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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野櫻很快便以行動證明她不是累贅,表現還超過了隊友的預期,不管在前線戰鬥還是在後方支援,都展現了高度的配合。暗部是最講究實力的地方,漸漸落在少女身上的那些質疑的、輕蔑的視線統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接納和認同。

 

        寧次並不意外,以作戰能力而論少女絕不會輸給小隊裡的任何一人,讓他在意的是少女異常進取的態度,身為醫忍明明應該留守後方,保留體力為隊友治療,但每每發現敵人她總是一馬當先,似是想藉著這些肆無忌憚來逃避什麼似的。

 

        看著少女日漸消瘦的背影,寧次不禁暗暗搖頭。這些任務都是經綱手篩選過的,危險性不高,因此他未有制止少女的衝動。原以為少女可以藉此將心中的抑鬱宣洩出來,可沒想將身上本來就沒有幾斤幾兩的體重給宣洩低了。

 

        樹林裡深處傳來一陣細微的沙沙聲,寧次警覺地放輕腳步,壓低聲線道﹕「前方有埋伏。」

 

        櫻和幾名暗部還沒來得及取出苦無,幾條蒙面的黑影已使出瞬身術閃身來到寧次小隊面前。粉髮少女正好在小隊最前方,寧次看她凌厲的眼神就知道她沒有退回去重整隊形的打算,而這幾名蒙面人看來身手不弱,有可能是情報中顯示活躍於這一帶的強盜,要是衝動行事,難保不會受傷。

 

        「退後,春野小姐。」寧次雙手凝聚起查克拉,便疾衝往櫻身後。

 

        其中一名蒙面人看到櫻等幾人的護額,嘿嘿冷笑道﹕「火之國木葉。這不是一個月前路過此地的寫輪眼少年的故鄉嗎?他傷了我們幾個伙伴,正好在你們身上討回來﹗」

 

        櫻聽到寧次的命令,本想退後,然而當「寫輪眼少年」五字鑽進耳裡,她有如著魔似的一時無法反應過來,領頭的蒙面人捕捉到她片刻的疏神,長刀一揮,便要劈向她的左胸——

 

        一道銳光在蒙面人眼前一閃而過,一把苦無重重撞在長刀上,力道之強硬生生改變了他揮刀的軌道。

 

        長刀在粉髮少女袖子上劃破了一道口子,皮肉被扯破的痛楚讓她回過神來。她隨即察覺到自己中毒了,而這毒可以壓制她體內的查克拉,讓她無法自行治療。

 

        「別逞強,妳先退下。」

 

        一把沉靜穩重的男聲響起,櫻這才發現黑髮少年已閃身擋在自己面前。看著隊長可靠的背影,她略略鬆了口氣,依言退到小隊中央。

 

        寧次手心的冷汗還在,在擲出苦無的剎那,他幾乎忘了呼吸。此刻確定少女並無大礙,他心神稍定,隨即鎖定敵人,白瞳深處泛起森寒的光芒,邊冷靜地指揮小隊各人,邊以八卦掌迎擊,不一會便把幾名強盜制服。

 

        大局已定,櫻身子一陣癱軟便要倒在地上,幸得寧次早一步扶住她。

 

        「怎麼了?」

 

        少年向來沉穩的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櫻因中毒而頭昏腦脹,並未察覺到異樣,只是讓少年從她的忍具包中取出解毒劑讓她服下。

 

        「日向隊長,那人的長刀淬了毒,如今我服下解毒劑,不會有大礙,睡上一覺便可以自行治癒……」

 

        說到一半,她頭一歪便倒在寧次懷中。

 

        寧次為少女包紮好傷口,吩咐部下搭好帳篷,便抱起少女走進去,這一抱使他在目睹她昏倒那刻便攏起的眉間刻痕加深了。

 

        怎麼這麼輕?她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

 

        寧次放下少女,取出斗篷蓋在她身上,正要退開時,少女忽然動了動,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緊閉著眼呢喃道﹕「……不要走……」

 

        寧次盯著那隻緊抓自己衣袖不放的白玉小手,眸光低垂,頭也不回地低低吩咐﹕「你們退下。」

 

        幾名部下聞言退了出去,寧次伸手探了探粉髮少女的額,雖然早知道發燒是中毒後的正常反應,但那高熱的觸感還是讓他輕抿了下唇。

 

        他隱約猜到她接下來會說些什麼,要是這些話被部下們聽了,本來平息的謠言不知又會如何瘋漲,再說……他也不想女孩如此脆弱的模樣給他人看了去。

 

        「別離開我……拜託你……佐助君……」

 

        少女蒼白的臉上泛起兩抹紅暈,額上滿是冷汗,寧次用袖子抹去她額上的汗,聽著早有心理準備會從少女口中吐出的名字,他的心還是收縮了下。

 

        這樣近乎痴迷地思念著一個人,會是怎樣的感覺?被如此牽腸掛肚地思念著的人,為何不能珍惜這份深情?

 

        這傻女孩也太胡來了,要是沒有他在,別人又會不會好好照顧她?

 

        聽著那一聲聲飽含愛慕與痛苦的「佐助君」,寧次下意識握緊了拳,少女忽然動了動,伸出手似是想要抓緊些什麼,他想也不想就握住她的手。

 

        少女的手溫溫的,柔軟得宛若沒有骨頭,那美好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微一用力,把她的手完完全全收攏在掌中。

 

        似是感覺到少年溫暖的膚觸,少女的夢囈漸漸無聲,嘴角甚至微微彎起,寧次見了也不由淺淺一笑。

 

        自她加入暗部以來,他便沒有再見過那次在醫院裡她展露的燦爛笑容,如今看到她再次綻笑,他竟無法移開視線。

 

        他將那隻柔軟的手牢牢窩在自己掌心,藉著月光凝望著女孩那蒼白卻依舊動人的臉龐,如此這般不知不覺東方已露魚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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