下來我會用青春和熱血把你擊倒﹗」

     丟下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木葉的野獸擦了擦眼淚，一溜煙地奔出包廂。

     卡卡西壓根兒不記得決鬥的成績是幾勝幾敗，不過看那傢伙的表情，他這兒似乎多添了一筆勝仗。可今天他們還是第一次碰面，又哪來的勝負可分？

     輕啜了口酒，一股暖意隨即蔓延全身，他轉眼便把凱的事情拋諸腦後。

     夕日紅瞄了卡卡西一眼，想起半小時前凱一臉激動地衝進包廂，說「看見卡卡西為女朋友挑禮物」，「我在戀愛方面輸得一敗塗地」云云，玄間十分懷疑凱話裡的真確性，這一年多卡卡西光是出任務就忙不過來，每次回木葉幾乎都要養傷，哪來的時間交女朋友？

     「未來，以後找男朋友可別找整天只會任務的。」紅笑了笑，對著懷裡的女兒道。

     卡卡西挑眉正想接話，玄間已經先開了腔﹕「只會任務沒關係，咱們小未來的親爸爸可是村子裡數一數二的上忍，」說罷，他看了卡卡西一眼，「是別找那些專門盯著小蘿莉的怪大叔才對~~」

     「嘛，」卡卡西淡定地喝了一口酒，「我們小未來怎麼看也不至於在感情事上有困擾，還是別聽那些萬年單身漢的話吧。」

     聚會在一片笑鬧中結束，才離開店家大門，卡卡西便很有自覺地提出要送紅母女回家。紅早習慣了卡卡西敏銳的觀察力，知道他看出她有話要說，才會送她回家，乾脆直奔主題﹕「聽玄間說，你們已查出神秘組織的基地所在，這回的任務比以往的都要危險，你身上還帶著傷，千萬要好好保重。」

     顯然沒想過紅提起這個害猿飛阿斯瑪喪命的任務，語氣還能如此平靜，卡卡西抬頭看著她，思考著該怎樣接話。

     「沒必要顧慮我。」淡淡的月色下，紅的臉龐看起來堅強而美麗。「阿斯瑪是忍者，對於死亡早有心理準備，在他離去以前，我們已好好道別過。即使等待他的時刻那樣難熬，但被他依靠著也是一種幸福。失去他雖然很痛苦，但我不後悔。」

     不知為何卡卡西想起阿斯瑪葬禮那天，為他撐傘的粉髮女孩說過的那番話。他下意識皺了皺眉，一隻溫暖的手已拍上他的肩。

「帶土也好，琳也好，阿斯瑪也好，不管他們身在何方，都不會樂見你一直活在愧疚之中。卡卡西，是時候放過你自己了，別再想著一個人承擔一切，那樣是不會給誰帶來幸福的。你要是回不來，等待你的人該怎麼辦？試著相信別人，讓別人陪在你身邊吧。」

     跟紅道別後，卡卡西抬頭看著一塵不染的夜空，幾顆星辰忽隱忽現，稀稀落落，盛滿難以言喻的孤清。

他輕吁了口氣，下意識摸上口袋，沾上他體溫的冰冷硬物在涼夜裡就像小火把一樣，稍稍溫暖了他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