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要是放著這個人不管,也不知道他會做些什麼。

     除了冷淡寡言和長期失眠,櫻默默地為新婚丈夫多貼上了一個標籤——

     危險。

     櫻身邊從來不乏隨時隨地亂來的人,比如佐助和鳴人,說到照顧這種人,她還蠻有心得的。但這兩人跟我愛羅一比,竟然還滿正常的,畢竟他們沒有給自己餵毒藥。

     她為我愛羅解毒後,長老派人把半昏迷的紅髮少年送回住處,找來幾名醫生照顧他,她對長老過河拆橋的做法非常不滿,堅持自己的丈夫要由自己照顧,長老顯然沒有因她成功解毒而放下戒備,在雙方的拉鋸下,還是少年說了一句「有外人在我沒法休息」,長老才勉強帶走了那些醫生。

     豈料那些人前腳才離開房間,紅髮少年便撐起虛弱的身軀要下床,櫻問他要做什麼,他竟然要求她把棉被鋪在地上,她氣得差點把他當成是鳴人,猛敲他的腦袋瓜看看那種劇毒是不是會降低智商。

     看著少年蒼白的臉容,她還是敲不下手,只是丟下一句近乎要脅的話﹕「如果你想被我抱回床上,就儘管打地鋪吧。」

     「……」

     這話有些無禮,尤其兩人的關係似乎也還沒熟稔到可以開這種玩笑,但他聽著也不過怔了怔,便慢慢躺了回去。少女本還有些擔心,但見他這般順從,倒是理所當然般開始整理內務,熱水、藥品、濕毛巾等一樣不漏,我愛羅默默注視著,一時間竟覺得她鮮活無比。

     年幼時,身邊相伴的只有數不清的暗殺和突襲,最開始的那段時間他幾乎天天帶傷,他曾天真地期盼自己會像其他人一樣得到更多的關注和愛護,可是日復一日,除了夜叉丸,他身邊竟再也沒出現過任何人。

     身處黑暗的人,會更渴望光明,卻也更害怕光明——那不過是他曾在書上看到過的句子,不曾想還有切身體會的一天。夜叉丸曾經是他在世上唯一可依賴的溫暖,卻也正是夜叉那真切而刻骨的恨意讓他相信,所有的愛和依賴都不過因為軟弱,只有自己變強,才能徹底保護自己。所以,他深深將僅剩的親人拒諸心門之外。

     可是,如今心裡隱隱浮動的感覺又是什麼?是惻隱,還是憧憬——他的目光不自覺變得悠遠——木葉似乎真的是個跟砂隱完全不一樣的地方,為何每個從那裡走出來的人,眼睛似乎都無法掩藏心思呢?

     正自思忖間,少女的臉忽然在他面前放大,她扶起他讓他靠在枕頭上,把藥遞給他讓他服下,再餵他喝水。

     他透過杯緣打量著粉髮少女,那雙綠翡翠般的眸子看起來竟然比杯中的清水還要乾淨,不管怎麼看,她都不像是一個會背叛的人。

     見我愛羅難得地發呆,櫻頓時有點擔心,伸手一摸他的額,不禁皺了皺眉﹕「果然發燒了,是不是很難受?」

     「我沒事。」我愛羅輕輕搖頭,再嚴重的傷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這一點微燒又算得了什麼,就他看來,少女的慎重其事更奇怪,不過倒也不讓他反感。

     「你體內還有些餘毒,保險起見,明天還是休息一天吧。」說話間,少女又把少年推倒回床上。

     見那雙碧瞳閃動著憂心的光芒,不知為何,在我愛羅喉間打滾的那句「沒必要」就這樣被硬生生吞了回去。

     少女斷斷續續還說了些什麼,早已疲憊不堪的我愛羅卻沒聽真切,眼皮下沉便睡著了。

     半夢半醒之間,他隱隱感覺到有人不時探探自己額角,又小心翼翼為他弄好被子,也不知道是中毒還是別的緣故,他久違地睡了安穩的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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