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之塔

14

首次把旗木卡卡西……嗯，也就是她的老師、上司兼戀人的家門鑰匙插進鎖芯時，即使是曾經縱橫四戰，年紀小小即被譽為新三忍之一的粉髮少女，竟也感到久違的怯場。

這不是她第一次到卡卡西的家，卡卡西還沒當上火影的時候，她也經常進出上忍宿舍，頻繁的程度甚至被隔壁的玄間勸說「老是進出萬年單身漢的住處，可是會感染到光棍細菌的，櫻有空還是交個男朋友吧﹗」

可是，自己用鑰匙開門，還真是第一次。明明是生命中完全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明明是屬於旗木卡卡西完全私人的空間，此刻卻彷彿踏進自家一般，那種好奇、緊張、自然而然和親暱，都讓她忍不住輕輕屏息。

櫻推開門，熟悉地摸上牆上的電燈開關，「咔嚓」一聲，溫暖的燈光徐徐亮起，柔柔地籠罩住整個客廳——依舊是那副簡單的模樣，裝潢樸素，擺設分明，客廳的桌上還留有卡卡西不知何時吃到一半扔在那裡的麵食。可少女卻彷似有些入定般，手心輕緩而用力捏著鑰匙，目光一絲不苟地看過每個角落。

這就是旗木卡卡西的家。她不禁深呼吸一口氣，從來沒有一刻那麼感覺到，這裡屬於他的氣息，幾乎快把她溺斃。

傻傻地倚著門站了半天，櫻才遲疑地凝眸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當看見時針恰恰指向六時，她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才麻溜地打掃起來。即使卡卡西工作效率再高，也不可能準時下班，也幸虧如此，不然他要是發現她那麼發了一會呆，指不定又要做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事兒來。

按卡卡西的說法，他們相處的時間比一般情侶少，所以希望她工作不忙時能盡量到他家裡，一起吃飯看電視培養感情，這也讓暫時不想公開兩人關係的櫻鬆了口氣。

除了灰塵，旗木宅裡真沒有太多可以清潔的地方，少女檢查個半天，也不過桌上那碗還沒處理的麵食——大概火影的工作真的很忙？所以這才吃到一半卻自己都忘記還沒吃完？但是——少女皺了皺眉——這人倒是很有閒情逸致天天挑逗她談戀愛。

那麼想著，少女的步伐已經邁到了主卧室。

聽說抽屜裡所藏的東西，都是男人的秘密。

一般男人應該會偷藏小黃書，不過老師是那種會堂而皇之地看小黃書的人，他還能有什麼秘密？

雖說屋裡只有自己一人，少女還是煞有其事地放輕了腳步走近床頭櫃，跪坐在地上，輕輕打開了第一格抽屜。

看見擠滿了整個抽屜，一式一樣的黑色面罩，少女的唇角不禁抽了抽。

什麼嘛，就不能換個款式嗎？

少女有點失望地關上抽屜，打開第二格抽屜，那裡面放的東西倒是讓她呆住了。

那是一套粉色的梳洗套裝，有牙刷、毛巾和梳子，款式可愛別緻，可面對這不管怎麼看都是專門為她準備，就差沒寫著「外宿必備」的東西，她只覺得雙頰騰地燒了起來，要是那萬惡的男人就在身旁，她一定二話不說揍了再算。

雖說成年人談戀愛幾乎不可能只停留在牽手親吻的階段，他倆也早就邁過最讓人害羞的階段了，可是她完全沒有長期使用這些東西的準備啊﹗

打定主意裝作沒有發現過這套梳洗用具，櫻緩過神來再打開第三格抽屜，裡面放的是一條折叠整齊的深藍圍巾，櫻將之取出，歪歪斜斜的織線依舊，且顏色鮮亮，一塵不沾，足見卡卡西保存得多麼用心。

抱著那條詮釋了自己少女時代的圍巾，櫻一陣出神，渾不覺身後有人靠近，直到對方輕咳一聲，她才作賊心虛地抬頭看向倚在門旁的銀髮男人。

「嘛，我只聽過查行蹤查手機，倒是沒聽過有查男友抽屜的。」

銀髮男人眸裡滿是促狹笑意，被抓了現行的少女不禁臉上一紅，起身強自鎮定地道﹕「見你還沒回來，我好心幫你收拾一下房間，什麼查抽屜啊？你可別血口噴人。」

這番話說得沒半點氣勢，盯著那張掩不住心虛的臉，卡卡西並沒有戳破，反而配合起來﹕「那我把抽屜都打開讓妳收拾好了。」

少女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緊張地偷瞄床頭櫃一眼，忙不迭搖頭，「不用了，今天還是先收拾客廳。」說著她無視門旁的卡卡西，抓著那條圍巾沒命似的衝出房間。

銀髮男人追在少女身後，搖頭輕笑。這丫頭還真把抽屜都打開了，其實他暫時還不打算使用那套梳洗用具，不過既然她堅持說沒看過，那他也不用解釋了吧？

「好了，可以把圍巾還給我了？」卡卡西笑著朝櫻伸出手。

出乎卡卡西意料之外，粉髮少女堅定地搖搖頭，「這麼難看，還是丟掉吧。」

那是她十二歲那年為佐助織的圍巾，卻因為成品太難看沒有送出去，那時候安慰難過的她，收下了那條圍巾就是眼前的銀髮男人。

卡卡西揉了揉少女的髮，「才不難看，那是我珍藏的寶物。」

「這顏色跟老師不相襯，尺寸也不合，再說也不是為了老師織的……」抬頭對上銀髮男人溫和的眸光，少女一臉認真地道﹕「我想給老師織圍巾，保證一定會比這個好看得多。」

這原因倒讓他忍不住失笑了。他輕輕環住她，對上她那雙滿是不認同的眼睛﹕「既然送了給我，那就是為我而織的。」成年人的世界可沒有那麼多不必要的糾結，就像此時此刻她安安穩穩待在他懷中，結果才是最重要的。

這話她倒還真是無可反駁了，少女啞聲片刻，旋即扁扁嘴﹕「可是真的不好看嘛……」她倚在男人懷裡，一臉懊惱地瞪著手中的圍巾，「我現在怎麼可能織得出那麼醜的圍巾，換個更好看的再當寶物不好嗎？」

男人挑著眉，煞有其事地笑道﹕「第一次才是最珍貴的，不是嗎？」

意味深長的話語讓少女不自覺又想起那一夜，她猛地抬頭對上他的眼睛，只見那深邃的眼睛裡竟隱隱流露幾許炙熱，她頓時臉上充血，踮起腳尖一把將圍巾圈到他頸上，一圈一圈快要遮住他的眼睛﹕「給你了給你了，要當寶物就當吧。」

少女清新的體香讓他心神一蕩，似有若無蹭到他鼻尖的小胸脯彷彿上好的催情劑，他忍不住一把扯過她，將她死死按在自己懷中，微微有些喘息﹕「我最珍貴的寶物，只有一個。」

救命啊誰說沒談過戀愛的男人就不懂說情話，她要砍死那些人﹗少女坐不住了，一把推開他，逃命似的竄進廚房﹕「老師我看冰箱還有咖哩，不如今晚就讓我下廚吧——」

卡卡西粗喘著氣，難得沒有回話，可凝睇著纖細背影的目光，一點一點沉凝，直到染上了滿滿的情欲。

妳逃不掉的，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