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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給我留言好寂寞,希望能跟大家多聊聊哦 T T

 

01

 

        濃重的死亡氣息撲鼻而來,地上佈滿橫七豎八的屍身和零散的殘肢斷臂,乾涸的鮮血為大地添上一道道不褪色的暗紅傷疤。

 

        縱是修羅煉獄也不外如是,此情此景,沒有人可以不動容,除非他不是人。

 

        「啪嚓」的輕響在死寂的森林裡格外清晰,一名紅髮男子不緊不慢地走著,不甚在意會否踩著地上血肉模糊的斷肢,臉上的表情平靜得像是走在通幽小徑之上。

 

        他隨意瞄了下地上的屍身,從綠色忍者服上的標記認出其中一撥人的身份。

 

        琥珀色的眸子浮起層層漣漪,被熟悉的樹葉形狀勾起了一些不快的記憶。身經百戰,曾以一人之力摧毀整個國家的他,竟然敗在兩個女人手中,還是老太婆和小丫頭。

 

        他撇了撇漂亮的唇,忽地腳踝一緊,似是陷進泥淖之中,任憑他怎麼用力都掙不脫。

 

        低頭,一抹柔和的粉色冷不防撞進他的視線裡——

 

       

 

        死亡的陰影如大鳥的羽翼般籠罩而下,置身刀光劍影,血肉橫飛的戰場之中,春野櫻即使再痛再累也不敢有半絲鬆懈。

 

        一股強烈的預感告訴她,要是眼睛閉上,也許就再也睜不開了。

 

        她不能死,她的同伴正在前方奮戰,他們需要她。身為醫忍,她必須成為同伴們最堅實的後盾。

 

        就算死,她也只能是最後一個……

 

        彷彿相隔了一個輪迴,蝶翅般的雙睫微微顫動,緊閉的眼簾緩緩掀開。

 

        看著房間裡簡陋又死氣沉沉的陳設,她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還以為再也無法再睜開眼睛了……她真的活過來了?

 

        一個畫面自腦海中閃過,那一劍切切實實地刺進了她的胸口,隨之而來的是劇痛,麻痺,心跳轉慢然後停頓……她清楚地記得當時的感覺。

 

        她吸了口氣,解開身上那件不知打哪裡來的白色睡袍的扣子,不禁嚇了一跳。按理說胸口被洞穿,不可能只留下一個淡淡的,不起眼的疤痕,更不用說身上那些細碎的傷疤,連痕跡都已找不著了。

 

        她的身體狀況似與平常無異,只是略略感到疲憊,並無重傷初癒的虛弱感。她遭受了那樣的致命傷,撿回一命已屬萬幸,傷口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癒合起來?

 

        忽地咿呀一聲傳來,碧眸一凜,她微微傾前,看似無心,卻是標準的進可攻退可守,蓄勢待發的坐姿。

 

        門縫一點點地打開,她只看的見一抹融進門板的陰影裡的身影,那麼地天衣無縫,彷彿他天生就該處在黑暗裡。

       

        誰?

       

        一瞬間櫻腦海裡閃過無數個可能性,然而在她看清了那抹身影的剎那,碧瞳裡還是無可避免地閃過一抹錯愕之色,右拳握的更緊。

 

        他將她的情緒反應盡收眼底,卻沒有停下腳步,就在兩人相隔只差三步距離的時候,她咬了咬牙,握緊右拳揮向他。

 

        他眼明手快的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用力一拽,她便直直的倒在床上。

 

        「這就是妳對救命恩人的態度?」他平靜地看著姿勢狼狽的她,眉峰不贊同地微微挑起。

 

 

02

 

        救命恩人?曉和木葉,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衡線,況且她曾跟眼前的男人交手,深知他冷酷無情的作風,他不殺她已是天大的恩典,怎麼可能會救她?

 

        可惡﹗他肯定在她身上做了什麼手腳,讓她無法凝聚查克拉。

 

        「為什麼?」她吃痛地睜眼看著他,臉上滿是疑惑之色。

 

        「妳很有用。」

 

        她傻住,有用?難道他想利用她來要脅師傅?可是那雙琥珀色眸子裡睥睨天下的氣勢卻告訴她,他不屑這麼做。

 

        「躺好。」

 

        她當然不會聽他的,但使不上查克拉的她卻沒有反抗的餘地,只能像隻無助的貓咪般,任憑主人擺佈成他想要的姿勢。

 

        睡袍上的扣子一顆顆被解開,當冷空氣滑上她的肌膚,她不禁打了個寒顫。作夢也想不到會有這番光景,赤砂之蝎解開了她的衣服,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的胸口瞧。

 

        她重重地喘息著,渾身緊繃,忍住沒驚叫出聲,他該不會是想——

 

        好看的眉峰微微一皺,他淡淡的瞄了她一眼,道﹕「放輕鬆,這樣我很難做事。」

 

        他還是人嗎?不﹗他連當傀儡都不配﹗臉不改色地幹這種天理不容的勾當,竟然還嫌棄她不夠放鬆?

 

        她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惡狠狠地罵道﹕「無恥﹗」

 

        「我很挑食的,對發育不良的丫頭沒興趣。」他若無其事地醮起些藥膏,沾上了她的肌膚,輕輕描劃著,森寒的冷氣沿著他的指尖直鑽進她的心臟,一股戰慄竄過她全身。

 

        原來……她誤會了,他只是在為她治傷。可是,他為什麼不把藥膏給她,讓她自己塗呢?

 

        她的臉漲得通紅,偷瞄了那張專注的俊臉一眼,不禁吁了口氣,同時在心中暗暗祈求這「酷刑」快點過去。

 

        從這個角度看去,他的表情雖然陰冷,卻怎麼看都只是個俊秀的少年,哪裡像是沒有溫度的傀儡了?

 

        他終於高抬貴手地放她一馬,視線卻定格在雪白胸脯幾不可見的傷疤上面,低喃道﹕「可不能留下瑕疵……」

 

        「喂﹗你看夠了沒有?我好歹也是個女孩子。」就算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他只是一具傀儡,總是男女有別,他怎麼可以一直盯著她的胸口瞧?

 

        他盯著那張怒氣沖沖的臉龐看,在僅僅十五分鐘的相處裡,她生氣過幾次了?眼前這個像是鞭炮般一點即燃的她,跟記憶中那個既冷靜又勇敢的小丫頭似乎有點不一樣。

 

        也許是太久沒有跟別人說話的緣故,赤砂之蝎竟出奇地覺得有點新鮮和有趣。

 

        他放開她,一語不發地轉身打開門,就在他快要步出房間之際,一把清朗的嗓音自身後響起﹕

 

        「等一下﹗」

 

        他緩緩轉身,看著那張微垂的酡紅臉頰。

 

        「謝……謝謝你救了我。」即使救她的是敵人,她也由衷地感激他,因為他讓她活下來了。

 

        「妳這條命是我撿回來的,換言之妳是屬於我的東西。」那雙琥珀色的瞳眸閃過一抹詭譎的異芒,他勾起一抹教她毛骨悚然的笑,「記著,沒有我的允許,妳連死都不能。」

 

       

03

 

        櫻孤零零地在房間裡待了半天,到了晚上,蝎再次現身了。

 

        「你回來了。」

 

        本以為迎接他的會是她無堅不摧的拳頭,又或是戟指痛罵,想也沒想過會是一張甜美的笑靨,以及一句他這輩子都不曾聽過的話——你回來了。

 

        他一直都是一個人過,小時候也曾像普通的孩子那樣,渴望有一個地方,有兩個人會等著他回去,但現實告訴他,那只是冷冰冰的砂忍村和兩具沒有生命的傀儡。

 

        於是,他轉而追尋永恆不滅的東西,一些他可以牢牢握在掌心裡,盛載在心裡,永不磨滅的事物。

 

        他如願地得到了永恆的生命,但他的心還是跟童年時沒兩樣,同樣的空蕩蕩,唯一不同的是——他學會了不再期盼。

 

        他細細地打量著坐在床上的粉髮女孩,不過是相隔幾個小時,她的表情已然由高度戒備一轉而為輕鬆寫意,那落落大方的態度彷彿這就是她的家,她的房間那樣。

 

        「笑什麼?」她的表情是他見過最豐富的,戰鬥的時候像一根頑強的野草,憤怒的時候像顆隨時會爆炸的小爆彈,笑起來的時候像耀眼的夏日陽光……他忽然很想知道她還有些什麼表情。

 

        「高興就笑了。」她用雙手支著下巴,又回他一笑。

 

        他微瞇起眼,心念電轉,莫非這女人是想讓他放鬆戒備,找機會暗算他再離去?

 

        「成了階下之囚,也值得妳如此高興?」蝎也笑了,卻是嘲諷的笑。

 

        「能活下來,就是最值得高興的事。」她頓了頓,似笑似嘆,聲音帶著幾不可察的顫抖﹕「蝎,你能活下來真是太好了﹗千代婆婆一定會很高興的。」

 

        她思考了幾個小時,決定不再糾結於被蝎救回並囚禁起來的困境。想到她跟蝎再次相遇,也許是天上的千代婆婆的安排,她隨即處之泰然,至少她得到一個完成千代婆婆遺願的契機。

 

        她該高興的,不是麼?

 

        「這一點也不像是聯合那老太婆想宰掉我的人所說的話。」他似笑似笑地看著她。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不論是千代婆婆抑或是我,都很高興你還活著。」要是一臉感動地說起千代婆婆,那就不是赤砂之蝎了。她相信那個故意讓千代婆婆擊中的男人,並不是全然冷酷無情的。

 

        他似乎沒多少繼續這話題的興致,微一撇唇,從火雲袍的暗袋裡取出一顆細小的膠囊,淡淡道﹕「吃了它。」

 

        她從他手中接過膠囊,看也不看就咕嚕一聲吞下肚子裡。

 

        琥珀色的眸子泛起了漸次的波瀾,他微垂眸,輕淡的問﹕「這麼隨便就吞下去,妳不怕這是毒藥?」

 

        「你要殺我的話,也就不必『撿』我回來,不是嗎?」她模仿他的語氣,強調了那個「撿」字。

 

        「的確,這不是毒藥。」他抬眸掃過那張淺笑的容顏,唇角揚起一抹莫測的弧度。

 

        這的而且確不是毒藥……他忽然很想看看三個月過後,這雙眼睛會不會還是這麼乾淨又澄明。

 

 

04

 

        就如同千代婆婆所說,砂忍村的不良傳統真的會把正常的孩子統統逼瘋掉,而眼前的赤砂之蝎絕對是典型中的典型﹗

 

        神經病﹗心理變態﹗老不死的大叔﹗

 

        憑什麼他可以睡得這麼香?

 

        渾身無力的被一個男人緊緊鎖在懷中,她除了恨恨地瞪著他酣睡的臉,在心裡把他、曉組織連同整個砂忍村都詛咒了一遍以外,就什麼都做不到。

 

        就在幾個小時以前,她吞下那顆藥後,蝎淡淡的說﹕「躺進去。」

 

        「嗄?」她仰頭看著他,眨了眨眼。

 

        如果他說「躺下」,她尚可以理解,但「躺」這個動詞再加上「進去」二字,那就有待商榷了。

 

        「妳這樣我睡不了。」

 

        「什麼意思?」一顆,兩顆,三顆……完了﹗雞皮疙瘩爭相冒出來,這股不祥預感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受夠了她數不清的問號,一把將她抱起塞進裡床,躺在她身側,拉起被子蓋在兩人身上,動作一氣呵成,彷彿複習過無數遍一樣純熟。

 

        一股淡淡的藥香自他身上傳來,撩撥得她心亂如麻。她咬牙忍住尖叫的衝動,道﹕「你這是做什麼?」她試著安慰自己,早上他為她塗藥時,不也擺了一次烏龍?這人的行為不能以常理揣度,也許這是什麼新鮮的療法也說不定,沒事的沒事的……

 

        「睡覺。」他瞪了她一眼,淡淡的語氣中滲雜了一絲不滿,他簡直不敢相信這麼白痴的問題竟會出自一個曾經擊敗他的醫忍口中。

 

        就在她將他想成有多高深莫測的時候,他竟然說……他要睡覺?

 

      她深吸了口氣道﹕「睡眠對在養傷的人可是很重要的,你已打擾到我休息了。可以請你離開這個房間嗎?」

 

        「這張床是我的。」

 

        「那麼可以請你放開我,讓我睡在地上嗎?」她咬緊牙關道。

 

        「不行。」

 

        她怔住,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說要睡床上,她這不就讓他睡了?他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好吧﹗她承認她不了解男人,更不了解傀儡。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即使他再無理取鬧,只要在她可以容忍的範圍之內,她還是會忍耐的。

 

        櫻認命地坐起身,正想跨過他下床之際卻被他撈了回來,一把反壓在床上。感覺到他冰冷堅硬的身軀緊緊地覆壓在自己身上,她不禁打了個寒噤。

 

        「放開我﹗」

 

她又驚又怒地推打著他,卻無法憾動他半分。

 

「閉嘴。」蝎微一蹙眉,這女人醒著的時候沒一刻安靜,還是睡著的時候可愛得多。

 

他討厭碰觸人類的肉體,在治理小丫頭身上傷勢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竟然一點也不討厭她的身體,甚至喜歡上她的氣味和體溫。

 

睡眠對他來說僅是必要的休息,他從不在意睡眠品質或者舒服與否,不過他無法否認抱著小丫頭睡覺,比獨自一人睡覺的感覺好多了。在她昏迷的那段時間,他每夜都抱著她睡,她的身體抱起來軟乎乎的,比他用過的任何一個枕頭都要舒服。

 

睡夢裡的她會把身體蜷縮起來,將頭埋在他胸前蹭啊蹭的,像是一隻全心討好主人的乖巧貓咪一樣。

 

現在,貓咪倒是伸出爪子來了。

 

不過貓咪的待遇怎樣,全看主人的心情。

 

        「你到底要怎樣?」她使不上查克拉,要是蝎要對她不軌,她壓根兒無力反抗。她的身子因恐懼而輕輕顫抖著,一雙碧眸卻不退縮地直視著蝎那張冷沉的臉。

 

        蝎的視線完全無法自那雙明明寫滿恐懼卻又堅定不移的眸子中抽離。他找不到任何足以描繪這雙眸子的形容詞,只知道她們比他見過的藝術品都要美,如此靈動而又富生命力。

 

        ——也許,這就是他一直在追尋的東西也說不定。

 

        「妳有兩個選擇,閉嘴睡覺或者讓我來滿足妳的想像。怎樣?妳選哪一個?」他對女人的身體向來興趣不大,但要是她不乖乖睡覺,他也不介意跟她做那回事,因為他喜歡她溫暖的身體。

 

這丫頭似乎還未搞清楚,這裡是他的地盤,她不過是一件屬於他的東西,別說是讓他抱著睡覺,就算直接要了她,或者毀了她,他也不覺得有絲毫不妥。

 

        她正要破口大罵,卻在對上他警告的眼神時乖乖合上嘴巴,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他將她抱在懷中,將頭枕在她的胸口,嗅吸著她身上甜甜的香氣,享受著她溫暖的體溫,緩緩的沉入夢鄉。

 

        她咬牙瞪著他沉睡的俊顏,胸口因過度的氣憤而劇烈地起伏著。這變態到底在搞什麼?

 

        轉念又鬆了口氣,還好他沒有對她……

 

        她的四肢僵硬得像是木頭一樣,被他冰冷的身軀包圍著,冷得直發抖。即便如此,她卻不敢動彈,怕有什麼風吹草動便會逼他做出那可怕的選擇之二。

 

        櫻在心裡默數了一千隻綿羊,還是了無睡意。有生以來頭一次跟男人同床共枕,還被對方緊緊抱住,叫她怎麼睡得著?

 

        近距離看著那張精緻的俊臉,她不由感嘆,這變態睡著和醒著完全是兩個人。醒著的他給人一種冷酷犀利的感覺,教她喘不過氣來,明明是少年的外表,那雙眼睛卻是那麼深邃,彷彿這世上沒有任何能撩動他心緒的事物。

 

        他的睡相看起來很平凡、很普通,一點也不像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曉之玉女。這毫無防備的表情……除了她以外,還有沒有別的人看過?

 

        想起千代婆婆說的那兩具父母傀儡的由來,她的鼻子不由一酸,禁不住伸手輕撫他那頭如火般熾紅的頭髮。

 

        怎麼樣的孩子會想到製造兩具人傀儡當自己的父母?也許他打從一開始就很清楚自己所渴求的東西,不可能在那兩具沒有生命的傀儡上找的到,只是想嚐嚐被緊緊擁抱的滋味而已,即使那只是沒有溫度的擁抱。

 

        如果……你可以在木葉出生,那該有多好?

 

        不久,她再也不敵身體的疲憊,閉上眼沉沉睡去。

 

        就在她入睡的剎那,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緩緩睜開,他定定地凝視她甜美的睡容半晌,將她擱在自己髮上的手納進掌中輕輕摩挲著,細細地品味著那暖融融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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