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之塔

22

燦爛的陽光從窗帘間的細縫悄悄灑進房間裡，耀眼又不至於刺眼，溫柔地擁抱著整個天地，彷彿連人的心也能照暖。

卡卡西緩緩睜眼，習慣性地瞥了瞥窗外的天色，即使不看擺在床頭的鬧鐘，他也約略猜得出時間，而他已經不記得上次安心地睡到中午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看慣了的天空的顏色似乎比平常更加柔和，他伸手揉了揉旁邊那頭柔軟的粉髮，閉上眼打算再睡一會，卻察覺到枕邊人可疑地抖了抖。

唇邊微微揚起笑意，卡卡西有點故意地把人往自己懷裡一摟，順勢把臉埋進柔軟的粉髮間，滿足地嗅吸著她的氣息。

一如他所料，少女的身軀微微一僵，屏住了呼吸，就那樣一動不動地躺在他懷裡，決心裝睡到底。

想起兩人第一次發生關係的隔天，她也在裝睡不願起來不願面對，但如今不一樣了，她不再遙不可及，只要一伸手，他就能觸碰到她。

卡卡西忍不住抬起少女的下巴，輕輕捏住她的鼻尖，笑道﹕「沒有人睡著了會停止呼吸，這是裝死不是裝睡，要老師教妳怎麼裝睡嗎？」

沒想到會被卡卡西識破，少女無奈地睜眼，視線對上那張即使天天看也看不膩的俊臉，那表情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放鬆。

對於兩人一起迎接早晨，本來的羞怯難為情很快便被另一種情感取代，此刻在胸口凝聚，快要滿溢而出的感動又是什麼呢？

抓住她呆愣的瞬間，卡卡西在她唇上輕輕印下一吻，即使她已逐漸習慣了他的吻，在兩人一絲不掛相擁著的情況下，還是嚇了一跳。她緊張得推開他縮回被窩裡，把被子拉到鼻子遮住赧紅的臉，嚷嚷道﹕「你一大早在幹嘛？」

這躲躲藏藏的模樣還滿可愛的，但也有點傷人，卡卡西頓時哭笑不得，「一個早安吻就嚇成這樣了？」

「是老師看多了親熱天堂才會覺得無所謂吧﹗真是為老不尊﹗」少女語氣裡滿是指控。

卡卡西看出少女的動作有點遲緩，也不再與她作口舌之爭，無視她抗議的眼神把她連人帶被摟進懷中，大手隔著被單輕輕按摩著她的腰，「還有哪裡痛嗎？酒醒了會不會頭痛？」

「只有一點點痛。」她全身都在痛，可看他的眼神似乎比她還要痛，她忘了羞澀，任由他溫柔地按摩著疼痛的地方，不由舒服地吁了口氣，「嘻嘻，我開始習慣酒的味道了，以後可以偶爾陪老師喝一杯。」

看著她得意的模樣，卡卡西忍不住輕敲了下她的小腦袋，湊到她耳邊低聲道﹕「這話……我就當是邀請了。」

這曖昧的語氣讓她瞬間懂了他的意有所指，想起兩人這樣那樣的時候他給她餵哺了幾口酒，她的臉染上了兩朵紅暈，再跟這人說下去，她一定會因臉紅而死。

見少女氣鼓鼓的，卡卡西見好就收，不再逗弄下去，揉了揉她的髮道﹕「妳先去梳洗，等會一起去吃飯。」

卡卡西起身套上衣服，拉開床頭櫃第二格抽屜，拿出那套她早就見過的梳洗用具，還有一套全新的內衣褲。

在男人關上抽屜的剎那，她隱隱看到裡面有一套睡衣，還有別的東西，都是日用品。

上次偷偷打開抽屜的時候，明明只有一套梳洗套裝，老師到底是什麼時候添置了這麼多東西的？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卡卡西把梳洗用具和內衣遞給她，「看見了就忍不住買下來。忍不住會想，要是有了這些東西，妳要在這兒待上多久都可以。」

櫻忽然覺得自家老師很可愛，她想都沒想過像卡卡西這樣的人也會有這種想法，而被人這麼珍而重之地捧在手心上，她當然也很高興。

「如果常常要住下來，這些東西根本不夠用啦，老師也太小氣了﹗等會兒你陪我去挑一個專用杯子。我想想還要再買些什麼……」

不過是一起去挑小女友的日用品這種小事，看著少女一副興趣勃勃的模樣，卡卡西竟然開始對未來產生期待。

他果然老了。

想到在不久的將來，這裡就會變成她口中那句「回家」中的家，他心裡就一片柔軟幸福。

他忍不住揚起嘴角，俯首親了親那雙亮晶晶的綠瞳﹕「不急的，這以後也會是妳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