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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櫻衝出房間,脫力地滑倒地上,伸出雙手捂住臉頰,冷卻燙人的熱度,然而那顆急遽跳動的心臟,卻怎麼都定不下來。

     他說,讓他愛她。

     他說,她可以忘了仇恨,回到他身邊去。

     他說,他會找回她失落的靈魂。

     很丟臉地,在他的柔情攻勢下,她再也無法以冷漠武裝自己,只能落荒而逃。拋下仇恨,回到他身邊……真的可以嗎?

     忽地一把詭異的男聲響起,小櫻聽了渾身一顫,隨即聯想到來自地獄的魔鬼。

     「小姑娘,妳看起來很苦惱呢﹗有什麼可以為妳效勞的?」埋在兩片刺葉中的身體紳士地一躬。

     小櫻咬了咬牙,冷聲道﹕「滾﹗」她本來就討厭絕,此刻心情壞透了,更是恨不得這傢伙立即消失。

「你太傷我的心了!」絕唱作俱佳地捂住胸口。

「滾!」小櫻冷喝。「別讓我說第三次!」

「好狠心的小姑娘,枉我還準備了禮物送你呢!」

絕將一個東西塞進小櫻手中,小櫻看著那條熟悉的項鍊,想起綱手的一顰一笑,想起將綱手吞噬的無情火堆……她怎麼能有刹那的動搖?

「我說過會幫你的,小姑娘沒那麼煩惱了吧?」絕微一躬身,消失在小櫻眼前。

小櫻的淚奪眶而出,心痛得彷佛快要裂開,失去理性的在走廊上飛奔。

鳴人,佐井,你們在哪兒?

她要鳴人和佐井,她要離開這鬼地方,終生不再見那個傷透她心的男人。

「砰」的一聲,她撞上一具結實的身軀,整個人向後跌倒地上。

她中了鼬的封印之術,能跑這麼遠已是奇跡,被這麼一撞,登時金星四冒。

「小櫻,你怎麼了?」香磷扶起倒地的小櫻,不忘轉頭罵道:「水月,你走路不看路的嗎?」

水月無語,走路不看路的是誰啊?他可是走得很規矩的,何況被撞到他也很痛很無辜啊!

香磷哼了聲,不再理會水月,柔聲問道:「小櫻,怎麼得你一個?佐助呢?」

小櫻如遭電擊,整個人彈了起來,激動地喊:「我不想再見到他,我要離開這兒!」

「小櫻,佐助不會讓你離開的。」香磷歎道。

小櫻出其不意地拔出苦無,抵在脖子上,「帶我離開這兒。」

鋒利的刀尖陷進白皙的肌膚裡,溢出點點鮮血,小櫻卻感覺不到一絲痛楚。


只要能離開這兒,就算要流光身上的血,她也不在乎。

香磷大驚失色,示意水月不要冒險奪走小櫻手中的苦無,生怕會誤傷了她。

「小櫻,冷靜點……」

「冷靜?待在這兒,我快要發瘋了!我要見鳴人和佐井……帶我走,就當是還我一個人情,不然我死在你面前。」

「好,我帶你走。」香磷無可奈何地道。

小櫻跟著香磷來到佐助曾帶她到過的地道出口,以戒慎的目光看著香磷和水月,依然沒有放下苦無。

「小櫻,走吧!留在這兒,你永遠都不會快樂。」香磷歎了口氣。「剛剛水月打聽到一個消息,從這兒一直往南走有個小村落,在那裡曾有人打聽過你的消息,也許是木葉的人。」

同伴?會不會是鳴人,佐井或者卡凱西老師?

小櫻大喜過望,誠懇地向香磷道謝,收起苦無,快步奔進森林中。

直到看不見小櫻的身影,水月才問道:「放走了她,你不怕佐助宰了你啊?」

「當然怕。」香磷陰陰地一笑,漫不在乎地道:「所以佐助問起時,我會說人是你放走的,你死總好過我死啊!」

「什麼?」水月哇哇大叫:「我才不會讓你得逞!我現在就去跟佐助說人是你放的。」說完,水月拔腿便跑。

「混蛋水月,給我站住!讓我抓到你就死定了!」香磷氣急敗壞的追在水月身後,兩人在漆黑的地道中追逐起來。

香磷和水月的一天,又在打打鬧鬧中結束。

走廊中忽然傳來「砰」的一聲,緊接響起的是水月的慘叫。

……不,應該說之後的每一天也會在打打鬧鬧中結束才對。

 

 

 

「這是怎麼回事?」蒼白的俊臉看不出一絲情緒,佐助那雙如鷹隼般的利眸射出威嚴的寒光,直罩香磷和水月二人。

 

     香磷和水月嚇得差點腿軟,互望一眼,在同一時間開口——

 

     「人是我放的,與香磷(水月)無關,要罰就罰我好了﹗」

 

     話一出口,香磷和水月吃驚地看了對方一眼,心中泛起難言的感動,拋下恐懼相視一笑。

 

     只要他們在一起,沒什麼好怕的。

 

     佐助將水香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裡,心中暗嘆口氣,要是她在,一定又會搶著為他們求情了。

 

     「我沒閒功夫處罰你們,現在追回小櫻才是最重要的。」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你們最好趁我還未發火前滾遠一點,不然後果自負。」

 

     重吾鬆了口氣,還好佐助放過香磷和水月,不再計較此事。

 

自從和小櫻小姐在一起後,佐助堅冰般強硬的心被稍稍磨軟,變得比較有人情味。不然依他以往的做法,香磷和水月縱是不死也得重傷。

 

     佐助走了幾步,一股強烈的暈眩感猛然襲來,高大的身軀晃動了下,險些倒在地上。

 

     「佐助,你怎麼了?」香磷驚呼一聲,擔憂地道﹕「不若等你病好了,再把小櫻找回來。」

 

     「她的查克拉被封住,別說是遇上敵人,就算是山林野獸也應付不了。我不能等,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她回來。」

 

     想到她可能會遇到危險,一向冷靜的他頓時心焦如焚,連一刻都等不下去,只想盡快將她逮回自己身邊。

 

     「你留在這兒休息,我去將她帶回來。」鼬扶起佐助,溫聲提議。

 

     佐助搖了搖頭,「她見到哥哥,只怕會更加害怕,我得親自去一趟。」

 

     鼬點了點頭,道﹕「讓重吾陪你去,我會比較放心。」

 

 

 

     走了一天的路,小櫻終於成功下山,只要穿過這樹林,便可到達香磷口中的小村落。

 

     以往她用一小時就可以走完的距離,如今走了整整一天,還累得汗如雨下。從那比地獄還要可怕的曉基地逃脫,不用再面對那個讓她愛恨難分的佐助,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能跟木葉的同伴重逢,儘管身體疲憊不堪,她此刻的心情卻是自木葉被毀以來最放鬆的。

 

     握緊手中的項鍊,她暗暗發誓等找回所有同伴後,必定會殺掉佐助為師傅報仇。

 

     這時,一股危險的氣息悄然逼近——

 

     「吼﹗」

 

     一隻龐然大物忽然撲向她,小櫻一驚,一扭腰堪堪避過這一撲。

 

     小櫻在地上滾了滾,起身拔出苦無,對上那隻大熊的剎那,不由大驚。

 

     她一咬牙,握緊苦無面對來勢洶洶的大熊。

 

     大熊衝向小櫻,一把打落了她手中的苦無﹗

 

     小櫻承受不住強大的衝力,整個人跌飛開去,眼見大熊便要撲上去——

 

     她下意識閉上眼,耳邊傳來大熊一聲哀號,然後是重重的「砰」的一聲,似乎是大熊倒地了。

 

     「小櫻,妳沒事吧?」

 

     她睜開眼,見到在燦爛陽光下朝她伸出手的人,想也不想就撲了上去。

 

     一股甜甜的香氣竄進鼻端,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寧次的心跳加速不已,內心的震驚和激動難以言喻。

 

     木葉被毀後,小櫻不知去向。他一直擔憂著她的安危,這時見她平安無事,一顆虛懸著的心終告落地。

 

     跟同伴失散後,他最惦記的人是她,明知道該先找綱手或卡卡西等人,最後還是敵不過內心的渴望,率先打聽她的消息。見她平安無事,他才真真正正鬆了口氣。

 

     即使在夢裡,他也不敢放任自己擁抱她,如今被她緊緊抱住,即使冷靜如他,也禁不住懷疑這一切不過是夢。

 

     小櫻放開寧次,一臉欣悅地道﹕「寧次,你沒事真的太好了﹗鳴人和佐井呢?你知道他們在哪兒嗎?」

 

小櫻和寧次其實完全不熟,畢竟佐助這座冰山已夠她受了。在佐助那裡吃過不少苦頭的她下意識對冷傲的人敬謝不敏,雖已和小李天天混得很熟,但和寧次的交情一直只停留在「同期伙伴」的階段。

 

經歷佐助叛變、木葉被毀、綱手被殺後,小櫻一直在孤軍作戰。這時遇上木葉的同伴,即使是冷漠如寧次也讓她有種重遇親人的溫暖感覺。

 

寧次的心微微一沉,以慣有的冷靜表情掩飾內心的酸意。

 

在她心裡,最重要的是佐助,然後就是鳴人和佐井,相信沒有人看不出來,因為這女孩的感情向來是最率真直接的。

 

他不知道對她的感情在何時萌芽,只隱約記得自佐助離開後,以往聒噪的她忽然性情大變,變得堅強穩重,不管何時何地,她不是在救治傷者,就是在修練。看著看著,他不自覺被她眼中堅毅不拔的璀璨光芒所吸引。

 

     這一愛上便是三年。他不擅長與人親近,即使喜歡上她,也只是在一旁偷偷看著,不懂得拉近彼此的距離。

 

     他偶爾會嫉妒鳴人和佐井總是能陪在她身邊,在她笑時分享她的喜悅,在她哭時分擔她的傷痛,而他只能當一個旁觀者。

 

後來佐助重返木葉,他心裡微乎其微的希望也被打碎了。他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再離開佐助。

 

     「曉突然來襲,逼不得已之下,大家只好分散逃走。當時情況混亂,我不知道鳴人和佐井的去向。」

 

     「這樣啊。」小櫻有點失望,旋又露出一抹燦爛的笑。「不過能遇到寧次,真的太好了﹗」

 

     寧次盯著她的笑靨微微出神,半晌才問道﹕「這段日子以來,妳過得可好?」

 

     小櫻神色一黯,粗略說了被拐到曉的經過。

 

     寧次聽到綱手遇害,眸裡閃過一抹震驚之色,旋即恢復冷靜。

 

見她鬱鬱不樂,他體貼的不再多問,不過多多少少也猜到她的不快樂和佐助有關。能讓她露出這種表情的,向來只有宇智波佐助。

 

佐助背叛了木葉,卻沒有傷害小櫻,可見對她的感情是出自真心。不過佐助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也沒權利傷害她。

 

     「我要殺了宇智波佐助為師傅報仇。」小櫻咬牙道。

 

     寧次看出小櫻的決絕,明知不該,心裡還是升起微小的希望。既然佐助不懂珍惜她,還傷害了她,那麼可不可以由他來保護她,愛惜她呢?

 

     寧次和小櫻商量過後,決定回木葉一趟,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倖存的同伴,再決定怎麼反擊。

 

     走了一段路後,寧次漸漸感到不妥,看著落後一大段距離,氣喘吁吁的小櫻,眼裡透出微不可察的擔憂之色。任何正常的忍者都不會因為走這麼一點路而感到疲累的,她會不會是身體不適?

 

     「要不要休息一下?」寧次皺了皺眉。

 

     小櫻誤以為寧次怪她拖慢行程,抹了抹額上的汗珠,道﹕「抱歉﹗我會走快一點的。」要是和鳴人佐井在一起,她盡可說出體力不繼的原因,他們自會遷就她。

 

要是和佐助在一起,他一定二話不說的抱起她,不讓她自己走……

 

不行﹗不能再想這個人了﹗

 

小櫻用力甩甩頭,眼前的是冷漠且鐵面無私的寧次,不丟下落後的她已是奇蹟,她哪還敢要求他配合她?

 

     她刻意忽略雙腿傳來的疲軟和疼痛,拚命加速。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抵不過疲憊,整個人趴跌在地上。

 

     寧次急忙衝到小櫻身旁,小心地扶起她,一雙銳眸掃過她全身上下,發現並無大礙才鬆了口氣。「怎麼了?妳的身體……」

 

     「我沒事,還可以繼續趕路。」小櫻勉強一笑道。

 

     「妳這樣子還怎麼趕路?」一向冷靜的寧次按捺不下焦慮的情緒,低喝道﹕「不是鳴人和佐井就不行嗎?我也是妳的同伴,可以告訴我妳怎麼了嗎?」

 

     她鮮少見到寧次這麼激動,不禁一怔,他該不會是在……擔心她吧?

 

     「寧次,我的查克拉被封住,所以體力不足,抱歉給你帶來麻煩了。」

 

     「我沒這麼想過。」寧次背對小櫻蹲下身子,道﹕「上來,我背妳。」

 

     小櫻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寧次淡淡道﹕「這樣就不會拖慢行程了。」

 

     小櫻聞言只好伏在他背上,輕聲道﹕「謝謝。」

 

     發現冷漠高傲,不近人情的寧次也有體貼的一面,小櫻待在他背上沒那麼累,自然打開了話匣子﹕「寧次,香磷說有人在打聽我的消息,那個人是你嗎?」

 

     「沒錯。」

 

     「你為何要打聽我的消息?」她好奇地問。她和寧次交情不過爾爾,他為何要冒著行蹤敗露的危險,打聽她的消息?

 

     寧次停下腳步,放下小櫻,沉靜的白眸閃過一簇跳躍的火苗。

 

     小櫻愣住,對寧次突然而來的奇怪舉動感到不解,問道﹕「怎麼了?」

 

     忽地腰間一緊,她被寧次一把抱入懷中。

 

     她驚得忘了掙扎,寧次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低聲道﹕「因為我喜歡妳。」他想了又想,能跟她朝夕共處的機會也許只有這麼一次,他若不表明心跡,只怕再也沒機會了。

 

     小櫻震驚得動彈不得,是她聽錯了麼?寧次怎麼可能會說喜歡她?

 

他灼熱的的唇瓣貼上她的前額,她心中一震,正想掙開他的時候,一股夾帶著狂怒的查克拉猶如暴風般席捲而起,將寧次狠狠地撞飛開去,砰的撞在樹幹上,吐出大口鮮血。

 

小櫻回頭一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下意識退後一步,嬌軀劇烈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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