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偏處木葉一隅,附近人煙稀少的宇智波大宅跟吵雜的醫院相比,無疑是更適合養病的地方,黃昏時份櫻悠閒地吃了半碗粥,躺在舒適的榻榻米上,蓋著軟綿綿的被子,當聽到隔壁房間傳來輕微的聲響,心裡踏實了些,不一會睡意上湧,合上了沉重的眼簾。

見粉髮女孩閉眼入睡,佐助收回落在鼬房間的視線,眸裡的紅芒漸漸淡去。白天他不在,女孩比較自在,他便習慣性的晚歸,不久發現她的睡癖跟小時候一樣,非要感受到人的氣息才能熟睡,又改為在黃昏時份回家。

就只有她,還是跟十二歲時一模一樣。

為了少女把歸家的時間一再做出調整,他並不感到厭煩,反而漸漸習慣回來時家中有她在,在另一個房間窺視她的一舉一動直到她入睡。

忽地一陣異響打斷了他的沉思,他打開窗戶,看見一名暗部站在門前正準備敲門,想也不想便一躍而下,攔下對方進一步的動作。

從天而降的快影嚇得暗部一詫,但對方投來的銳利目光卻讓他瞬間豎起寒毛,頭還沒來得及低下,耳畔已經響起對方冷淡的嗓音﹕「小聲說話。」

這樣的語氣並不讓人意外,倒是聲調明顯壓低不少。暗部情緒有些飄,許是此刻的佐助有些異於平常,但對方身上那股冰冷逼人的氣勢似有所感般迅速蔓延開來,他旋即歛起神思,恭敬道﹕「佐助大人,高層吩咐我來傳令,說……」

「我沒空。」

暗部一愣,自從佐助回到木葉以來,高層都是通過他找佐助出任務,而他從未聽過如此乾淨俐落的拒絕。

「可是這任務很重要——」

暗部驚訝之下忘了壓低嗓音,直到接收到黑髮男人銳利如劍鋒似的一瞥,才噤了聲。

聽見房間裡傳來女孩翻身的輕細聲響,佐助不禁輕輕蹙眉,木葉高層怕是沒這麼輕易罷休,說下去只會吵醒女孩,再者他也不願讓她聽到這些對話,從而推敲出他和木葉高層之間的關係。

「說下去。」黑髮男人輕聲道。

暗部鬆了口氣,似是怕他反悔似的,快刀斬亂麻地交代了任務詳情,「高層給你三天時間完成任務。」

「一個晚上。」

暗部自然不敢懷疑宇智波佐助話裡的真確性,話帶到了便腳底抹油似地溜了。

黑髮男人換上黑色緊身衣外加白色背帶衫後,天色已暗了下來,他輕輕推開房門,視線掠過桌上那半碗粥,上前替少女把掀起的被子蓋好,伸手輕探她的額心,還是滾燙得厲害。

他正不自覺思考起來,這時候女孩用臉蹭了蹭被子,小嘴滿足地一彎便又睡得深沉,黑髮男人瞧見這熟悉的小動作,冷峻的臉上有了一絲鬆動。

凝視少女安詳的睡容良久,男人退到窗邊,戴上白瓷面具,略略和暖下來的眼神隨即一轉為深沉,足尖一點,便躍出窗外,隱入濃重的夜色之中。

粉髮少女一覺醒來,才想起昨夜沒有關窗便睡下了,拉開被子,房間卻仍舊溫暖如春。她坐起身看著關得密實,連窗簾都拉上了的窗戶,心中一陣疑惑。

她真是病糊塗了,連已經關上窗戶都忘了。

梳洗一番後,她離開房間,不巧竟碰上剛進門的佐助。

濃烈的血腥味在空氣中飄散,黑髮男人衣上沾滿斑駁的血污,猶如來自地獄的修羅,可要是忽略那一身可怖,單看那張平靜的臉,說不定會以為他剛剛散步回來。

對上女孩那雙逐漸染上驚惶之色的碧瞳,在這幾天的相處裡逐漸減少的恐懼似又故態復萌。

果然女孩二話不說便逃回房間,佐助握緊了拳,轉身欲走進房間之際,女孩已飛快地奔回客廳,手上多了一卷雪白的繃帶。

「宇智波君,快坐下。是哪裡受傷了?」

佐助難得地一怔,直到女孩忍不住再出聲催促,才如夢初醒地到她旁邊坐下。

「肩膀受傷了……」他淡淡地交代傷勢,頓了頓又補上一句﹕「不用擔心。」

女孩邊為他解下白背帶衫,邊皺眉問道﹕「宇智波君怎麼不去醫院?」

「輕傷而已,沒必要去醫院。」面對女孩憂心的目光,佐助實在無法把自己從不好好處理傷口的「劣行」說出口。

這等傷勢於他是家常便飯,他自是可以在不牽動傷處的情況下脫衣,可是當女孩那樣笨拙又珍重地為他解下上衣,他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因為他知道她此刻的笨拙並非源於恐懼。

宇智波君嗎?

心中那股說不清是撓癢還是怎樣的心情,讓佐助深深擰起了眉。

他忽然很想聽聽從她嘴裡吐出的那個詞——「佐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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