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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牽著櫻的力度恰到好處,連鞋子落在木廊上的腳步聲也是輕重一致,乍一看似乎在悠閒地散步,他身邊的粉髮女孩卻是一臉憂心忡忡。雷之國別館的各個庭園造景美不勝收,小橋水榭,鳥語花香,流水淙淙,身邊這男人也是漂亮得合該融進這如畫的景致裡,然而握著那隻微涼的大手,盯著那張過份平靜的側廓,這副美麗的風景畫竟莫名滲出一絲森寒冷意,櫻快要被那股無形的氣壓壓的透不過氣。

 

她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氣問﹕「寧次君,我和佐助君的對話你都聽到了?」

 

        感覺到掌心裡的小手在輕輕顫抖,寧次頓住腳步,轉身凝睇著她,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我才剛到,當然若妳願意告訴我就另當別論。」

 

        一如他所預料,粉髮女孩微張的嘴巴緩緩合上,碧眸裡浮起一絲如釋重負,微垂著臉道﹕「只是寒暄幾句。」

 

        日光斜斜地照在男人身上,染上幾分淡淡光暈,有那麼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溫淡,眼底卻有一抹不相襯的冷戾之色一閃而逝,「你們多年不見,一定有很多話想說。」

 

        也不知道是否天意,他剛到便趕上佐助以近乎逼問的口吻問了他最想問的問題,而妻子的回答是「不知道」。

 

        早在兩人交往以前,他已下定決心,即使她一輩子也不懂他的心意,他都會等下去,在現階段來說,「不知道」已是相當不俗的回覆——

 

        前提是宇智波佐助沒有再出現在她的人生裡。

 

        同為男人,他自然知道宇智波佐助那句未竟的問句是「那麼我呢?」,可笑的是他日向寧次竟選擇了不戰而逃,從暗處現身打斷兩人的對話。

 

他害怕知道答案。

 

        不過是一個宇智波佐助,已經讓他動搖至此,難怪此刻粉髮女孩投向他的眼神帶著明顯的不安。

 

        他再次邁開步伐,把視線投往不遠處那平靜如鏡的人工湖,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好一會才輕聲道﹕「餓了吧?綱手大人讓我帶妳去正廳用膳。」

 

        男人一如往常的溫和口吻並未成功讓女孩安心,她注意到夫君反常的心不在焉,越加後悔沒有在看見佐助那刻便立馬迴避。

 

        心裡突地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讓她忍不住拽住男人的衣角,「寧次君說過日向家從沒有離婚的例子,就算貌合神離也要糾纏至死……這是不會改變的吧?」

 

        男人沒有轉頭看向她,握住她的力度卻緊了緊,幾乎弄疼了她。

 

        「不會。」

 

      聽見他堅定的口吻,櫻待要說話,綱手不滿的嗓音已從正廳門前傳來﹕「你們兩口子散步散到迷路了嗎?」

 

寧次順勢鬆開櫻的手,領著她走進正廳,到木葉那一席坐下,恰好坐在綱手和佐助對面。

 

幾乎是寧次夫妻坐下那刻,木葉這一席的氣氛便有微妙的轉變,櫻食而不知其味地用膳,佐助冰冷的視線足以凍死人,而寧次則是不為所動,細心地為妻子佈菜,只有綱手注意到寧次幾次不著痕跡地打量佐助。

 

身處於低氣壓中心,即使品嚐著雷影珍藏的美酒,也是索然無味。綱手暗暗嘆氣,起身來到寧次身邊,道﹕「寧次,待會我和雷影水影有個賭局,有佐助跟著我就好,你帶櫻出去逛逛吧。」

 

        寧次並未答應,轉向妻子道﹕「我還有幾份交流報告沒寫好,下午讓信介陪妳四處逛逛,晚上我去接妳吃飯。」

 

        這番話跟她初來雷之國那一夜,男人對她說的如出一轍,櫻看向男人平靜的白眸,他雖是溫柔貼心依舊,對她的態度卻少了那夜的甜蜜親近。

 

        握住筷子的手緊了緊,把到了嘴邊那句「那我陪你」硬生生咽了回去,她點了點腦袋瓜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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