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寧次的幾名部下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手,可面對眼前的狀況還是反應不過來,或者該說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田中才受傷兩天而已,你就迫不及待要撤下他。他在你隊中待了兩年,你對他就沒有半點感情麼?」

 

一口氣沒換的說完這番話,粉髮少女不忘怒瞪黑髮少年一眼,才咚咚咚的走出辦公室。

 

幾名暗部的視線追隨著少女直至門板合上,又很有默契地移到黑髮少年沉靜如水的俊臉上,過了幾秒又裝作各有各忙,什麼都沒看見,當然也沒聽見……

 

日向寧次,日向一族的天才少年,十六歲當上暗部隊長,在忍界大戰中屢立戰功。忍術高明,冷靜果決,睿智機敏,可說是具備了優秀暗部的才能。年紀雖輕了些,卻讓比他年長的部下口服心服,有些暗部甚至暗自猜測,再過十年部長之位說不定也是他的囊中物。

 

春野櫻,五代目綱手的弟子,木葉中數一數二的醫忍,也是傳說中的第七班其中一員,在忍界大戰中大放異彩。雖是女性,卻比男人還要堅強,個性開朗率真,自從她加入日向寧次的小隊以來,彷彿連空氣也活潑起來。

 

辦公室內落針可聞,忽爾輕微的翻頁聲響起,只見他們的日向隊長已經一臉淡定的翻閱起文件來,好似剛才粉髮少女斥罵摔門的對象不是他……

 

粉髮少女口中的田中,也是他們的隊友,在兩天前的任務裡不幸受了重傷,被送返木葉醫院後,經五代目診斷為經脈損壞,不適宜再當忍者。今天日向隊長向他們宣布已撤銷田中的職位,明天起會有新人取代,少女一臉不敢置信的問隊長原因,他只是淡淡的回答說,田中再待下去也沒用了。

 

接著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目擊到有隊員向隊長怒吼的畫面。

 

他們欣賞春野櫻敢言的態度,但對於危險性極高的暗部來說,傷殘的比率高得可怕,田中的狀況固然讓人同情,日向隊長的判斷也是明智而合理的。

 

 

 

「櫻,妳用這表情吃紅豆湯,紅豆湯可是會哭的。」

 

吃著平常最愛的甜湯,少女兇狠的模樣卻像是恨不得咬碎誰的肉似的。

 

接觸到不良老師溫和的眼神,櫻放下湯匙,抹了抹嘴角的紅豆渣滓,勉強笑了笑,轉念想起某人,雙眉又不禁一皺。

 

「雖說田中的狀況真的不適合再待下去,但才兩天而已,日向隊長也太不近人情了﹗真不懂師傅為什麼非要我進他的小隊,向他學習……」她承認寧次在智慧和判斷上很值得學習,但身為一個優秀的忍者,單是能力出眾也得不到別人的認同。要是換了卡卡西處理田中此事,一定比寧次強的多,也一定能讓她服氣。

 

才進店裡少女已嗶哩啪啦地說了一通,卡卡西掌握了大致狀況,不過他知道這丫頭火爆得很,等她吃下甜湯,稍稍冷靜下來才道﹕「我不認為寧次是那種不為隊員考慮的隊長。」

 

「哼,他要是為隊員考慮,就不該這麼快撤下田中……」

 

「妳這是不相信老師和五代目的眼光?」卡卡西揉了揉櫻的髮,微笑道﹕「待會要不要去醫院看看田中?」

 

 

 

早上八時,寧次踏進暗部大樓。

 

他習慣比規定早一小時上班,通常也是第一個到辦公室的人。眼前燈火大亮的景象讓他有點意外,他下意識看了看手錶,時針正指向八點,才推門進去。

 

他的動作很輕,並沒有驚擾到正趴在桌上懊惱地撓頭的粉髮少女。

 

白眼視野極佳,雖然跟少女有一段距離,他還是輕易看清桌上堆疊的任務報告書。

 

「日期時間,誰會記得啊……出任務的原因,不就是師傅分發下來的嗎?就一個B級任務而已,有什麼好改進的?」

 

沒記錯的話,任務報告書一向由他負責撰寫。

 

寧次倚在門旁,靜靜地看著輕噘著唇,邊吐槽邊在報告書上塗塗寫寫的少女。雖然滿嘴抱怨,報告書上的內容卻很有條理,想不到少女除了喜歡唱反調以外,工作能力也不容小覤。

 

大概是受成長環境的影響,他總會不自覺地觀察身邊的人。

 

春野櫻……簡單來說就是他認知範圍以外的人。他身邊的女性,像是日向一族的女人,莫不是規行矩步,溫雅地微笑著,逢迎著族裡的男人。春野櫻卻總是直視著別人眼睛說話,想些什麼全寫在臉上,笑起來不單是嘴角彎起,而是眼睛鼻子都在笑。雖然偶爾會因為衝動行事而給隊上惹麻煩,但隊上的人都喜歡她,而他也不討厭,畢竟這種直率得不懂掩飾的人,對他來說也算得上是稀有動物了。

 

不用思忖猜度,看著她的臉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有時候他甚至能將她的台詞猜得分毫不差,就像昨天那樣。

 

過了一會,粉髮少女終於發現了他的存在,本以為她會瞪他或是別開臉,很意外的她眸裡閃過一抹愧疚的色彩,臉垂得低低的,似是不知如何是好。

 

「日向隊長,昨天我去醫院看田中……」

 

思緒一轉,寧次已想到當中曲折,白瞳依然波瀾不驚,淡淡的道﹕「櫻小姐,妳在做什麼?」

 

「我在寫任務報告書,希望能幫上忙……呃,昨天的事都是我不好……」都怪她昨天把話說得太難聽,如今一句對不起又能彌補什麼?

 

昨天到醫院看望田中,她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對方已一臉滿足的說感謝日向隊長,當初受傷時他還擔心再也沒法當忍者,全賴日向隊長向綱手大人舉薦,他才能加入解密部門,也發現了自己除戰鬥以外的另一項才能。

 

她聽得一愣一愣的,細想了下才懂得寧次的深意。

 

弄懂了事情始末,她心裡滿是愧疚。單是道歉也沒什麼誠意,想起寧次近來公務繁忙,桌上堆滿了任務報告書,她便決心減輕他的工作負擔,即使她深深痛恨著報告書這玩意兒。

 

寧次看著少女一臉深惡痛絕,又不得不寫的可憐模樣,略略思索了下,道﹕「中午有時間嗎?」

 

 

 

中午隨著寧次外出,櫻終於忍不住問要到哪兒去,對方只簡單的回了兩個字﹕

 

吃飯。

 

寧次把報告書放回自己的辦公桌上,也就是不用她再幫他寫的意思,於是補償的方式改為請他吃飯麼?

 

在看見裝潢平實又不失高雅的茶座時,擺脫報告書的雀躍心情頓時涼了大截。這家茶座她平常經過時壓根兒不會多看一眼,寧次卻姿態自然的走進去,讓她深深體會到何謂貧富懸殊。

 

櫻摸了摸口袋裡的小錢包,想不起自己今天帶了多少現金,略一猶豫寧次已坐下了,她也只得硬著頭皮坐到他對面。

 

瞄了餐牌上的價錢一眼,櫻佯裝鎮靜的把餐牌遞到寧次手中,其實心已在淌血。

 

寧次接過餐牌,招來侍者點了兩個餐。

 

眼看著寧次面不改色點完餐,少女心底嚴厲而慘烈地反省自己一番後,終於咬著牙本著不虧本的報仇念頭打量起這家高級茶座。

 

大小不一的和室分佈錯落有致,地鋪燈芯草疊席,外圍紙糊木隔扇,儘管艷陽高照,屋內依然清涼明亮,庭院流水潺潺而過,份外寧靜和人,就連少女也不自覺放輕呼吸。

 

井野是咖啡廳常客,鳴人是拉麵店本命,而她喜歡甜品店輕鬆自在的氣氛,同齡的朋友中似乎沒人會去茶座。

 

四周的年輕人似乎就只有她和寧次,而黑髮少年好看的坐姿跟環境甚是契合,似乎天生就該待在如此講究的地方。

 

就是……老成了些。

 

「日向隊長,你常來這兒嗎?」

 

「嗯。」

 

「這裡環境挺不錯的。」

 

「嗯。」

 

「不過……似乎太安靜了點。」

 

「沒關係,我都是一個人來的。」

 

「……」

 

難道她要說沒關係這次有我陪你嗎﹗﹗﹗

 

少女心裡忍不住咆哮,表面還得維持著淡淡的笑容,可語言上已經難掩挫敗——跟這種人該怎麼聊下去啊﹗﹗﹗

 

尷尬——至少她覺得尷尬——這種氣氛有些磨人,幸好茶座的效率不枉高昂的價錢,侍者很快上了菜,櫻幾乎想擁抱對方歡呼吶喊。

 

用完餐後,寧次招來侍者打算付賬,櫻連忙取出小錢包,「是我誤會了日向隊長,這一頓就讓我請客,當作是賠罪好了。」

 

寧次不由分說的付了賬,道﹕「妳不是陪我吃飯了嗎?」

 

櫻不禁一愣,還是看著寧次一句也不多說就邁步離開,才後知後覺地跟了上去。

 

哎呀哎呀……少女有些竊喜又有些故作嚴肅地思考著,這一頓絕對是她一個月的薪水誒,她究竟算不算,賺了大便宜呢?

 

 

 

夜空被一排排紅紅火火的燈籠映照得恍若白天,春日祭的攤位櫛比鱗次地伸延到視線難及的地方,觸目所及皆是人浪,樂聲、吆喝聲、歡笑聲此起彼落,不絕於耳。

 

「寬額頭,不是要妳早點出門麼?妳看,這麼擠要怎麼逛呀?」

 

身穿淡紫色浴衣的金髮少女用力敲了粉髮少女的額一下,語氣裡滿是埋怨。

 

「人多才熱鬧嘛。」粉髮少女摸了摸額頭,眼角瞥見遠處醒目的三人組,連忙把話題帶開﹕「妳看,是雛田他們哦。」

 

兩名少女走近日向家兄妹,櫻在目睹面癱上級出現在此處那刻,心裡已隱隱有一股莫名的違和感,還沒來得及細想,井野已在問雛田等人﹕「要一起逛麼?」

 

雛田微微垂頭,露出一抹羞澀的笑,道﹕「我們三個都是第一次來,可以一起嗎?」

 

雛田和花火一直四處張望,顯是被熱鬧的祭典吸引住了。一身深藍浴衣的寧次即使處在人山人海之中仍然造就了不少回頭率,他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心緒,但櫻就是覺得他對祭典不怎麼感興趣,嗯……他來這裡大概是為了陪妹妹們吧?

 

一行人順著人潮推進,井野向雛田姊妹介紹著祭典的種種,寧次走在最後面。上次的午餐經驗讓櫻不太想跟寡言的寧次獨處,但想到對方是自己上級,再說都是逛祭典的伙伴也不好冷落人家,便退後了些,走在寧次前面。

 

為了參加祭典,櫻連飯都顧不上吃就開始穿浴衣,到了此刻早已餓得發昏,加之小攤眾多,香氣四溢,本就因為被隊長分了些神的少女,更是不到一會兒便跟井野等人失散了。摸著咕咕直叫的肚皮,少女才認真思考究竟該先找人還是先填飽肚子,身後已經傳來寧次沉穩的嗓音﹕「我們走丟了。」

 

這時間正是春日祭的高潮,不遠處漸漸傳來祭典巡遊的器樂聲,人們不斷往後推搡讓路,兩人連前進一步都困難重重,更遑論尋人了。

 

但是——櫻忍不住看了自家隊長一眼——這個人為何能那麼冷靜地說出自己走丟了這種話﹗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會讓人很想吐槽嗎﹗

 

「櫻小姐,我送妳回家吧。」

 

「才來一會耶,」少女語氣不容拒絕,「就這樣回去也太對不起我這身浴衣了,再逛逛﹗」

 

話一出口,櫻幾乎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這人可是暗部最不苟言笑的日向寧次,她這樣命令的口吻會不會太自掘墳墓了啊……

 

出乎意料地,寧次點點頭﹕「人太多了,我陪妳。」

 

少女下意識摸向自己下巴——幸好沒有掉下來——可是,這……這……算不算她邀約男孩子逛街,還、還成功了??

 

嘴角不自覺便微微上揚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不久粉髮少女的得意便被熙來攘往的人潮擠得一點不剩,前後左右都是人,她幾乎透不過氣來,過了一會又覺得好走了些,這才發現走在她身邊的寧次走到前面,為她擋掉擠擁的人群。

 

上次她跟鳴人井野一起來,鳴人那傢伙像隻小猴兒似的抓都抓不住,更別說護著她了。有生以來逛祭典逛得如此輕鬆,此刻櫻看向黑髮少年的眼神裡全然是感激和崇拜。至於井野她們嘛,找不找得到還是隨緣吧﹗

 

見少女不說話,黑髮少年回頭問道﹕「櫻小姐,要不要休息一會?」

 

「我不累……對了﹗你可以直接喚我的名字嘛。」都認識好幾年了,現在還一起逛祭典,要是隊長前小姐後的也太生疏了。

 

少女爽朗的笑容讓寧次說不出拒絕的話,他頓了頓,輕聲喚道﹕「好的……櫻。」

 

「寧次君,這邊來﹗」

 

還沒確定少女到底有沒有聽清,下一秒她已飛奔到賣吃的攤位去,那句毫不做作的「寧次君」配上她開朗的嗓音,融化在微涼的夜裡,似乎格外動聽。

 

少女回來的時候手中捧著一支棉花糖,幾乎遮住了她整張臉,僅露出那雙笑彎了的綠瞳。

 

櫻咬了一口,才注意到寧次落在棉花糖上的視線,想起雛田說他是第一次參加祭典,很自然便遞上沒被咬過的另一邊,「寧次君要嚐嚐嗎?」

 

寧次微微一怔,櫻這才醒悟到自己有多唐突,急忙解釋道﹕「我習慣和井野吃同一支棉花糖,一時忘了……」

 

不管怎麼說,分吃同一支棉花糖也太親暱了些,就算是跟堂妹,寧次也做不到。可看到粉髮少女急欲分辯的模樣,他心裡竟有一絲不忍。

 

儘管做不到俯首咬一口,但寧次還是伸手撕下一小片棉花糖放到嘴裡,那味道對他來說委實過甜了,倒是那軟綿綿的口感滯留在吞尖上久久不散。

 

——那是他不曾嚐過的味道。

 

 

 

時間悄悄從指縫間溜走,似乎才逛了一會兒,手錶的時針卻已指向十一點。

 

寧次正想著要不要送少女回家,還沒來得及開口,又被少女拉著往撈金魚的攤子走去。

 

玩了好幾個小時,她仍然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聽她說好像來了無數次,每每看見有趣的攤位,卻表現得比他這初來者還要雀躍。

 

又一次看著金魚活蹦亂跳的從紙網躍回水中,粉髮少女不禁懊惱地噘了噘唇,就在她打算交出第三次零錢的時候,寧次來到她身邊,搶先把零錢遞給老闆。

 

「讓我來。」

 

寧次一直在旁觀察,看著看著也有了點心得,再者他目力極佳,金魚飛快的游動在他眼裡有如慢動作,一下手就撈了兩尾金魚。

 

櫻讓老闆把兩尾金魚分放在不同的袋子中,歡喜地向寧次道謝,把其中一袋遞給他,「咱們一起養吧。」

 

少女的笑容無比愉悅,寧次猶豫了一瞬,便收下了那尾金魚。

 

少女的臉容在燈籠的映照下泛起朦朧的光暈,似是一朵在春色中漸漸綻開的花兒,燦爛得讓他不禁瞇了瞇眼。

 

 

 

多年以後,每當看見那兩尾在魚缸裡相偕暢泳的小金魚,寧次都會不期然想起第一次踏足春野家的情景——

 

養了幾天金魚,即使是門外漢,櫻也察覺到金魚有點不對勁,總是趴在缸底動也不動,死氣沉沉的也不曉得是不是生病了。身邊的朋友都沒有在養金魚,她也只能問寧次了,後者倒是很爽快的答應到她家裡看看。

 

櫻喜歡帥氣的男生大概是源於遺傳因子,春野芽吹看到長相俊美的寧次,一下午就倒了三次茶送了四次點心,幾乎恨不得拿自己的女兒跟眼前的俊少年交換。

 

「寧次這麼年輕已是暗部隊長了?真的很出色哦。我們家丫頭脾氣很衝,要是有得罪之處也請你多多包涵哦。」

 

「媽媽,你好吵。」

 

這話分明戳中了少女的死穴,想起不久前才狠狠得罪了少年,櫻紅著臉把母親推出房間外,果斷關上房門。

 

「上了年紀的女人總是囉嗦一點,抱歉。」把房門關上後,原來不大的房間多容納了黑髮少年,更顯捉襟見肘,想到也許連日向家的後院都比她家大,她不禁慨嘆﹕「我家很小,寧次君很不習慣吧?」

 

寧次收回落在魚缸上的視線,移到少女臉上,臉部線條是難得的柔和。

 

「不會,這裡很好。」跟沒什麼溫度的日向宅不一樣,到處都是人的氣息。

 

很好?到底是哪裡好了?

 

要不是如今對少年的為人已有幾分了解,少女大概會將日向大少的話當成是嘲諷吧。

 

「餵食一天一至兩次就好了,不能多餵。換水不能太急,要慢慢注入,缸底最好別放小砂石……」

 

櫻一邊拿筆記下,一邊又皺眉又崇拜地感慨道﹕「不愧是隊長。」

 

寧次瞧見那雙閃閃發亮的碧瞳,唇角稍微鬆動了些,語氣溫和﹕「只是碰巧看過相關的書。」

 

經過一番忙碌,金魚似乎稍微恢復了點精神,粉髮少女將魚餌投進魚缸裡,不住碎碎唸﹕「小金,你要多吃點,快快長大哦。

 

喝茶的動作頓了頓,白瞳凝睇著她,笑意輕淺,眸光如月溫潤﹕「不會是金魚的名字吧?」

 

櫻扭頭看著寧次,只覺自家隊長就連臉上都比平時軟化了幾分,眼裡的笑意更是毫不掩飾,於是她忍不住嘟嚷﹕「它只有自己一條,會很寂寞好不好?我當然要陪它多說話呀﹗」

 

寧次想起家裡那尾沒有名字的金魚,唇角彎起一抹輕淺的弧度——

 

似乎真的寂寞了點。

 

 

 

多年以後,櫻想起過往種種,發現一切都是習慣使然。

 

金魚事件以後,跟寧次之間的距離感完全消失了。櫻甚至學會了依賴他,遇上困難時總會習慣性的向他求助,而他從不讓她失望。

 

連井野也不忍不住跟她說﹕「以前不是老抱怨他冷漠沒人情味的麼?怎麼現在寧次君長寧次君短的?」

 

「哎哎哎,少污蔑我哦,」少女眉眼間全是對自家隊長的崇拜,「但凡寧次君帶隊出任務,我們的完成率都是最高的誒,別嫉妒了。」

 

「好好好,妳的寧次君最聰明最厲害了﹗」井野一臉懶得理你的表情。

 

「什麼叫我的寧次君——」

 

「妳不是要上人家家裡替金魚取名麼?再不出發就要遲到了。」

 

「妳怎麼不早說?我要遲到了﹗」櫻「啊」了一聲,匆匆換了衣服,沒來得及說再見便衝了出去。

 

井野坐在閨蜜的床上,略感落寞的嘆了口氣,「這就是把女兒嫁出去的感覺麼?」

 

 

 

當寧次跟日向日足和兩位堂妹說起今天要招待一位朋友,平常尚算冷靜的三人都露出了微訝之色。

 

——這是寧次第一次把朋友帶回家裡。

 

「那位客人會留下用晚飯嗎?」還是日向日足最快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還不確定。」

 

「那還是讓廚房多作準備好了。」日向日足頓了頓,語裡裡多了一絲試探﹕「是重要的客人麼?」

 

「嗯,很重要。」

 

這時僕人報告春野小姐來訪,寧次信步來到花園,迎向沐浴在日光中,笑得無比燦爛的少女——

 

「寧次君,下午好。」

 

非客人嗎?黑髮少年沉吟了一下。於他而言,似乎並不排斥這個選項。

 

 

 

fin

 

第一次嘗試淡甜風,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歡?藉此文祝櫻櫻和我自己生日快樂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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