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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日向櫻是在熟悉且溫暖的包圍下醒來的。

 

        粉色的腦袋靠在丈夫寬闊的胸膛上,感受著身下傳來的踏實心律,她舒服得吁了口氣,連一根指頭都不想動。

 

        一隻大手輕順她在婚後留長了的髮絲,輕聲問道﹕「起來了?」

 

她這夫君的體貼總是體現在很多難以述說的細節上,比方說不管他起得多早,都會一動不動的陪她躺著,從不會讓她孤單地醒來。昨晚穿在身上的工作服已換成睡衣,顯然他幫她洗過澡了。

 

每次回娘家,母親都對寧次讚不絕口,背著寧次又罵她嫁人後越發懶惰,卻不知道罪魁禍首就是好女婿。

 

        「寧次君,我夢到很久以前的事。」

 

        「嗯?」

 

        「就是你給我戒指的時候,」櫻抬頭,對上他淺淡的瞳眸,「你那副無關痛癢的模樣真讓人生氣。」

 

        聽到妻子控訴的口吻,寧次只覺好笑,「我連戒指都買了,當然有把握在二十歲前完婚。」

 

        「說起來,我要是不向你討,你打算把戒指藏到什麼時候?你怎麼都不著急?」她眨巴著眼一臉好奇。

 

        他淡淡一笑,抱著她換了個姿勢。兩人面對面側躺在床上,他一手撐著腦袋,如絲綢般的長髮凌亂地散落,和服的前襟敞開,露出結實無贅肉的胸膛。

 

        天天看著這張臉,本該免疫的,然而面對眼前散發著慵懶氣息的男人,櫻還是禁不住微微臉紅。

 

        寧次發現妻子落在自己胸前的灼熱目光,一抹笑意在眸中閃過,故作體貼的把被子蓋好,遮住了一大片誘人風光。

 

        櫻有點失落的吞了吞口水,視線定在寧次臉上,等待他的解釋。

 

        「小時候學習柔拳,我比別的孩子都學的快。父親不願我表現得比宗家的孩子優秀,到了日足叔叔教授點穴法時,便禁止我去宗家上課,也沒教我。」

 

        明明在說戒指的事,櫻不解寧次何以話鋒一轉,說起小時候的事來。單聽這學武的經過,當時還是個孩子的寧次便要學懂怎麼收歛鋒芒,日子一定不好過。

 

        她嘆了口氣,在被子下握著他的手,無言的給予安慰。

 

        「我沒事。」寧次反握著櫻的手,白瞳裡泛起點點暖光。「當時我怕學習進度慢下來,會被宗家的人輕視,便瞞著父親去宗家偷看叔叔授課。第一天我感覺到叔叔發現了我,我故作不知,藏在暗處依著他的動作比劃,讓他看我的學習成果。一個月後,叔叔便向父親提出讓我也學習點穴法。」

 

        「日足叔叔真好。可是他為何要等一個月才讓你加入?」

 

        「他想試探我能堅持多久。」他把玩著她的手,玩味地低笑,「也是那時候起,我學會了一個道理——有足夠的耐心,才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故事說完了,櫻正想問「那跟戒指的事有啥關係?」的時候,寧次溫暖的掌心已按在她腰側。

 

        肚子發出咕嚕的抗議聲,櫻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寧次只好抽回手,無奈輕嘆﹕「餓了?先餵飽妳再說。」說著起身開門囑咐侍女準備餐點。

 

        櫻不懂為何吃飽還有先後之分,不過向來也不會深究寧次話裡的含意。

 

        她睡了將近十二小時,肚子快餓扁了,不到五分鐘便狼吞虎嚥的吃了半碗麵。

 

        「多吃點。」

 

        寧次從自己碗裡夾起一片她愛吃的雞肉,吹涼了餵到她唇邊。她一一照單全收,末了才發現夫君意味深長的盯著自己,那眼神竟讓她聯想到那些把小豬養得白白胖胖,等著飽腹一頓的農戶。

 

        「寧次君,你吃的好少。肚子不餓還是麵不好吃?」她忐忑不安地問,怕自個兒可怕的吃相影響到他的胃口。

 

        「嗯……我餓了,不過並不想吃麵。」他單手支著下巴,眸蘊笑意。

 

        「寧次君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櫻露出一個「你怎麼不早說」的表情,擱下筷子起身,風風火火的便想衝去廚房。

 

        寧次一把拉住櫻,雙臂環住她的腰,嘴唇輕輕擦過她的耳垂,「我餵飽了妳,相對的,妳也該餵飽我。」

 

        櫻渾身一顫,這才後知後覺的懂得何謂「先餵飽她」。

 

想到待會要付出多少勞力,她不禁懊悔的想,早知道剛才就少吃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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