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之塔

04

     那天以前，春野櫻從未想過餘生會與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牽扯在一起——

     少女曾經從歷史書上讀到戰爭的殘酷，那些死傷人數在當時看起來不過是數字，然而當這些數字在眼前一一成真，身為醫療營的一員，經歷了無數次的無能為力，感受到同伴的體溫在掌下漸漸轉冷，那種震撼也只有真正參與過戰爭的人才會明白。

     空氣中傳來濃烈的血腥味，所過之處皆是忍界聯軍的屍首，少女不自覺皺了皺眉，雖然這一幕在戰場上並不陌生，但這麼乾淨俐落的殺人手法卻不多見，有些屍首臉上甚至連震驚的表情都找不到，眼睛也來不及合上。

     櫻在一具屍首旁蹲下，伸手快要覆上那人的眼皮時，忽然嗅到一股不尋常的氣味，她取出手套戴上，仔細地檢查屍首，在脖子上發現了一道細微的割痕，乾涸的血液呈暗色。

     還沒來得及思考更多，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慘叫，粉髮少女隨即往聲音來源處奔去。

     入目的是一片詭異的景象，只見幾個男人像是處於無重狀態一樣，飄浮於半空中，身處中央的是一頭紅髮，身穿黑衣，表情過於平靜的少年。

     「赤砂之蝎﹗」

     已死之人在眼前再次出現，少女不由驚呼出聲。

     紅髮男人的視線對上她，嘴角浮起一抹詭譎的笑，指尖微微一動，那幾名男人猶如孩子手中的玩偶，身不由己地從四方八面撞向少女。

     慘叫聲不絕於耳，少女神色不動，幾個跳躍躲過了蝎手中的「人形兵器」，抓緊時機揮動拳頭，強大的查克拉產生的衝擊波砍斷了堅韌的查克拉絲線，那幾人彷彿斷線的木偶，從高處掉落地上。

     蝎眸裡流露出淡淡的驚訝，要弄斷他手中的查克拉絲線，力度和控制查克拉的精確度缺一不可，可見眼前的少女實力精進不少，而且臉上再也找不到跟他戰鬥時的生澀怯場了。

     紅髮男人微微挑了挑眉，並沒有吝嗇他的讚美﹕「小姑娘，很久不見，妳又變厲害了。」    「放走他們，由我來當你的對手。」

     少女丟下這句話，似是料定蝎不會偷襲，便自顧自地治療起那幾名昏厥的男人來。她聚精會神地使用查克拉吸走幾人體內的毒，不一會那些人臉上逐漸恢復了血色，呼吸也穩定下來。

     蝎專注地看著少女的一舉一動，精製的毒藥在瞬間被破解，他心裡卻只有一個想法——

     當年沒殺她真是一個再明智不過的決定。

     要是有她陪他打發時間，那些無盡的未來就不會再感到無聊吧？

     「要我放走他們也可以，由妳來代替他們，帶給我更多樂趣。」

     「一言為定。」櫻擺出戰鬥姿態，雙拳凝聚著查克拉。

     蝎淡淡看了她一眼，收回查克拉絲線，垂下雙手，「今天就免了。這是一個長期的賭局，直到我厭倦為止，妳都要陪我賭下去。」

     「什麼？」櫻吃了一驚。

     「要是妳能一直贏下去，我就不找木葉的麻煩。相反要是妳輸了，那麼……」蝎略頓了頓，淡淡道﹕「等妳輸了再告訴妳。」

     「等一下，赤砂之蝎﹗我沒有答應——」她可沒打算跟這麼可怕的對手一直牽扯下去。

     「要是妳拒絕，我立即殺了這幾個人，妳答應的話，我倒是可以離開戰場。」

     櫻頓時語塞，紅髮男人根本不打算給她選擇權。要是她拒絕了，除了眼前幾人，死在赤砂之蝎手中的人怕是數以百計，單是為了維持忍界聯軍的戰力，她就無法說不。

     「……我答應你。」她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放心，小姑娘。我可不打算這麼快要了妳的小命，賭局就比妳最擅長的。」

     這賭局一開始，她再也不可能安心了吧？

     當時候櫻並沒有想到，這賭局會持續到她生命終結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