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之塔

13

翌日黃昏櫻到火影辦公室報到時，意外地再次碰上鳴人。假若昨天他還剩一口氣，今天就只剩下半口氣了，他活像一條死魚般在卡卡西身後有氣無力地背誦著書上的內容。跟鳴人認識這麼久，她也不曾見過他臉上活力光彩褪盡的模樣，彷彿一夜間老了十年，即便理解卡卡西老師想要他多多讀書的心情，這也真的……可憐了點。

櫻暗嘆口氣，目不斜視地報告著各國情報，而鳴人的誦讀聲不曾間斷，想來今天卡卡西會見下屬的時候，也不忘檢查鳴人進度。

「互不侵犯條約，木葉xx年，跟風之國簽訂——」

卡卡西邊聽著櫻的報告，邊舉了舉手打斷鳴人，「不是風之國，重來一遍。」

鳴人張著嘴，臉無血色地看著櫻，就差沒有衝上去扯著她衣袖哭起來，後者遞給他一個我會想辦法的眼色，讓他先乖乖背書。

「櫻，說下去。」卡卡西裝作沒有發現兩個學生的小動作，雙手支起下巴看著櫻，示意她說下去。

「老師，這次的報告挺長的，要不要……」說著櫻看了卡卡西身後的鳴人一眼，金髮少年隨即雙眸閃亮。

「鳴人也該學習一下分析各國形勢了。」臉上的表情不變，卡卡西換了個姿勢，置於桌上的手指倒是饒有興致地一下一下輕敲起來，似在督促著少女，語氣卻又悠閒得不見一絲急切，怡然自得得身後的鳴人就算看不見他的表情，臉上已經寫滿生無可戀。

「哎，不過鳴人在這裡，我沒法專心做報告啊。」櫻看了看窗外漸漸降臨的夜色，道﹕「都這麼晚了，老師也該早點下班休息，要不先讓鳴人回去吧？」

卡卡西微微頓了頓，平靜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可熟知他的兩個學生卻不敢掉以輕心，只屏息等待著——許久，他轉向鳴人﹕「你先回去……」

「謝謝卡卡西老師﹗﹗」迫不及待打斷卡卡西的話，金髮狐狸就像一陣暴風捲過，瞬間將房門用力地帶上，震得少女微微一抖。

到底他應該謝謝誰啊﹗﹗﹗﹗

一邊咬牙切齒地腹誹著鳴人，少女一邊抬頭望向自家老師的臉色——嗯，想必鳴人會有一個愉快的明天，她放心了。

「櫻，可以開始了？妳那有半頁篇幅長的報告，我可是很期待的。」卡卡西在「半頁」二字上加重了語氣。

櫻不禁臉上一紅，這報告一般都有幾版的篇幅，今天內容卻很短，能說的她剛剛都說完了，她怎麼這麼笨，竟然搬出報告很長這藉口？

可她心裡的糾結，在看見卡卡西一臉促狹時，頓時多了幾分理直氣壯﹕「那你怎麼不拆穿我啊？」有本事取笑她，也有本事別讓鳴人走嘛。

卡卡西並未立刻接話，而是笑著朝她招招手，雖然他那笑容頗有幾分滿腹壞水的意味，可那微妙的親暱就像在她心尖上撓癢一樣，她不禁紅了臉，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走近他。

「幹嘛﹗」

面對少女不自在的惡聲惡氣，卡卡西眸裡的笑意更溫柔快意了些，他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側，手指輕輕穿過她指間，與她十指相扣﹕「我確實有些累了，再說，」他看向那雙快生出惱意，卻尤顯眸光瀲瀲的綠瞳，「難道妳不覺得鳴人有些礙事了？」

被男人觸碰的地方像是有螞蟻爬在上面，又熱又癢，她下意識想要抽回手，在對上那雙泛著暖光的黑瞳時，卻又捨不得甩開這種親暱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覺得自己雙頰都要滾燙起來了，才抽回手道﹕「老師累了？我幫你按摩一下？」卡卡西當上火影後，少女偶爾會在工作間隙幫他按摩頭部消除疲勞，聽他說累了便習慣性地這麼提議。

卡卡西點點頭，拉著她的手就往沙發上帶，她愣愣地被牽著走，直到自己坐下來，那人很是自然地枕到了自己膝上，她旋即僵住了。

「可以開始了。」說著，他竟就那麼閉上了眼睛，一副任她魚肉的模樣。

櫻萬分掙扎地看向門口，又萬分艱難地把視線移回到他臉上。枕在自己膝上的人，髮絲柔軟，眉宇平緩，神情放鬆，儘管還戴著面罩，可從綿長平靜的呼吸就能看出他幾乎完全卸下了平日裡的防備，就像——那一夜。

想著，她不由自主便紅了臉，這是學生看不到的表情吧？

意識到自己被男人依賴著，少女心頭一暖，唇角微微一勾，報復性地揉亂了他的髮，「老師你連頭都好重啦，萬一我腿酸怎麼辦？」

「櫻再這麼兇，可是會變成野蠻女友的。」

嗅著少女身上那股讓人安心的清香，卡卡西不自覺將臉轉向她的小肚子，深深埋了過去，少女又羞又惱地捧著他的臉，「不行，這裡是辦公室﹗」

那麼不是辦公室就可以了？

「那，」卡卡西又是一笑，少女分辦不出那是得逞還是寵溺，只見他緩緩從口袋掏出一把鑰匙，鄭重其事拉過她的手，放在她手心，「下次，妳在家裡等我？」

少女一眼就認出那是兩人初次發生關係後，他留給她的鑰匙，心裡頓時又冒出了幾絲猶豫。

然而卡卡西並沒有給她掙扎的機會，指尖微微一曲，便將她的手包裹住握成拳，掌心緊緊捏緊了鑰匙﹕「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不行呢？妳說是嗎？櫻。」

這樣溫柔親暱的語氣，彷彿丈夫在對妻子細心叮囑，就算她此刻心裡仍有不確定，可他是那樣耐心又期待地看著自己——明明身為火影身為上忍身為旗木卡卡西，他並不缺乏可以選擇的對象——面對這個一直等著自己長大的男人，她又怎麼說出拒絕的話？

「哼，」少女捏緊了鑰匙，頗有些難為情地嘟著嘴瞪他，「鑰匙我收下了，至於在不在家等，等多久，我說了算﹗」

見她軟了眸光，卡卡西淺淺一笑，旋即伸手攬過她的腰，不顧她僵硬別扭也將臉貼到了人家肚子上，貪戀地汲取著她身上的氣息。

他又怎麼會捨得讓她等呢？而且，他也不會給她機會讓他等。

安心成為我的人吧，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