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05

 

略怔了怔,她回過神來,取來一件外套輕輕蓋在寧次身上。從前和他組隊出任務,他的警覺性是隊中最強的,如今連番動作都沒讓他驚醒,可見已有多天沒睡好覺。

 

平常約會時他總是一身素淨纖塵不染,如今暗部淺灰色的護甲背心上沾了些泥許泥塵,裡面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搭配著他略顯蒼白的臉色,看起來竟然可愛多了。

       

        似乎很累呢……是特地趕回來的嗎?又是為了什麼?

 

        想起雛田的話,碧瞳裡流露出一絲迷茫之色。

 

        她坐在他身側,看著窗外靜謐的夜色,時間徐徐流逝,因想起某人而浮躁的心境漸漸平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寧次動了動,銳利的白瞳在接觸到蓋在身上的外套時微微一凝,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才發現已過了兩小時。

 

「抱歉,我來等妳下班,卻睡著了。妳坐很久了?」略顯沙啞的嗓音透出疲憊。

 

        「一會而已。」櫻笑著起身,「我下班了,一起走好嗎?」

 

        時近凌晨,街上的行人散去大半。雪早停了,厚厚的積雪踩在腳下,發出咯咯的聲響。

 

        走了一會,寧次頓住腳步,「走錯方向了。」

 

        「今天讓我送你回家。」櫻看著寧次不敢苟同的表情,輕柔的嗓音帶著些許責備之意﹕「你看起來好累,要是走著走著昏倒了怎麼辦?我可不想跟你在醫院約會。」

 

        寧次本欲拒絕,待看見少女眼中的堅持和擔憂只好作罷,「那拜託妳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一會便來到日向宅前。寧次道了晚安,櫻一路上本擔心他會掏出戒指,見他全無此意,想起雛田的話,心情略微妙,猶豫了下還是問道﹕「你……沒有話想對我說嗎?」

 

        看著寧次搖頭,櫻又問﹕「沒有東西要給我?」

 

        「什麼東西?」

 

        「比如說你外衣口袋裡的東西。還有……日向一族的成年男子要是到了二十歲還沒結婚,就不能自擇婚配的事。」

 

        「是大小姐說的?」寧次極輕的皺了皺眉,「妳不用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和我說?」櫻也跟著皺眉。

 

        「那是我的問題,與妳無關。」寧次看了看天色,並沒有談下去的意欲。「很晚了,妳回去休息吧。」

 

        櫻猛地上前拉著他的衣袖,「還沒說完﹗你為什麼不說?」

 

他盯著那隻握著衣角的手半晌,淡淡的道﹕「要是說了,妳會和我繼續交往?」

 

        一針見血。

 

        遵從父母的意願相親,踏出了揮別過去的第一步,但要在一年內跟交往對象結婚,對她來說還是太急了。要是她早知道寧次要在二十歲以前結婚,為了不耽誤他,她很有可能會選擇繼續相親,而不是與他交往。

 

        「現在我知道了。」她有些煩亂地扯了扯他的袖子。「要是我拒絕,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

 

        他的語氣仍是一貫的冷淡,帶點事不關己的味道,櫻的心沒來由地一緊,氣忿地輕嚷﹕「你這人怎麼一點也不在乎自己?你就沒想過反抗長輩的命令,或者私奔什麼的嗎?」

 

寧次微微一怔,淺淡的笑意從唇邊溢出,「還沒到要私奔的地步。放心,我應付得了。」

 

對方冷靜過人的反應未能讓櫻放心下來,反而認定他無計可施,心裡更是著急。

 

就算她不過是相親對象,但好歹也是寧次選擇的,怎麼說也比被長輩擺佈的強。

 

再說他背負如此沉重的壓力,卻沒半分相逼之意,反而配合著她緩慢的步調走。衝著這幾個月來寧次待她的好,她也無法坐看他淪為家族利益的籌碼。

 

彼此心裡都有一個忘不了的人,此刻她卻有一股莫名的信心,只要和這人在一起,將來他們都會有放下過去的一天。

 

        她吸了口氣,「要是你不嫌棄,可以把戒指給我嗎?」

 

        寧次認真地打量著那雙澄淨的碧瞳,裡面有擔憂和不忍,卻沒有他想要的東西。

 

        微垂眸掩去心緒,沉穩的嗓音如珠玉般激盪著水漾的夜色,「背負日向這姓氏,家族名聲比性命更重要。日向家從沒有離婚的例子,要是嫁進來,就算貌合神離也要糾纏至死。即使這樣,妳也不後悔?」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寧次君的行情比你自己想像的要好多了,應該是我問你要不要後悔吧?」

 

        寧次淺淺一笑,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裡,將戒指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arrow
arrow

    tam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