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在日向夫妻間的夾縫苦苦掙扎了一天,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信介邊在心裡祈禱少爺和夫人快點和好,邊在兩人「腥風血雨」的冷戰中戰戰兢兢地用完晚膳,馬上腳底抹油地溜回房間休息去了。

 

        房間裡剩下夫妻二人,頓時靜的落針可聞。櫻取出藥瓶和紗布,示意寧次脫下衣衫,擺出一副「乖乖照做,你別惹我」的表情,抿著唇為夫君換藥。

 

        櫻解開紗布,露出已經恢復大半的傷口,難看的臉色稍稍好轉。

 

妻子溫柔的撫觸讓寧次幾乎感覺不到那猙獰的傷口帶來的痛楚,這感覺甚至讓寧次享受極了,舒服得直想嘆氣。她無疑是極出色的醫忍,但寧次更願意相信即使她什麼都不做,只靜靜待在他身邊,對他來說也是最湊效的良藥。

 

當然,要是她不再繃著臉,他會好得更快的。他暗暗思索該怎麼逗妻子一笑,想來想去,作為忠實吃貨的妻子,果然還是食物最能討她歡心了吧

 

櫻假裝察覺不到落在自己臉上那兩道溫潤柔和的視線,低頭專心致志地為男人綁著紗布,在她快要換好藥時,一道溫和的嗓音自頭頂傳來﹕

 

「我吩咐信介帶回去的梅糖,妳收到了嗎?」

 

櫻霍地抬頭,拉扯著紗布的手微微一抖,雙睫微微顫動,嗓音一緊﹕「多虧了某人,那幾盒梅糖我是無福消受了。」

 

不過是要他帶梅糖回來這麼一句話,以她夫君的智慧,就算沒有辦法帶回梅糖,一定也能滴水不漏地扯個謊隱瞞她。她思前想後,自然是為他忍著種種不便,也在此重要時刻派遣心腹幫她帶梅糖的心意所感動。但這樣教人提心吊膽的寵愛,相較於他岌岌可危的處境,她寧可不要。

 

她只要他平安地待在她身邊。

 

「那下次帶妳一起過去玩,我們一起吃。」

 

雖然效果和自己預料的相差甚遠,男人的神情和嗓音依舊淡定,似乎不管她怎麼拿言語來諷刺他,他都不痛不癢的。櫻想及此不由得有些懊惱,輕皺了下眉,噘唇道﹕「誰要跟你一起去了?」

 

她飛快地為他包紮好傷口,待要起身,手腕已被男人一把扣住。

 

「你做什麼?我要去睡了﹗」她看著他裹了雪白紗布的上半身一眼,不敢胡亂掙扎,只能乾瞪眼。

 

「嗯,睡吧。」寧次從善如流地往外挪了挪,讓出裡床的空位。

 

「我要回自己的房間,才不想跟你說話﹗」

 

「妳不想說話,就聽我說吧。」寧次把她的手牢牢握在掌中,一雙白瞳在暈黃的燈火暈染下,透出如晨光初綻般的暖意,「妳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妳。」

 

櫻愣了愣,這兩年以來寧次從不主動提及日向一族的鬥爭,即使她問起,他也僅是一筆帶過,對於日向家的事情,她知道的只是皮毛。至於家族內部到底有何紛爭,她卻是一無所知。

 

自從來到此地後,她雖然對夫君隻身犯險的事非常惱怒,卻也沒過問什麼,只顧著在他面前撒氣冷眼,壓根兒不敢奢望能從他嘴中撬出隻言片語。

 

寧次靜待櫻消化這爆炸性的發言,才淡淡地道﹕「妳的第一個問題,如無意外就是我是否有意競逐家主之位,答案是肯定的。」

 

即使對日向家的內情所知不多,單是憑空想像,櫻已可推想那是多麼驚險艱鉅的一回事,說是要在腥風血雨中冒險前行也不為過。可她夫君平緩穩定的陳述語調,竟然跟剛剛說要帶她去玩兒全無二致。

 

她心頭一顫,微微的吁出一口氣,半晌才問道﹕「你……可有把握?」

 

寧次輕輕頷首,把他這幾天所做的安排仔細解說了一遍。

 

「這太冒險了﹗你怎麼能……」即使現下他只帶輕傷坐在她面前,她還是禁不住心驚肉跳,思及此,她不由得坐在寧次身邊,緊緊反握住他的手。

 

一直以為寧次是個冷靜謹慎的人,從沒想過他會想出這麼瘋狂的點子。

 

寧次握著櫻突地變涼的手,輕輕摩挲著,淺淡的眸裡隱見歉意,「我不敢保證沒有下次,但要是有下次,我不會再隱瞞妳。」

 

聽到這保證,櫻鬱悶的心瞬間豁然開朗,身為他的妻子,她情願為他擔驚受怕,也好過她在木葉享樂著他在外經歷生死戰鬥所換來的安逸,卻連他身陷險境也不知。

 

了解了因果緣由,她的氣已消了大半,但看到夫君波瀾不驚的神色,還是不想這麼快給他好臉色看,「你本來就不該隱瞞我的。我就這麼沒用嗎?你寧可讓信介幫你,也不讓我來。」

 

自家夫人竟然連僕人信介的醋都吃起來了,寧次不由得苦笑,要是某天她對某事也如此小肚雞腸,那他就安慰了。

 

當然,這些話說出口,可別想討回妻子的芳心了。

 

「妳可是新三忍之一,木葉數一數二的醫忍,拿你跟信介比,對他太不公平了吧。」寧次唇角微微一揚。

 

這話出自男人口中,算是極大的誇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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