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才住進病房一會兒,櫻便感覺到寧次有點不對勁。本以爲又會被嚴格地訓練一番,沒想到她却受到了「飯來張口」的待遇,就算想下床走走,寧次也一直牽著她的手。滿心想著要在回家以前學會自理,以免父母擔心,櫻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說想自己摸索著走走試試,寧次只淡然回了一句「你身體還沒好,住院第一天還是別太勉强」。

櫻回來的消息很快傳開了,卡卡西下午來訪,看見寧次坐在一旁削蘋果,雖然略感微妙,臉上却沒有流露半分,只笑著說﹕「聽說你的傷勢還沒好,甜的暫時還是別吃爲妙,便沒有帶紅豆湯來。」

聽見卡卡西的聲音,櫻隨即笑開了,却故意板起臉,「這該不會是老師吝嗇的藉口吧?」

「嘛嘛,生病了還要拆老師的台,看來精神還算不錯。」

少女那抹如花燦爛的笑靨,只映得她眼上的綳帶更形蒼白,銀髮男人眸裏的疼惜一閃即逝,語氣還是一如以往的慵懶溫和,落在少女髮上的大掌却更加溫柔。

「哪有拆台,人家不過是實話實說。」少女嘟了嘟嘴,一副撒嬌的小模樣。

視綫不自覺又掃過寧次,卡卡西破天荒伸手理順了剛剛才被他揉亂的櫻髮﹕「倒是寧次在,老師似乎不該總是捉弄可愛的櫻呢。」

「老師也知道自己在使壞,」像是極擔心自家老師會把她的頭髮弄得更亂,少女嚷嚷著伸手自己撫順了髮絲,才笑道,「不過沒關係啦,寧次君又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

自踏進病房起那種微妙的不協調感大概源自眼前兩人的互動,少女在到鐵之國以前,除非有關任務,在他面前提及日向寧次的次數可說是少之又少,跟寧次碰面時也鮮少有接觸,兩人的關係連朋友都說不上,只是同期而已。可如今少女談及寧次的口吻,帶著前所未有的親密,也有點引以爲傲,好似寧次待在她身邊削蘋果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而寧次看向少女的眼神有別於平常的冷漠不動容,短短幾天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麽?

寧次的視線與卡卡西微微一觸便錯開,他放下了手中的刀子,端起盤子淡淡說道﹕「櫻,我去洗水果。」說完便帶上門離去。

也許是少女在自己面前總是不自覺地流露依賴神態之故,卡卡西隱隱感覺到少年眼神裏微妙的敵意。

「你的傷還好嗎?」卡卡西溫和地道。

櫻當然曉得卡卡西問的是眼睛的事,笑著說﹕「師傅待會來幫我檢查,要是能找到適合的眼球,儘快進行移植手術就好了。」

卡卡西緩緩吁了口氣,輕撫著少女臉上的綳帶,「櫻,要是老師能夠阻止佐助把你帶走……」

聽見卡卡西的呼吸略略變沉,櫻抓住他的手,用力搖著頭,「要不是老師及時趕到,我早就死了……不過,一開始眼睛看不見的時候,我確實很消沉,還好寧次君救了我,還一直照顧我鼓勵我,不然我一定沒法堅持到回來。」

眸光微微一凝,卡卡西輕聲道﹕「寧次是怎麽找到你的?可以告訴老師嗎?」

櫻把這短短數天內發生的一切簡略地說明了一遍,連她把眼睛移植給佐助的事也沒有隱瞞。

聽櫻說到遇上寧次時,曾說要找卡卡西老師,銀髮男人眸裏露出深思之色,那時候他和寧次小隊正好收到通信,說人已經找到了,但身上負傷,不宜移動。

但當時寧次還沒有確認他們的所在地是遠是近,以他的謹慎斷斷不可能有此失誤,這麽做是爲了親自照顧櫻?細想了下,在搜尋少女踪迹的過程中,寧次幾乎沒有休息過,莫非早在以前他已經……

卡卡西低頭看著毫不知情,一臉驕傲地說著寧次如何鼓勵自己的粉髮少女,心情有點複雜,又揉了揉她的髮,問道﹕「要不要老師找井野過來?有個女孩子在也比較方便。」

少女微微皺眉想了一下﹕「還是別麻煩井野了,花店怕是顧不過來。」

雖然她沒有直說需要寧次,但那言下次意也不外乎如此了。卡卡西是何許人也,怕是少女自己都還沒意識到自己話裏的依賴和毫不猶豫,他已經明察秋毫。

「寧次跟櫻的關係並不是太親密,妳有沒有想過,爲何他堅持要待在妳身邊呢?」

少女略略思考了下,張嘴便要回答,卡卡西忍不住用力揉亂了她的髮,沒讓她把答案說出口,「這並不是出自善心,你如今眼睛看不見,正好用心感受下他這麽做的理由吧。」

櫻沒有接話,綁著繃帶的臉看不見眼睛,可是那微微抿起的嘴唇却能看出她的心並不平靜。

這個答案顯而易見,雖然多少有些不可思議,如今他挑明來說,也不過希望她不要爲自己找任何理由來逃避。

雖然卡卡西並不贊同寧次耍小手段接近櫻,但如果寧次真心愛護著櫻,而櫻也能漸漸喜歡上寧次,怎麽也比她一再因佐助而身心受創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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