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小櫻被香磷帶到一個以黑色佈置為主的房間,直覺告訴她這是佐助的房間,那股熟悉的氣息襲來,幾乎教她窒息。

     她咬了咬牙,冷冷地開口﹕「這兒有牢房吧?將我關進牢房裡。」

     香磷愣住,一來想不到有人會放著舒適的房間不住,要求住進牢房,二來想不到小櫻身為階下囚,還敢提出要住牢房,她以為這裡是旅店嗎?也許小櫻並不是不知道要求會被拒絕,而是她真的無法忍受跟佐助共處一室,也難怪……木葉被毀,師傅死在心愛的人手中,要她怎麼去面對這一切?

     「這是佐助的命令,妳必須待在這兒。」香磷不忍地道。

     小櫻不語,心中思潮起伏。想到要跟宇智波佐助待在一起,這寬大舒適的房間頓時變得比幽暗狹窄的牢房可怕上百倍,他要她待在這兒,到底要怎樣折磨她?

     「全賴妳為我求情,佐助才沒有將我逐出蛇小隊。我對妳這麼壞,妳還為我著想,我很感激。」香磷柔聲安慰﹕「妳的心情一定很壞,但更重要的是治好身上的傷,讓我為妳治療,好嗎?」

     「沒必要。」小櫻嘲諷一笑,眸裡隱隱閃著淚花。「這點傷算什麼?木葉裡哪一個人沒受傷?又有誰為他們治療了?我是木葉的一份子,要與他們同甘共苦。」

     天知道她多想用這雙手治癒每個木葉村民的傷,彌補她所犯下的過錯,即使付出雙手,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可是……沒機會了。絕只透露了鳴人和卡卡西未死,那麼佐井、井野、雛田,其他同伴到底是生是死?他們會不會跟師傅一樣……

     她強迫自己不再往下想去,她絕不允許自己在敵人面前流淚。

     「哪怎麼行?妳瞧,傷口都在流血了。」香磷擔憂地皺眉。

香磷蹲下身,纖手輕貼在小櫻受傷的膝蓋上,豈料小櫻忽然挪開雙腿,避開了她的碰觸。

才動了一下,小櫻已累得氣喘如牛,渾身無力。被鼬封印了身上的查克拉,她連廢人都不如,要如何殺掉佐助為師傅及無辜喪命的村民報仇?

明明鳴人和卡卡西還需要她,她卻什麼都做不了,一個無法贖罪的罪人,又有何價值可言?

她深深地痛恨著自己的無力,想握緊的雙拳,卻使不上力。「一個廢人活下去還有何意思?」

「別這樣……」香磷握著小櫻的小手,一臉擔憂地道。「小櫻,活下去。不管如何痛苦,妳都要活下去。」

「佐助君背叛我……師傅死了,大家生死未卜,我已成廢人,什麼都做不到,我想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妳一點也不像我認識的春野櫻。我所認識的春野櫻,比誰都要堅強,永遠都不會認輸,即使我怎樣威脅她逼迫她,她也勇敢的來到我面前,要我將佐助還給她。哪個春野櫻到哪兒去了?小櫻,妳要做的、能做的還有很多,妳不先照顧好自己,又怎麼找回妳的同伴?」

對,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找到鳴人、佐井、卡卡西老師,拯救流落在外的木葉村民。

小櫻抬頭,眼裡閃過一抹香磷熟悉的堅定神色,道﹕「請妳為我治傷。」

香磷寬心一笑,蹲下身專注地治理小櫻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陪著小櫻直到她倦極睡去,香磷鬆了口氣,才離開房間便看見守在門外的佐助。

     冷漠的俊臉看不不出半絲情緒,他低聲道﹕「謝謝妳。」

     香磷心中感嘆,她不曉得為佐助治過多少次傷,他從未說過一聲謝,可這次她勸服小櫻接受治療,他卻誠心道謝了。由此可見小櫻對佐助來說有多重要。既然如此,他為何要帶著他們加入曉,毀掉小櫻心愛的忍村,殺了她最敬愛的師傅?莫非他認為曉組織比小櫻更重要?

     佐助的心思違莫如深,她永遠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只知道他這次的決定深深地傷害了小櫻。

     「就當是報答小櫻曾為我求情。」香磷嘆了口氣,忍不住問﹕「佐助,你打算怎樣?你毀掉木葉,殺了小櫻的師傅,她如今恨透了你。將她留在身邊,對你對她都是種折磨,不若……放她離去吧?」

     「不可能。」佐助斬釘截鐵地道。

     「她也許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甚至每分每秒都在想著如何殺了你……這樣你也不在乎嗎?」

     「不在乎。」佐助輕淡卻堅定地道。

     只要她在他身邊,只要能保她平安無事,他什麼都不在乎。

     香磷無話可說,半晌嘆道﹕「她好不容易才入睡,你別吵醒她。我先走了。」

     香磷離去後,佐助走進房間,無聲地帶上門。他走到床邊,凝視著那張即使在熟睡中也緊鎖著雙眉的蒼白小臉,心不禁揪了一下。

「師傅……」她發出一聲悲涼的夢囈,一顆晶瑩的淚珠沿著頰邊滾滾而下。

他猛然一震,眸底閃過一抹憐惜,溫柔地輕撫她的小臉,抹去那顆沁涼的淚珠,動作是那麼小心翼翼,深怕驚擾了她。

他也只能在她睡著時才能給予安慰,她清醒的時候,恐怕不會讓他碰她一根汗毛。想起她恨極了他,決心要殺了他的眼神,他的心緊縮了下……原來他無法做到不在乎。他在乎的,他不要她恨他。

這時,小櫻的眼皮抖動了下,緩緩睜開雙眼。看到佐助,她的眸裡閃過痛苦與憎恨,咬了咬牙,想起身卻被佐助按倒在床上。

「別起來。」歛去眸中的關懷,他冷淡地道。

「宇智波佐助,你到底想怎樣?」小櫻掙扎著,卻徒勞無功,反而累得氣喘吁吁。

「別動,妳需要休息。」相對於她的激動,佐助的嗓音無一絲起伏,神色冷靜如冰。

「我不需要休息,我要殺了你﹗」小櫻忍不住怒吼出聲。

佐助輕而易舉制住了她,為她蓋好被單,淡淡道﹕「要殺我也要有足夠的體力,我建議等妳休息過後,情緒冷靜下來再思考如何殺我,得手的機會會高得多。」

小櫻驚訝地看著佐助,一時忘了掙扎,他為何要教她怎樣殺他?「你到底想怎樣?耍著我玩很有趣嗎?你要殺便殺,這樣折磨我算什麼?」

佐助深深地凝視著小櫻,墨玉似的黑眸閃過一絲她無法理解的複雜神色,低聲道﹕「我沒有耍著妳玩,也不會殺妳,更沒想過要折磨妳,我只想讓妳好好休息。」她經歷的傷痛已超過身心所能承受的極限,再不好好休息,只怕要生一場大病。

他唯一想的、唯一盼的,就是她好好的,不要受傷,也不要生病。

「收起你的惺惺作態﹗你毀了木葉,成功為宇智波一族復仇了啊﹗你要的一切都到手了,為何還要在我面前演戲?」小櫻閉了閉眸,掩飾眸中的痛苦與脆弱。

他的戲演得真好,竟然能裝出那麼溫柔的表情,讓她以為他真的深深愛著她,即使是現在,明知這一切是假的,看著那雙深邃的黑眸,她還是找不出一絲破綻。

好一個宇智波佐助。

他用虛假的愛編織出一個可怕的陷阱,等著她踩進去。她掉進了一個虛假的美夢之中,一切的美好都不是真實的。為了這些虛幻的假像,她付出了難以想像的代價——血染的代價。

「在妳面前的我,都是最真的我。」她的脆弱神色成功讓他卸下冷漠的面具。她永遠都不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麼,也不會知道這一刻他的心有多亂,有多恐懼會失去她。

「我只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你利用我重返木葉,讓宇智波鼬得到治療。等他重病痊癒,你們就反過來背叛木葉。」小櫻睜開紅透的眸子,忽然笑了,笑聲淒涼得讓佐助禁不住皺眉。

「妳不是棋子,妳是我的未婚妻。」也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即使傾盡所有,他都要守護她。他從沒當她是棋子,沒有一個人會心疼自己的棋子,更不會將棋子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小櫻笑得淚水都快飆出來了。未婚妻?這名詞真可笑﹗訂婚只是他騙取她和木葉所有人的信任的把戲,他目的已達,那訂婚儀式還有何意義可言?正如她曾經以為可以緊緊擁抱住的幸福,不過是海市蜃樓而已,本就不存在,也不該存在。他要裝到什麼時候?她還有什麼可以供他利用的?他已奪走了她的一切,她已一無所有,他還要從她身上取走什麼?

「團藏說帶你和宇智波鼬回木葉是引狼入室,我終有一天會後悔,我不信。靜音師姊說你和宇智波鼬是殺人兇手,我不信。寧次說你在利用我,你會對木葉和鳴人不利……我一句都不信,結果賠上了師傅和大家的性命。」她的臉蒼白得近乎透明,嬌軀顫抖,虛弱得似是快要倒下。「你殺了師傅,殺了大家,為什麼不連我也一起殺了?最該下地獄的人是我啊﹗」

她是罪人,是她看不清佐助和鼬的狼子野心,將他們帶回木葉,才會讓火之國滅亡。

她的罪這輩子也洗不清。她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比宇智波佐助更該死一百倍。錯的是她,該死的也是她,為何受過的是師傅?

她一生的愛都給了眼前這男人。想不到她自以為是的愛情竟化成了最鋒利的兇器,奪走了師傅的性命。

他背棄了她的愛,只要她還有一口氣在,她就要恨他恨他恨他——

蒼涼的語調帶著些微的哀求意味,聽得佐助的心隱隱作痛。若換作別的請求,佐助肯定連眉都不皺一下就答應下來,可是他怎麼捨得殺她?

「我不會讓妳死的。」眼底的沉痛一閃即逝,佐助的語氣堅定得猶如起誓。「有我在,絕不容許任何人動妳一根汗毛。」她既起了求死之意,他便要在苗子還沒長出來以前將之連根拔起,連痕跡都不能留下。

     「我已沒有利用價值,你還裝什麼?看在我曾是一顆稱職的棋子份上,給我一個痛快如何?」

     她才剛下定決心要背負罪和痛苦活下去,但當見到這毀了她一切的男人,她完全崩潰了。她害怕面對他,也害怕面對大家被他殺死的事實,若死亡能逃避這男人,那麼活下去實在太累了。

     小櫻哀痛欲絕的表情令佐助一震,她明明近在咫尺,他卻有種怎麼也抓不住的感覺。

     他整個人慌了,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徹底崩潰。

     他猛地將她自床上抱起,緊緊地摟著她,將頭埋進她肩窩間,閉上眸子嗅吸著她熟悉的氣息,低啞地道﹕「我不會讓妳死的,妳答應過永遠都不會離開我,我不准妳反悔。」

     他的懷抱與碰觸惹起一陣戰慄,一股熟悉的悸動流入她的心田——

     她心驚地發現自己仍眷戀著他的擁抱,這怎麼可以?他是她的殺師仇人,她不能再愛他,不能再相信他,不能再眷戀他的懷抱……她只能恨他﹗

     「放開我﹗」小櫻用盡全力掙扎,卻撼動不了身上的男人分毫,反而累得滿身是汗。

     既不願放開她,又捨不得她累過半死,佐助索性抬起她下巴,對上她盛滿恨意的碧眸,發動寫輪眼束縛她的行動。

     他動也不動地抱住渾身僵硬的她,若她此刻尚餘一分理智,定會察覺到抱著她的強壯雙臂正微不可察地顫抖著。冷靜如他竟要靠一個強逼的擁抱,才能稍稍鎮住心裡冒出的恐懼——快要失去她的恐懼。

只可惜她氣瘋了,動彈不得之下只好怒叫﹕「宇智波佐助,解開我身上的定身術﹗」他到底想怎樣?她不想再待在他懷中,連一刻也受不了﹗

此刻兩人的體溫緊緊相依,她無法思考,更壓抑不住對他的心動。她討厭這種受制於他的感覺,彷彿她是他掌中的娃娃,他要碰就碰,要捏就捏,輕輕撕扯便會四分五裂。

「解開了,妳還會讓我抱嗎?」佐助將小櫻摟得更緊,語氣低迴地問。

他這話聽起來帶點苦澀,還有幾分……示弱的意味。

很快小櫻便推翻了自己的臆測,他可是不擇手段也要毀掉木葉的宇智波佐助,怎麼可能會對她這個階下之囚示弱?

「當然不會﹗」她咬了咬牙,一字一頓地道﹕「放開我,你害我想吐。」

這是違心之論,她一直努力抗拒著他的擁抱,卻是徒勞無功。她還是無法厭惡他的擁抱,濃重的愧疚幾乎逼瘋了她。

「我不會讓妳死,更不會放妳離去,妳最好盡快習慣我的碰觸。」佐助不為所動,輕淡地道。本不想逼得太緊,可是她的反抗讓他感覺到自己再也無法掌控一切。只有碰觸她,他才能確定她還在自己懷中。

小櫻徹底絕望了。他有那麼恨她嗎?師傅和木葉的村民還可求個痛快,他卻不讓她死,要她生不如死。

「宇智波佐助,你這個瘋子快放開我﹗」小櫻失控地咆哮﹕「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就因為我愛上你,便要受這種折磨嗎?好﹗那麼我認錯,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不知好歹,我不愛——」

佐助直接以吻封緘,將她的話盡數吞進嘴裡。他的吻熾熱而霸道,毫不留情的在她唇上肆虐,不給她留半點喘息的空間。這個吻帶著濃濃的恐懼,他怕失去她,很怕很怕。他不容許她說不愛他﹗絕不容許﹗

他將小櫻壓倒在床上,將嬌小的身軀完完全全覆壓在身下。

她閉起眼,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不給他半點回應,不讓他越雷池半步。

察覺到她的抗拒,佐助一雙黑眸泛起點點柔情,狂熱的吻一轉為纏綿。他耐心地吮吻著她柔軟的唇瓣,直到感覺到她的軟化與輕顫,這才小心地挑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的探進她嘴裡,糾纏著她的小舌,索取著那甜蜜的芳香。

熟悉的男性氣息令她一陣迷亂,整個天地裡只剩下他火熱的挑逗,她渾忘了一切,再也無法抗拒他的吻。

佐助貪婪地一吻再吻,直到她快要缺氧,他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了她。

在她情不自禁的回應他的剎那,他彷彿活過來了。她對他並非只有恨。

他愛憐地輕撫她紅腫的小嘴,幽邃深眸閃動著微微的暖光。

她回過神來,輕輕地喘息著,對上他溢滿柔情的黑眸,不禁怦然心動。

她的小臉倏地一白,眼角流出屈辱的淚水。宇智波佐助是她的仇人,她怎能讓他吻她?還恬不知恥地回應他的吻?為何到了這地步,她還是抗拒不了他?

佐助坐起身,將動彈不得的她抱放在膝上,心疼地抹去她的淚,輕嘆道﹕「別哭,留在我身邊,我會好好待妳的。」

「我不稀罕﹗」小櫻咬牙道﹕「用強逼的手段讓我屈服,這算什麼?」她不懂他為何要吻她,為何還要她留在他身邊,他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用強迫的手段能留下妳,那麼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奉行到底。」

幽深的黑眸閃著篤定的光芒,彷彿獵人盯上獵物般勢在必得,她的心一陣發毛,覺得自己就是那隻無處可逃的獵物,只能任他宰割。

忽然,她隱隱猜到他不殺她,反而將她留下的原因……

不可能﹗

春野櫻,怎麼到了今天,妳還妄想這男人會對妳動情﹗

「你到底有什麼陰謀?為何……要留下我?」她戒慎地道。

「原因妳已猜到了,只是不願承認罷了。」他神色平靜地看了她一眼。

小櫻渾身一震,哀傷地道﹕「我不想猜。我要是知道你在想什麼,師傅就不會……我們總算是相識一場,求你殺了我,讓我為師傅的死贖罪。」

佐助收緊環在她腰間的雙臂,語調平靜,不起一絲波瀾。「要恨就恨我好了。在殺掉我為綱手報仇之前,妳不能死。」

小櫻愕然,看不透佐助此刻的情緒。

佐助解開她身上的定身術,將苦無交到她手中,淡淡地道﹕「我和妳同處一室,要殺我,妳多的是機會。只要我露出破綻,妳隨時可以動手。唯一的遊戲規則是妳不能用它傷害妳自己。」

小櫻被動地接過苦無,一時忘了掙開他的懷抱。她早已下定決心恨他了。為何聽見他說「要恨就恨我」的時候,心還會這麼痛?

「為什麼?」她喃喃地問。

「就當是我拿來折磨妳的花招好了。」他搖頭,似低嘆又似苦笑。

「我會殺了你。」死灰似的碧眸閃過一絲決意。

     現在還未到死的時候,既然他給她機會,她一定要殺了他為師傅報仇。

「我拭目以待。」微揚的嘴角掀起濃濃的自嘲。

兩具身軀緊緊相貼,心與心的距離卻是無限遠,一個不曉得在想什麼,一個想著要怎麼殺了對方,地上交疊的影子彷彿在無言地嘲諷著這冰冷的擁抱。

arrow
arrow

    tam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