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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的離去讓冬天變得更加漫長,日間忙於工作尚有片刻喘息,可夜晚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屬於兩個人的宇智波大宅,哪怕她穿著拖鞋放輕腳步,房子都會傳來空洞的回音,一聲聲敲擊著她的心。

 

雖然佐助後來在書信上提過要她回春野家暫住,但她還是想在屬於兩人的家等他回來,第一時間迎接他。

 

到了晚上抱著幾床被子打顫,陌生的寒冷常常讓她半夜驚醒,只得又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強迫自己入睡。茫然間憶起幾個月前婚後每逢天氣寒冷,她都會黏著佐助不放。有多久不曾像這般獨自取暖輾轉難眠了?

 

每周最期待的便是佐助的飛鷹傳書,除了剛到田之國那會兒那封要她回家暫住,等一切稍上軌道便會回來看她的家書外,一律都是充滿宇智波佐助風格的「安好,勿念」。即便如此,她還是會緊緊抱住那張薄薄的紙條,把那四字反覆咀嚼。雖然早知道信上寫的是什麼,期待家書的心情還是一樣強烈,因為那是佐助人在外地,依然惦記著她的證明。

 

就這樣一個月過去,兩個月過去,家書依舊按時到家,可是佐助卻沒有提及何時回來。

 

彼時忍界已踏入和平時期,對於國與國之間分野的觀念逐漸模糊,即使佐助離開木葉,也不會被視為背叛,這讓擔心佐助被驅逐的櫻鬆了一口氣。由佐助負責的三個學生已由木葉丸接手,櫻向對方道謝時,木葉丸只笑著說「別介意,這才像宇智波佐助該做的事」。

 

在送別佐助的那個晚上,她也曾萌生過隨他離去的念頭。

 

可是,現在還不行。

 

這是夫妻間的密契,即使沒有宣之於口,她也知道佐助絕不會帶她去田之國那種百廢待舉的地方。即使還不到餐風露宿的地步,田之國的生活水平也遠及不上木葉,一個連看著她受寒都不甘願的男人,怎麼可能會讓她跟著吃苦?要是她堅持要去,也只會讓他分神照顧她。她既然支持佐助的理想,至少不該成為他的後顧之憂。

 

佐助離去後兩個月零五天,當幾封粉色信箋從醫院的儲物櫃裡掉出來,櫻徹底愣住了。

 

這東西對她來說並不陌生,自從六歲起便不時會收到,可是婚後還是第一次——

 

「很不錯嘛,宇智波太太﹗二十一歲的女人還能收到這麼多情書。」

 

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一下,身後傳來井野的調侃,櫻轉身看著好友,一臉疑惑地道﹕「會不會是放錯了?」

 

井野撿起地上的情書,讓櫻看清楚信封上「致春野醫生」五字,後者的疑惑隨即轉為驚訝﹕「我已經結婚了。」

 

逐一檢視信封的下款,井野看到最後一封的署名時,不禁摸著下巴沉吟道﹕「我就覺得山下醫生暗戀妳,果然沒猜錯。這人很自信,我看不會輕易放棄……」看著發呆的粉髮女孩,她伸指輕彈了下對方的寬額,道﹕「妳在醫院裡沒有冠夫姓,又沒戴婚戒,誰知道妳結婚了?從前佐助總會在外面等妳下班,男醫生們自然不敢追求妳。可如今佐助沒有再在醫院門前現身,他們以為妳和佐助分手了,才會大著膽子追求妳。」

 

怪只能怪她和佐助的婚禮實在太低調,木葉裡知道她已婚的人並不多,再加上沒戴婚戒這巧合,大部份人都以為她和佐助只是交往中的關係。

 

櫻不得已只好把情書退還,那些男醫生們聽到她的已婚身份便乾脆地放棄了,不料卻在山下醫生那裡踢到鐵板——

 

「我不會收回那封情書。」山下醫生俐落地把情書放進花束裡,塞進櫻的手中。

 

櫻看了看那束香水百合,又看了看山下醫生,「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已經結婚了。」

 

「要是春野醫生真的結婚了,為何不戴結婚戒指?」

 

「不戴婚戒是有原因的……這花我不能收下。」她忍著嘆氣的衝動,把花遞到山下醫生面前。

 

山下醫生點點頭,微笑道﹕「我明白的。想追求春野醫生的人這麼多,妳說自己結婚了也是逼不得已的事。」

 

說完他便舉步離去,還不忘對櫻說﹕「我的心意已傳達到了,至於這束花,妳想扔掉也沒關係。」

 

櫻不知對方何來的自信,心中卻對這樣難纏的追求者感到棘手。她走到垃圾箱旁,本欲把花扔掉,但看見香水百合鮮艷嬌嫩的模樣又有點不捨,轉念一想這花拿來佈置餐桌挺不錯,便一路捧著到菜市場去了。

 

回到宇智波大宅,她習慣性地把冰箱裡爛掉的蕃茄扔掉,再換上剛買的。為了隨時準備歡迎歸家的佐助,冰箱裡一直都備著當日的新鮮蕃茄,再加上自己並沒有這樣的飲食習慣,往往還沒吃掉幾顆剩下的便已經腐爛掉了。然而隨著扔掉的蕃茄越來越多,她便覺得自己越難忍受寂寞。

 

當晚她在寒冷的包圍下入睡,在夢中有人掀起被子,將她擁入懷中用自己溫熱的身體為她取暖。她夢囈似的喚了一聲佐助君,嘴唇隨即被封住了,漸漸地他的體溫融化了冰涼的她……

 

那是一場久違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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