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無浪的過了一個月,沒有一般新婚夫妻如膠似漆的甜蜜,兩人總是聚少離多,卻讓他們更珍惜跟彼此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感情沒有變淡,反而更深更濃。

           日子過的平靜,兩人的內心卻不怎麼平靜。小櫻總是摸不透鼬,不安地揣度著他的想法,而鼬的顧慮比小櫻只多不少,再加上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埋藏在心底的矛盾徹底激發。

           這一夜,小櫻邊哼著歌邊洗盤子,忽然開門聲響起,她像等待母親歸來的小孩一樣,連手中的盤子也忘了放下,興奮地衝出廚房,叫道﹕「鼬大哥﹗」

           「我回來了。」鼬淡淡一笑,心中的憂慮略略被她動人的甜笑所淡化了。

           長及腰際的粉色秀髮束了起來,她圍著圍裙,一身居家打扮,跟穿著忍者服那英姿颯爽的模樣判若兩人。光是看著她,他的心就被某些暖暖的東西填充了,幾乎要爆炸開來。

           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促使他上前一把抱住她,他把下頷擱在她肩上,閉眸嗅吸著她身上甜甜的香氣,那是股平靜的,溫暖的,屬於家的氣息,總能讓他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小櫻渾身一顫,小臉紅得像是熟透的蕃茄,手中的盤子險些兒摔在地上。

           這新婚夫妻的親熱戲碼是怎麼回事?鼬大哥竟然一進門就抱住她。印象中除了他生病那天以外,他不曾這麼熱情過。

           她又羞又喜,腦袋一片空白,語無倫次地道﹕「鼬大哥……我的圍裙上沾滿洗潔精,會弄髒你的衣服……」她怕鼬誤會,又急忙補充﹕「我不是不要,可是可以等我脫下圍裙再抱嗎?」

           話一說完,她羞得幾乎要咬斷自己的舌頭,她竟然……這麼不要臉,說得多巴望著他抱自己似的,雖然這是事實,但女孩子說話也不能這麼直接嘛。

           感覺到緊貼在自己身上的男性身軀正強烈抽搐著,小櫻正覺奇怪,一陣溫醇好聽的低笑聲已在耳邊響起﹕「別在意,這樣就好了。妳要是還想要,等妳脫下圍裙再來一次也可以。」

           轟的一聲,她本已紅透的臉簡直快要燒起來了。她被鼬取笑了,可是聽到他發自內心的笑聲,她又矛盾地感到很滿足。只要能逗他笑就好,即使她被取笑幾次都無所謂。

           「不對﹗我沒有要你抱我,不……我是說這樣就夠了,不用再來啦﹗」她把頭搖得像波浪鼓,越解釋越是糟糕。

           「真的不用再來?」黑眸裡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鼬很故意地問。

           小櫻張著小嘴,久久合不攏來,她當然還想要,可這要她怎麼說出口呢?

           她那明明想要得不得了,又故作矜持的樣子很是可愛,鼬不忍心再逗弄小櫻,放開羞得快要找地洞鑽進去的小妻子,將她散落在耳邊的髮絲撩到耳後,看著她不知所措的小臉,本來煩擾不堪的心情竟意外好了起來。

           小櫻心裡也是歡喜得緊,今晚的鼬好像格外容易親近,沒有像平常那樣劃下界線不讓她跨過去。她總覺得他怪怪的,進門的時候像是心裡有事,如今他的表情放鬆了,不過她還是不放心。

           「鼬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鼬心神微微一顫,再次驚於她近乎可怕的直覺。他當了多年間諜,將心思埋藏起來之於他就像呼吸般自然,顯然他也是個非常成功的間諜,在曉裡一待便是十數年也沒露出任何破綻。她卻是唯一一個能在他刻意掩飾下讀出他心緒的人。她不是從他的表情或者舉止分辨,而是憑感覺去感應他的情緒反應。

           他微一沉吟,心底已有了計較,微歛眸,伸手輕撫著她的秀髮,微笑道﹕「沒事,只是佐助出了點狀況。」

           「佐助?怎麼了?他還好嗎?」

           他注意到小妻子握著盤子的指節微微泛白,碧眸裡盈滿關懷之色,他告訴自己這很正常,她接下來的反應才是最關鍵的。

           「聽說他跟香磷分手了。」

           如子夜般烏黑的眸色本就深沉,此刻凝神更見犀利,彷彿能看透人心似的,幽深不見底的黑眸直瞅著眼前櫻髮碧眸的人兒,將她每一個反應,哪怕是最微小的表情變化都盡收眼底。

           她驚訝地睜大眼,祖母綠的眸子漾起一抹深深的悲傷。

           「噹」的一聲,盤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小櫻臉色一變,彎身拾起碎片,一個不留神,指尖被劃出一道血痕。

           鮮紅的液體滴滴答答的落在淺木地板上,端的觸目驚心,她卻彷彿一無所覺,小手還在地上亂摸。

           「別動,讓我來。」鼬一把捉住她的小手,湊到唇邊吹了吹,將冒血的指尖放在口中柔柔吸吮著。

           不一會他放開了她,盯著那張蒼白如紙的小臉,低嘆道﹕「疼嗎?」

           小櫻感覺不到傷口的疼痛,胸口彷彿被硬物堵住似的,漲得難受。她強自一笑,搖了搖頭,「那麼……佐助還好嗎?」

           鼬的眸子黯了下來,他的小妻子明明站在他跟前,看著他,心思卻沒放在他身上,也許她只是透過他在看著另一個人,想著另一個人。

           他的心狠狠地抽痛著,雙臂一伸,將她緊緊抱入懷中,低頭堵住她因驚訝而微張的小嘴。

           小櫻嚇了一跳,頭一個反應是推開他,但當接觸到他身上不安定的氣息,本欲推拒的雙臂小心翼翼的環住他肩膀,承受著他激烈的吻。

           跟婚禮上他充滿著溫柔憐惜的初吻相比,這個吻是全然的掠奪與佔有,他重重地吸吮著她的唇,強逼她為他敞開,不容她退避半分。

           如果說這是一個吻,還不如說他藉由這碰觸在發洩什麼,在確定什麼。比起婚禮上那個吻,小櫻比較喜歡這個一點也不溫柔的吻,因為她感覺此刻觸碰到的是宇智波鼬的真心,還有——他需要她。

           感覺到懷中人兒快要喘不過氣來,鼬紊亂的心緒才回復止水無波,他鬆開小櫻,細看著她紅通通的小臉,從她眼裡只讀到羞澀與驚訝之色,才稍稍放下心來。

           他暗暗苦笑,佐助和香磷交往的內幕他早就猜到了,兩人分手也是意料中事,只不過來早了一點,他怎麼就慌成這樣子?

           忽然一雙柔軟的臂膀將他緊緊抱住,被溫暖的體溫包圍著,他的心軟化了。

           「我沒事。」看著她擔憂又不敢多問的表情,他溫柔地笑了,忍不住低頭輕啄了下她紅腫的唇。

           他抱起她放在沙發上,微笑道﹕「盤子我洗就好,地上的碎片我來清理,妳待在這兒,小心別踩到碎片。」

           她曾經愛佐助愛得這麼深,怎麼可能說放下便放下,他再在意又有什麼用?他可以慢慢等,等到她徹底為他敞開心扉的那一天。

           最重要的是她如今待在她身邊,而他只想全心全意珍惜她。

 

           只要她靠近他一步,他便後退一步,始終跟她維持不遠不近的距離,這似乎成了她和宇智波鼬之間的定律。鼬為什麼娶她?是單純想讓她陪在他身邊,還是他或許會有一點點……喜歡她呢?

           她跟井野說起這事,井野的答案幾乎清一色都是﹕「直接問他不就行了?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矜持了?」

           她宇智波櫻的字典裡從來沒有「矜持」二字,兩人結婚以來,明的暗的,直接問的加上旁敲側擊,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以往總是被他不經意地帶開話題,現在……

           小櫻的臉泛起一抹羞澀的紅暈,自從那個教她一頭霧水的吻後,鼬總會在她想問這個問題時,溫柔地親吻她,吻到她忘了這件事為止,而她也很沒出息的被他牽著鼻子走。

           她懷著鬱悶的心情,隨著井野和護士們到酒吧聚會,不知不覺就越喝越多。

           「井野,妳說他喜歡我嗎?」小櫻緊緊抱住井野,不依不饒地問。

           「要抱抱妳老公去﹗我怎麼知道那頭黃鼠狼在發什麼神經?看妳,喝了兩杯就發酒瘋﹗宇智波鼬怎麼會娶妳這種沒酒品的女人?」井野頭痛地看著醉得一塌糊塗的小櫻,本想帶她來放鬆一下,這沒半點酒量的傢伙卻給她一喝再喝。這傢伙老愛逞強,不讓她發洩下怎麼行?

           「如果他真的不喜歡我,那該怎麼辦才好?」小櫻扯了扯井野的衣袖,可憐兮兮地道。

           「那就甩了他。」井野冷哼一聲道﹕「妳給我有出息一點。佐助要跟香磷交往的時候,妳不也活下來了?」

           「可是佐助跟鼬大哥是不一樣的……」小櫻打了個酒嗝,把小腦袋埋在井野腿上。

           「還不都是男人?他要是再含糊其詞,妳就給我離婚。我可不容許妳被宇智波兄弟玩弄。」井野用力地捏了捏小櫻的臉頰。

           「我不離婚……不離婚……」

           到了凌晨,井野扶著鬧騰不休的小櫻離開酒吧,卻在門外看見一抹修長的黑色身影。

           井野一怔,她明明叫過小櫻別告訴鼬今晚要去哪,他是怎麼找來的?

           「木葉不大。」鼬似是一眼便能看穿井野心中所思。

           這是什麼意思?潛台詞是不管她把他老婆藏到哪兒去,他都有本事找的到?

           井野嘴角抽了抽,才不見幾個小時就緊張成這樣子,要說他對小櫻沒感情,她怎麼都不會相信。

           鼬走到井野跟前,一把接過渾身發軟的小櫻,當嗅到她身上濃烈的酒味時,他不禁皺眉看了井野一眼。

           「不關我的事,我一直叫她不要喝,可她不聽。」他才是始作俑者,讓他照顧這發酒瘋的小酒鬼再公平不過了﹗

           「鼬大哥……」小櫻即使醉得滿臉通紅,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還是認得出鼬來。

           「我們回家去。」他安撫地摸了摸那顆粉球,她嚶嚀一聲,把頭埋在他胸前蹭了蹭,便乖乖的不再亂動。

           剛才還在大吼大叫,吵著要人抱的野丫頭跑哪去了?井野咬了咬牙,開始懷疑宇智波太太是醉了還是在裝醉。

           鼬朝井野點了點頭以示謝意,便打橫抱起小櫻,緩緩往來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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