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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當上風影後,我愛羅就沒有休息過,如今因中毒事件被妻子強留在家裡一天,起初也感到不習慣,可是看著妻子為他張羅瑣事的身影,聽著她的聒噪,躺在床上無所事事的他竟然有種放鬆的感覺,還難得地小睡了一會。

     兩人並無夫妻之實,我愛羅一直只意識到自己身為丈夫的責任,並沒有男女之間親暱甜蜜的想法,可是日子久了,他也漸漸覺得回到有粉髮少女在的家感覺挺不錯,也不排斥一輩子都必須跟她綁在一起。

     至於櫻對這婚姻和自己有什麼想法,就不得而知了,他們的關係也並未熟稔到可以傾吐這些事情。

     他察覺到因為有自己在,妻子比平常開懷,話也變多了。畢竟葵是長老的人,如非必要櫻也不會與葵有所接觸,而他公務繁忙,很少待在住處,連個聊天對象都沒有的她也唯有藉看醫書排遣寂寞,也難為這麼一個活潑的姑娘被困在這方寸之地。

     如果手鞠或勘九郎也在,大概會感到驚訝,因為那個平常只會用單字或雙字回應他們的弟弟,竟然那麼耐心地陪別人說話。

     這一天我愛羅說的話抵得上半年的分了,這對他來說,比在戰場當指揮官還要累,可是看著少女喜孜孜的神情,他又不忍掃她的興。

     翌日早上,少女送他出門時,似是有點悶悶不樂。我愛羅故意不去拿長袍,果然她因有事可做而眼眸閃閃發亮,轉進房間裡拿長袍,又小跑步地出來,笑容滿臉地為他披上長袍,他趁著她靠近,輕輕問了句﹕「櫻,妳想要什麼?」

     「哎?」粉髮少女顯然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微微一呆,忍不住瞥了站在走廊另一端的葵一眼,湊近他耳邊小聲道﹕「我愛羅君可別隨便說這種話,換了別人,說不定會當真的哦。到時候要是向你提些任性的請求,那豈不是很糟糕?」

     站在我愛羅的立場,能讓他說出這句話的也就只有櫻了,而他不在意她的請求是否任性,甚至可以說,他希望她能再任性一點。

     在風之國,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但她似乎還未意識到這一點。

     不過沒關係,一步一步慢慢來,他會讓她學會依賴他,學會說出想要什麼。

     想到這兒,他的神色微微鬆動下來,彎身靠近櫻,輕輕撥開她覆在額上的髮,這動作看在葵眼裡,完全是一個告別吻了。

     「別人我不管,要是妳當真了,那並不糟糕。」

     櫻早就習慣了我愛羅的「突襲」,也很清楚這是出於他的體貼,或是他故意在人前展現二人的親密,總之這裡面毫無曖昧情愫,可這次接觸到他比平常要柔和幾分的眼神,聽著那麼認真的語調,她竟然僵在原處,心跳略略加速,忘了如何配合。

     見妻子發起呆來,圓圓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起來十分可愛,我愛羅不知為何有了想笑的衝動,可考慮到葵在旁監視,他壓下了微揚的唇角弧度,輕咳一聲道﹕「我出門了。」

     離開了住處,站在陽光底下,我愛羅回頭看了家門一眼,見妻子還沒回過神來,她的身影在這麼一大座房子映照下顯得格外渺小,彷彿被囚在牢籠裡的小鳥。

     眸光微微一沉,他轉身邁步而去。

     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會是無用功,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坐看她步上母親後塵,在風之國的砂土上凋零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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