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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從驚訝到擔憂,再到鬆了口氣——

正正因為認不得身邊的人,粉髮少女更加在意他們的情緒反應。

眼前二人發現她醒來那刻,臉上流露的喜悅關切絕對是發自真心,可是——

一般人發現朋友失憶了,會那麼明顯地鬆一口氣嗎?

少女不自覺地微微揪緊被角,雖然很努力想維持臉上的笑意,可那種不善掩飾的僵硬倒是失憶了也沒有變過。

見櫻的表情,井野心下便了然,但她並不多說,也彷彿毫無察覺般自然而然吩咐鳴人道﹕「既然吃飽了,就去通知靜音師姐過來,待會我跟靜音師姐先給寬額頭做個檢查。」

鳴人似乎有些不捨,流連的目光在櫻身上轉了好幾下,才在目露兇光的井野的瞪視下怏怏離開了病房,見狀,櫻不由彎了唇角。

見她表情,井野鬆了口氣,然後伸過手從抽屜中取出鏡子和木梳,站到她床邊,把鏡子放到她手中,掬起一把髮絲,便見她呆呆愣愣地看著自己,忽然有些沒好氣﹕「看我做什麼,看妳的鏡子。」

粉髮少女盯著鏡子,眨了眨眼,鏡中的人兒跟她面面相覷,也好奇地眨著眼。襯著色澤柔和的粉髮的是一張小巧精緻的臉,一雙圓圓的綠瞳隱隱流露明朗之色,猶如閃閃發亮的寶石,若不是染上了幾分憔悴虛弱,這會是個開朗活潑的女孩子吧?

本以為看見自己的臉,多多少少會有些熟悉的感覺,可沒想到就跟看見旁人相差無幾,她不覺有些出神。

同樣是認識的人,同樣會讓她感覺溫暖,可為什麼她唯獨對黑髮少年有些說不出來的在意呢?

——他說過他還會來,他真的會來嗎?什麼時候呢?

「就算長大了,妳的頭髮還是那麼毛燥啊,」略帶調侃的嗓音打破了櫻的思緒,她先是一怔,旋即透過鏡子看向身後的金髮少女,只見井野嘴角微微勾著,手指一下一下地穿過她髮絲,目光溫柔如水,「上次幫妳梳頭已經是中忍考試那會了,從來沒有想過,那個跟我較勁著留長髮的妳會那麼乾脆地切斷了自己的頭髮。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吧,覺得你會逐漸變成一朵能經得風吹雨打的花,不會總是哭鼻子了。」

對於粉髮少女的蛻變,井野比一般人的感慨更深,幼時看著她淚眼汪汪地仰臉看著自己,她明明對粉毛丫頭的懦弱很生氣,卻總是捨不得責備她。當粉毛丫頭用羨慕的目光看著別的女孩子一起玩家家酒,井野第二天便把自己的朋友介紹給她。當粉毛丫頭摸著長瀏海一臉糾結,井野偷偷跟隔壁的大姐姐借了本流行雜誌,徹夜不眠就是為了學習梳出長瀏海也能變得可愛的髮型。

粉毛丫頭在她日夕的培育中漸漸擁有了自信,卻也越走越遠。

她不會告訴她,看著她深陷苦戰,即使自斷長髮,傷痕累累也要守護佐助和鳴人時,她心裡的驕傲和不捨。更不會告訴她,當她安慰鳴人說寬額頭一定會醒來的時候,她心裡有多害怕她從此不再睜開眼睛——

櫻對井野所說的「中忍考試」、「切斷自己頭髮」等等毫無印象,瞬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訥訥地張了張嘴,目光已經帶上幾分探究。這個人,平常也是這樣的嗎?明明很體貼嘴上卻有些不饒人。

「井野……」她無意識一喚,便見對方抬頭看向自己,她頓了頓,本能道﹕「不過是梳頭這種事嘛……」

井野一怔,旋即露出如花般的笑靨,藍瞳滿溢毫不掩飾的揶揄﹕「是是是,梳頭這種小事是吧。

這種哄小孩的語氣是怎麼回事?櫻有些好氣又好笑,但終是沒多說什麼,安安靜靜地讓她繼續給自己梳著。

見粉髮少女緊繃的雙肩終於放鬆下來,金髮少女暗暗吁了口氣。

寬額頭失去記憶,暫時不用面對佐助已經不在的打擊,說不定也不是壞事。倒是,佐井對於寬額頭失憶這事,反應未免過於平靜了,彷彿此事在他意料之中。

把昏迷不醒的寬額頭帶回木葉的人就是佐井,他還傳遞了佐助的死訊。也就是說,他是唯一的目擊者,甚至是嫌疑者。

想到佐井離開房間前握在手中的保溫瓶,井野不由輕皺了下眉。沒有人可以預計寬額頭何時會醒來,也就是說佐井天天都煮了稀粥,帶到醫院來,只是為了讓寬額頭醒來時能吃到溫熱的食物。

即使是她或鳴人,都沒有這般細膩的心思,她不相信出身於根的佐井會做這種毫無回報的事情,那麼寬額頭對於他來說,肯定存在著不小的利用價值。

不管來者是誰,她都必須保護寬額頭。

看著正面對鏡子擠眉弄眼,一臉天真的粉髮少女,井野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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