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之塔

08

上一秒如何平靜也好，下一秒說不定也會變成戰場。

以十七歲的稚齡登上木葉醫療界的頂峰，櫻早就習慣這考驗精神和體力的職場，可接連幾天都在打仗，即便她還年輕也有點吃不消了。

那天隔著一扇門，她把卡卡西和玄間的交談一字不漏地聽進耳裡，聽老師的語氣，似乎並不排斥這次「意外」，她的心情更是複雜，甚至弄不清是歡喜還是憂慮。

好不容易急症都處理得七七八八，但當想到等醫院的事情了結，便要到火影辦公室報告，她又寧願墮進工作的地獄了。

重重嘆了口氣，她踮起腳尖伸手去搆檔案櫃最高一層的檔案，卻怎麼也摸不著。就在她仇恨地瞪著那檔案的時候，一隻手已先一步把檔案取出，送到她手中。

她笑了笑，正欲回頭道謝，耳邊已響起一把熟悉的低沉男聲﹕

「怎麼都只長肉不長身高呢？」

少女反射性地微微一顫，待要後退，男人已有意無意地伸臂封鎖了她的退路，她被巧妙地困在檔案櫃和男人的臂間。兩人的距離極近，屬於他的氣息完完全全地包圍著她，他的下巴幾乎便要貼在她髮上，這讓她無法不想到那纏綿的一夜，他的體溫他的氣息毫無保留地融入她，包容她……她臉上猛地一紅，竟不敢觸及男人的視線，甚至忘了躲開。

黑眸微微一瞇，卡卡西有些玩味地盯著少女的臉。本以為少女這幾天也在躲他，當接到靜音的報告，才知道醫院的急症暴增，少女也是真的忙得幾乎廢寢忘餐。聽了玄間的勸告，他心裡也有了別的計較，懷著半是心疼半是探究的心情前來探班，想著先設法讓少女去休息，沒想到會有意外收穫——對於他的靠近，她的反應並不完全是抗拒。

他曲起手指輕彈少女的額，以一貫溫和的口吻道﹕「這幾天忙到沒時間照鏡子？黑眼圈都和熊貓一樣大了。」

也許是男人慣常的語調讓少女放下了戒備，她忽然就有了吐苦水的衝動，有點委屈地道﹕「有什麼辦法？木葉嚴重缺人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昨晚在休息室才瞇了會……」

他微微垂頭打量她眼底下深濃的陰影，忽爾低嘆一聲，「放幾天假吧，特許的。」

再遲鈍也好，櫻也從男人半帶溫柔半帶心疼的語調中聽出了這並不是給學生或是部下的特許。

原本稍稍退熱的臉頰又燙了起來，甚至連耳根子都紅透了，她搖了搖頭道﹕「老師這樣不好。」

男人抽走了她懷中的檔案放在辦公桌上，難得直接丟下命令﹕「既然急症的狀況已得到控制，這些工作也不急於一時，妳放假休息一下。」

櫻確實累了，點點頭道﹕「我看完這檔案再——」

卡卡西斜睨了櫻一眼，成功讓她的後半句滅聲，「妳換件衣服，我在外面等妳。」

男人不由分說帶上了辦公室的門，少女只能望門興嘆。

等她磨磨蹭蹭換好衣服出來，本以為能回家休息，卡卡西又出其不意地道﹕「既然放假了就來幫老師的忙吧。」

「你是火影，還缺人幫忙？」她嘀嘀咕咕。

「沒人願意下班了還幫火影加班啊。」男人忍住笑，裝出一副苦惱狀。

卡卡西這麼一說，倒讓幾天沒到過火影辦公室的櫻無從拒絕了。她還沒做好面對他的心理準備，卻也更清楚協助他才是自己職責所在，要是一直東躲西躲，只會增加他的負擔。

櫻咬了咬唇，以壯士一去不復返的姿態點點頭，便隨卡卡西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