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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人禮那天,還在睡懶覺的櫻一大早便被春野芽吹從被窩裡硬拖出來。睜著惺忪的睡眼,她任由母親為自己梳理頭髮,換上全新的紅色花朵圖案的振袖和服,化上精緻的淡妝。

 

     看著鏡中盛妝打扮的自己,瞌睡蟲頓時跑了大半,恰到好處的妝容淡化了原來的稚嫩,在這一身華貴的和服襯托之下,多添了幾分柔媚的氣質,她捧著臉頰,有種睡上一覺便長大了的錯覺。

 

     還沒到下午她便收到不少禮物,父親送的玩偶,母親送的耳環,還有井野送的鮮花……老師那傢伙不可能會記得買禮物的,等他來了一定要勒索他幾頓紅豆丸子湯。

 

     時間過得飛快,跟井野聊著聊著便到了黃昏時份。春野芽吹走進女兒的房間,道﹕「櫻,晚飯準備好了,妳跟井野快去洗手。」

 

     「再等等吧,老師還沒到。」粉髮女孩搖了搖頭。

 

     「都這麼晚了,該不會是被什麼事情給耽擱了吧?」春野芽吹顯得有點擔心。

 

     白嫩小腿輕快晃蕩的節奏停了下來,櫻抬頭向母親露出一抹笑,「老師說過一定會來,不會有問題的。」

 

     嗯,趁還有時間,就做他最喜歡的鹽烤秋刀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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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肩負木葉安危,總是參與危險任務的上忍,時刻跟死神擦身而過,對死亡本該是早有準備,可是當看見那個總是在最前線守護著他們,強大得彷彿永遠不會倒下的男人躺在血泊中,一股止不住的傷痛侵蝕著他們的神經,喉嚨被哽住,連一個字都擠不出來。

 

     一切發生得如此突然,在悄悄靠近神秘組織基地的時候,不知道誰的腳步稍重了些,令基地裡的人有所警覺,不一會他們被迫對上可怕的敵人。他們雖是身經百戰的上忍,卻被那些聞所未聞,殘酷明快的殺人技倆所震懾,唯一能作出應變的卡卡西為了保護他們,用盡全力退敵,激戰中胸口更受了致命傷。

 

     玄間只覺得胸口沉甸甸的,看著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好友,他竟然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他轉頭看著隊中的醫忍,後者一臉沉重地搖了搖頭。

 

     躺在地上的卡卡西似乎感覺不到圍繞著自己的沉重氛圍。天色漸漸轉暗,他不自覺抬頭望去,卻只見樹上那一株株顏色嬌艷,含苞待放的花蕾。

 

家裡那朵小櫻花,成人禮那天也該是這般模樣吧。

微微抬手,撕裂肌肉的劇痛便瞬間捲席全身,哪怕身經百戰負傷無數的卡卡西也不禁咬緊了牙關,他顫抖著繼續往上攀著,像是電影裡的慢動作,映著猩紅,教人心酸難抑。

 

     玄間再也看不下去,湊到眼神迷濛的卡卡西耳邊道﹕「卡卡西,你想做什麼?」

 

     「髮簪……」

 

     玄間按下卡卡西的手,瞟了他一眼後將他口袋裡的東西取了出來,粉白相映的髮簪純淨無比,哪怕卡卡西連馬甲都勾破了,髮簪依舊完好無缺,若不是眼前的銀髮男人連呼吸都變得輕微起來,玄間甚至都要以為他只是累得睡著了。

 

     「這是給櫻的成人禮禮物吧?」玄間不覺有些咬牙切齒,尤其看見卡卡西的目光愈發悠遠——他見過太多生死彌留之際,太清楚這種眼神代表什麼意義,「要是不能親手交給她,那不就沒意義了?」見卡卡西眼裡露出幾許疑惑,玄間頓了頓,「木葉就在眼前了,你要撐下去,知道嗎,卡卡西——」

 

     玄間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卡卡西的目光定格在夜色中悄然綻放的那朵小花上。粉色的重重花瓣如扇子般靜靜的張開,蕩漾出甜美的花香,花開的瞬間原來如此驚艷。

 

細嫩的花瓣隨風飄落的剎那,意識逐漸抽離,卡卡西的眼睛緩緩閉上——

 

     他要回去,他還不能死。

 

(旗木卡卡西篇完)

 

 

尾聲

 

     死裡逃生,回到木葉的上忍正一步步走向春野家,緊握住手中沾染點點血紅的髮簪,只覺喉間都哽住了,負重似的雙腿邁著步子,卻又帶著濃濃遲疑。

 

     當站在春野家門前,聽到屋裡不時傳出的歡聲笑語,他不由停在了那裡。長年在任務中歷練風霜的上忍早已對生死傷殘麻木,他也不是第一次向家屬親友闡述任務者不容樂觀的情況,可一想到裡面的小姑娘不過二八年華,那顆早已淡漠的心不禁滲出絲絲不忍。

 

     今天,明明該是這小姑娘的喜慶之日。

 

     他深呼吸了下,決定按下去的剎那,門的另一端傳來一把堅定又帶點緊張的少女嗓音——

 

     「我已經長大了,老師以後可以依靠我哦……不行﹗這樣完全不夠氣勢,一定會被老師取笑的……」

 

     喃喃自語的聲音帶著幾分懊惱,毫不知情的少女還在思考著如何迎接自己的老師。

 

握住髮簪的手緊了緊,他最終還是按下門鈴——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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