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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雙刃之章

 

     在一片歡呼聲中,一對男女交換戒指,男的一身黑服,女的身穿純白絲綢和服,逆光中看不清面容,身形卻是那麼的熟悉。

     鳴人,雛田,井野,小李和卡卡西老師分站兩側,臉上堆滿笑容……    這是誰的婚禮?

     新郎和新娘回過頭來,一頭紅髮的新娘小鳥依人地倚在新郎懷中,笑得無比燦爛﹕「春野櫻,佐助是我的。」

「小櫻,謝謝妳來參加我和香磷的婚禮。」佐助朝她微微一笑,凝視香磷的眼神無比溫柔。

佐助要跟香磷結婚?

「不要﹗」小櫻從惡夢中驚醒過來,冷汗涔涔而下。

「沒事了,只是個惡夢而已。」

   還未回過神來,她已被人擁入懷中,嗅到那股久違的男性氣息,她的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佐助拭去小櫻額上的冷汗,抬起她的下巴細看,雙眉微微一擰,「妳的臉色很差,哪兒不舒服了?」

   如果這是夢,她寧可永遠別醒過來。

   佐助不可能會對她這麼溫柔,她永遠都忘不了他眸中徹骨的冷漠,以及那句「我不想再見到妳」。她的心好痛,要不是有尋找日記這個目標支撐著她,她只怕早已崩潰了。沒有人比她更懂佐助的個性,他是那種說一不二,一旦決定了便絕不會改變的人,她跟他註定今生無緣了。

     有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她緊緊抱著佐助,一再輕喚﹕「佐助君……佐助君……」夢裡的佐助連體溫氣味,都跟現實裡的佐助一模一樣,在永遠失去他以前,至少讓她放肆地感覺屬於佐助的一切,只要再一次就好了。

   佐助緊緊地回抱她,頭一次看見堅強如她脆弱成這樣,他既自責又後悔,這次他傷她太深了。

「小櫻,我——」佐助正要說話的時候,房間的門打開了。

   小櫻看清來人是誰,渾身重重一顫,咬緊下唇沒有說話。

     ……這不是夢。不管怎麼躲,她都得面對香磷,面對自己的承諾。

     感到懷中人兒抖得有如風中落葉,佐助誤以為她在害羞,將她的腦袋瓜輕壓在胸前,皺眉道﹕「出去。」

   香磷看著緊緊相擁的二人,心中恨意翻騰,臉上卻扯出一抹笑﹕「小櫻的身體還未恢復,我想幫她治療一下。佐助在這兒有點不方便,你可以迴避一下嗎?」

     好不容易才能將小櫻抱在懷中,佐助自然是不願意離開的。他連衣服都幫她換過,還有什麼不方便的?可是考慮到女兒家的心思,怕他在場會讓她尷尬,他決定稍稍離開一會。

     「小櫻,妳的傷不輕,還好有香磷在,才能及時用醫療忍術救回妳。現在連哥哥的病也是由香磷醫治。」

     跟鼬冰釋前嫌後,佐助才知道鼬染上了重病。香磷說有方法醫治鼬的病,佐助便讓她試試。至於小櫻,他本不放心讓香磷醫治她。可是當時情況危急,根本來不及將小櫻送回木葉治療。別無選擇之下,他只好讓香磷醫治小櫻。而事實也證明他多慮了,還好香磷出手相救,不然他就要永遠失去小櫻了。

     小櫻見佐助要離開,心中一慌,伸出小手緊抓住他的衣袖不放。

     「怎麼了?要我留下來嗎?」佐助輕聲問道。

     香磷警告的眼神投了過來,小櫻無奈下只好鬆手,輕輕搖了搖頭。

     佐助反握住小櫻的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湊到她耳旁輕聲道﹕「我在門外守著,有什麼事就大聲叫我。不用怕,我很快便回來。」他始終無法對香磷完全放心,小櫻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謹慎點是必須的。

     說完佐助起身,經過香磷身邊時,用只有她才聽得到的音量低聲道﹕「要是妳敢對她不利,我不會饒了妳。」

     這警告讓香磷的心再次碎了一地,她恨恨地咬著牙,佐助竟如此在乎這丫頭﹗在她替小櫻治傷時,他一直在旁監視著,若被佐助發現她動了手腳,他一定會毫不留情地一劍殺了她。

     看著佐助的身影消失在門扉後,小櫻徹底絕望了。

     香磷走到小櫻面前,用力按了下後者受傷的腹部,柔聲道﹕「讓我看看妳的傷勢。」

     小櫻倒抽一口氣,疼得冷汗直冒。

     「抱歉,我太用力了。」香磷口中說著抱歉,語氣卻無半絲愧疚之意。

     「妳想怎樣?」小櫻冷冷地問。

     她若沒受傷,香磷絕對不是她的對手。如今她渾身無力,連凝聚查克拉也成問題,只能任由香磷魚肉了。

     「我想怎樣妳該很清楚才是﹗別忘了妳答應過我什麼。」香磷臉上的笑容褪去,怒道﹕「再讓我見到妳跟佐助抱在一起,我一定會讓妳後悔。」

     「我和佐助君已經分手了。」她不明白佐助為何要抱住她,唯一能確定的,是他絕不會回頭。

     分手?她把她當成是睜眼瞎子了?

小櫻昏迷了三天三夜,佐助看也沒看自己的傷勢,在她床邊守候了三天三夜,不住幫她拭汗抹身。她痛苦呻吟時,他雖沒說什麼,那表情卻好像比她還要痛似的。每當佐助的視線落在小櫻身上,冷硬的臉部線條便會稍稍放柔,這哪裡像是看著前愛人的表情?

     「告訴妳,別以為佐助和鼬和好如初,妳便可以反悔。我有的是方法讓妳守諾。」

     小櫻心頭一震,顫聲問﹕「什麼意思?」

     「妳剛才也聽到佐助說,我在醫治鼬的病。這機會我又怎會錯過?我在鼬身上下了一種慢性毒藥,只有我才能配出解藥。只要鼬超過七天沒服解藥,那妳就等著看佐助失去最後一個親人吧。換句話說,我要鼬生,他便生。要他死,他一定活不下去。懂了嗎?」

     佐助一直擔心香磷因妒成恨,才會不放心將小櫻交給她醫治。對於鼬,佐助沒有相同的顧慮,因為鼬跟香磷全無過節,又是他的兄長,再加上他對兩個女孩背後的恩怨牽扯一無所知,自是想不到香磷會乘機下毒。

     「妳……有病﹗我們之間的事,為何要把鼬牽扯進來?他是無辜的。」小櫻氣得渾身發抖,不敢想像若失去鼬,佐助會變成怎樣?

     「對,我生病了﹗早在中忍考試時對佐助一見鍾情起,我就生病了﹗他若不找我加入蛇小隊,或許我會就此死心。可是他錯在不該再次出現在我面前,更不該選擇了妳。要我看著他用那種眼神看著妳,叫我怎麼受得了?你們有沒有想過,我也一樣渴望被佐助所愛?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要他認真地看著我。」

     小櫻震驚地看著香磷眸中的強烈恨意,佐助並不知道香磷對他已偏執至此,冷漠的他並沒有妥善地處理與香磷之間的感情問題,間接讓香磷的怨懟越積越厚,終致無可收拾的地步。這種激烈而扭曲的感情最具破壞力,一個不好,便會把佐助身邊的一切全都摧毀掉。

     「不想鼬死的話,妳就要遵守承諾——離開佐助,終此一生不能跟佐助在一起。」

     離開佐助,終此一生不能跟佐助在一起……

     香磷的一字一句,猶如刀刃般硬生生剜著小櫻的心。

她和佐助早已分手,不管她有沒有答應香磷的條件,這也是既定的事實,無法改變。可是……為何想到要實踐這個承諾,她的心會這樣痛?

     理性上她很清楚當時別無選擇,感情層面上她卻無法原諒自己拿佐助來當交換條件,親手扼殺了這份珍貴的情感。

     「妳為何不乾脆殺了我?」佐助的同伴中只有香磷會醫療忍術,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她是易如反掌,她想不通香磷為何還要留下她。

     「殺了妳,佐助一定會一輩子掛念妳,那即使我得到他,他的心也永遠不會屬於我。相反留下妳的命,妳就要遵守承諾離開佐助,他就會恨妳,然後忘了妳。」當然佐助無孔不入的監視也是她無法下手的原因之一。

     她死了,便可以永遠住在佐助心中?也許當時香磷殺了她,她會好過一點……

小櫻眸裡的脆弱一閃即逝,她是醫忍,最了解生命的可貴,不管情況有多壞,她都要活下去。如今她就只剩下堅強了,豈能輕言放棄?

     「我們之間的交易,還有我對鼬下毒的事,妳最好不要告訴佐助。不然,我會要了鼬的命。妳現在離開的話,只會令佐助起疑。等我治好妳的傷,妳要立即離開佐助,明白了沒?」

     「我明白了。」小櫻幾乎用盡每一分氣力,才能說出這四個字。

 

佐助背倚著樹幹,狀似閉眸沉思,實則細心地聆聽著房間裡的動靜。

她們是沒有說話,還是刻意將聲線壓到最低?為何聽覺靈敏的他什麼也聽不到?

真想了解裡面的情況,他是可以使用寫輪眼沒錯。但他正在學習小櫻所說的尊重,如非必要,他不會再透過寫輪眼窺看她的一舉一動。

香磷進去才不過十五分鐘,他卻像苦等了三天一樣,不能自己地煩躁起來,這對耐性極佳的他來說,是極反常的現象。

嘴角扯出一絲苦笑,從沒想過有一天,他宇智波佐助會為了跟一個女孩分開十多分鐘而焦躁不安起來。

她喜歡他,他一直都知道,卻沒想過她對他用情深至如斯地步。不管他如何拒絕她、傷害她,她還是傾盡所有為他的未來奮戰。從她身上的傷看來,為了搶到那本日記,她經歷了相當激烈的戰鬥。她受了這麼重的傷,竟然還能硬撐著阻止他和鼬之間的決戰,她到底有多愛他?

     什麼復仇都是藉口,他之所以會提出分手,是因為他太懦弱,不敢面對那股日漸失控的濃烈情感。直到小櫻差點死在他面前,深刻的恐懼讓他醒悟到自己早已不能自拔。

     坦然面對自己的感情原來並沒有想像中困難,長久以來的枷鎖被釋放,他的心情為之一鬆,這才發現天空原來這麼藍,藍得神清氣爽,藍得豁然開朗。

     他若是魚,她便是水。他絕不能失去她。

     在感情的世界裡,壓根兒沒有強弱之分,愛上的不是弱者,被愛的也不見得是強者。從沒有一刻,他如此確定——他想愛她,也想被她所愛。

     沒有小櫻,他不會醒悟到十年來一直堅持的復仇是錯誤的。

     沒有小櫻,他不會跟鼬冰釋前嫌,尋回失落已久的寶貴親情。

     沒有小櫻,他不會懂得什麼是愛,以及失去所愛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原來被她滿滿的愛包圍著,那種喜悅的感覺名叫幸福。她為他們的感情不住努力,他卻無情地傷了她。

     他該怎麼挽回這一切?

     正自思忖間,香磷從房間中走出來。

     「香磷,小櫻的傷勢怎麼了?」佐助已表現出最平靜的一面,無奈緊繃的臉部線條還是洩露出他的緊張。

     香磷暗暗咬牙,勉強笑道﹕「她的傷沒大礙,只要多休息便會恢復過來。她剛剛睡著了,你進去會吵醒她的。你這幾天一直照顧她,都沒休息過,一定很累吧﹗要不我弄點東西給你吃……佐助,等一下——」

     佐助的回應是走進房間,直接帶上門。

     那聲輕響猶如利刃一樣狠狠地刺穿了香磷的心,她早已被佐助的無情傷透。

     佐助傷她多深,她就要春野櫻償還多少的痛。

     宇智波佐助,終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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