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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著在鬧市中約會了好幾天,佐井注意到小櫻過於在意別人的目光,無法放鬆,便帶她到幽靜的森林裡稍事休息。

     「醜女,妳一個人可以嗎?我晚上再來接妳回去。」佐井知道她需要獨處,反正在杳無人煙的森林裡,沒必要再作戲。再不讓她放鬆放鬆,他還真擔心她會倒下。

     小櫻朝佐井笑著點了點頭,想不到他嘴巴這麼壞,卻有著體貼的一面。

     佐井離去後,小櫻從懷中取出佐助的護額,看著看著,晶瑩的淚水如雨點般落在護額上……

     身後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小櫻抹去臉上的淚水,輕聲道﹕「佐井,要回去了嗎?」

     她還沒來得及回頭,突覺腰間一緊,她整個人已被從後緊緊抱住——

     被熟悉的男性氣息所包圍住,小櫻渾身一僵,不敢置信地顫抖著。

     怎麼可能?

     那人放肆的將下巴抵在她髮頂輕輕磨蹭,收攏有力的雙臂,將她牢牢地禁錮在懷中。

她的心咚咚直跳著,閉上了雙眼。這是夢嗎?用這種充滿佔有慾的方式抱住她的,在這世上只有一人——

「敢將我錯認成別的男人,妳活得不耐煩了?」灼熱如火的氣息拂過耳際,她的身子不禁一軟。

「佐助君……」

「傷了我,妳拿什麼來賠?」他的語氣冷冽如冰,眼裡卻盛滿溫柔寵溺之情,只可惜背對著他的小櫻看不見。

「我任你處置。」就算他要了她的命,她也不會眨一下眼。是她傷他在先,他要怎麼報復也沒所謂。她不怕,甚至很歡迎他出手,只要能讓他的痛苦稍稍得到宣洩就好。

他輕輕扳轉她的身子,溫柔地吻上她的唇。

她睜大眼,嬌軀不住顫抖。他輕撫她的粉背,溫熱的舌鑽進她的小嘴之中,勾住她的小舌便是一陣纏綿翻攪。

在他耐心的誘哄下,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身體也軟了下來。

當他離開了她的唇,她的雙腿一陣虛軟,幸得他結實的擁抱,她才不致滑倒地上。

他滿足地輕觸她緋紅的臉頰,啞著嗓音道﹕「這賠禮我收下了。從今以後,不准妳再記著這件事。」

小櫻重重地喘息,一臉茫然,心神仍未從剛才的熱吻中恢復過來。

「妳是我的,再讓我看見妳跟佐井在一起,我絕不會放過妳。」溫柔的眼神一轉為冷厲,低啞的嗓音教人不寒而慄。

小櫻回過神來,再見到佐助,她又是甜蜜又是痛苦。即使她無情地傷了他,他還是不計前嫌的再次現身。他說不准她記著傷他一事,是不要她愧疚痛苦。她只是一個傷他至深的人,不值得他為她如此。

她閉了閉眸,強逼自己戴上無情的面具,淡淡道﹕「我不屬於任何人。勉強要說也只屬於佐井——」

餘下的話消沒在交纏的唇齒之間,他霸道地堵住她的唇,舌尖一再深入,直到她快要透不過氣來,才鬆開了她。

「我不是白癡。別再說這種會讓自己後悔的話,傷我……」佐助頓了頓,道﹕「也傷了妳自己。」

     他還不夠了解她嗎?她無情的話語猶如一柄雙刃劍,傷他的同時也傷了她。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有多在乎他,傷他如此之重,她只會比他更痛。

     他受過無數次傷,這次卻是最痛的。聽到她說不愛他,愛上佐井的剎那,他只覺得世界崩潰了。嫉妒讓他失去引以為傲的判斷力,那股椎心之痛讓他只想衝到木葉大街上,引來所有上忍和暗部,狠狠地大戰一場,宣洩那股痛不欲生的悲慟。

     然而雙腳著地的剎那,他瞬間恢復冷靜,發現這丫頭的言行有很多矛盾的,不合理的地方。她在蛇小隊的秘密基地養傷的時候,在他的柔情攻勢之下,她明明已開始軟化,卻在他離開基地後,留下一封莫名其妙的分手信便離開了。回到木葉之後,她天天以淚洗臉,她明明不想離開他,但當他要她隨他回去時,她卻一臉慌張地拒絕,好像有洪水猛獸在等著她似的。當她知道他殺了特魯尼之後,表情是那麼的慌亂,那麼的擔憂,這說明她還是很在意他。直覺告訴他,從頭至尾她想抗拒的都不是他的感情,而是某種藏在暗處的東西。

     他不相信如此深愛他的女孩會在一夜之間轉變態度,說不愛他便不愛他。以她的個性,即使真的不愛了,也不會出手傷他,更不會當著他面前走到別的男人身邊。

     到底是什麼逼得她不得不抗拒他,寧可出手傷他也不敢跟他回去?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他不能丟下她不管,留下她一人面對困境,他要陪在她身邊。

     「小櫻,跟我回去。我不知道妳在害怕什麼,但我會待在妳身邊,為妳擋盡風風雨雨。把一切都交給我,我會保護妳的。」

     小櫻心中一酸,險些掉下淚來,想不到她傷他如此之深,高傲如他還是不放棄,要將她帶回去,還要扛下她的重擔。

     他究竟能為她退讓到何等地步?

     她幾乎不顧一切的答應隨他回去,但這是行不通的,至少要等綱手回來,她手中才有足以跟香磷抗衡的籌碼。事關鼬的生死,她不能意氣用事。

     「佐助君,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強行帶我走又有什麼意思?到底要怎樣你才肯相信我已經不愛你了?」

     「不管怎麼樣都不相信。」佐助淡淡的道﹕「妳最好省點唇舌,我不會再被妳激得失去理智。」

     看見佐助冷靜如冰雪的神情,小櫻暗叫糟糕,要讓他相信她的謊言,只怕比完成A級任務更加難。

     她暗吸了口氣,道﹕「這幾天你一直在跟蹤我對不對?那你應該看見我和佐井在一起,我說不愛你,並不是騙你的。」

     「我倒是沒見過這樣子的交往,謝謝妳讓我長了見識。妳正眼也不看佐井一眼,臉色難看得像是快要倒下似的。要是妳真的跟他在交往,我勸妳還是及早分手,以免誤己誤人。」他向來觸覺敏銳,尤其對小櫻了解甚深,她愛不愛佐井自是一目瞭然,倒是佐井看小櫻的眼神比從前更加溫柔,那才是他要多加提防的地方。

     她嘲諷一笑,挑釁地道﹕「要是我說,只要不是你,不管跟誰在一起我都無所謂,那又怎樣?」

     她以為佐助會大怒而去,然而他的神色還是沉靜如常,環在她腰間的雙臂收緊再收緊,她只覺得呼吸困難,只聽得他一字一頓地道﹕「很好,那我的答案是妳想都別想,這輩子除了我以外,妳別想跟別人在一起。」

     「那又有什麼意義?」小櫻皺了皺眉,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被他緊緊抱在懷中,她快要無法呼吸了。

     「嗚……」佐助一手掩住傷口,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小櫻嚇得臉都白了,急忙扯開佐助的衣襟,發現傷口包紮得一塌糊塗,隱隱有血絲滲出,她的眼眶不禁一紅。她按住他的傷口,柔和的查克拉盈盈地亮起,冷不防佐助一把抓住她的手,她手中的查克拉隨即散開了。

     「要是換了佐井受傷,妳也會如此著緊嗎?」他銳利的眼神彷彿能看穿人心,看得她緊張不已。

     他受過比這更重的傷,也不會這麼遜的呻吟出聲,故意痛叫出聲是為了試探她,還好她的反應也讓他很解氣。

     她心中打了個突,這就是他的目的?他這次是有備而來,不單沒有被她輕易激怒,每一句說話每一個動作都是經過精密的盤算,教她防不勝防。

     「我當然會更加著緊。」小櫻咬了咬牙,道﹕「我們怎麼說也是相識一場,這傷又是我造成的,我總不能撒手不管吧。」

     「我不需要妳的同情。」他扯了扯唇角,無關痛癢的道﹕「又不是致命傷,這幾天我也是這麼過的。反正等血流光,自然就會停了。」他在心中暗笑,他敢斷定某人鐵定緊張得不得了。

     他這是吃定她不會不管嗎?她緊咬著下唇,猶豫著要不要出手。出手的話,豈不是承認她在乎他?可是眼看佐助受傷,她又無法坐視不理。

     看著她臉上掙扎的表情,他有點不忍,嘆了口氣,握住她的下巴,讓兩人的視線對上,輕聲道﹕「不過是二選一的課題,有這麼難嗎?別露出這種表情,我不喜歡。」

     小櫻不答,輕按著佐助的傷口,一股溫暖的查克拉隨即遍佈佐助全身,本來還滲著血絲的傷口亦隨之癒合。

     一滴水滴落在他手背上,宛若滾燙的熱油滴落在他心上,痛徹心肺。

     他忽然想狠狠地給自己一拳,不管有多想看到她在乎自己的表情,也不該用這方法試探她。

     他抬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放緩語氣道﹕「這傷沒大礙的。那天的事,我不在乎,也不准妳記著。妳是怕我待在木葉裡會有危險,才會用那種方法逼我離開,我懂的。」

     小櫻睜著泛紅的眸子,透過模糊的淚光看著那張溢滿柔情的俊臉,心中百感交集。即使被她所傷,他仍然相信她沒有背叛他,甚至猜出她背後的用心,可悲的是她沒的選擇,只能一再傷他,直到他死心為止。不管他們有多相愛,經過這麼多傷害折磨後,剩下來的還是愛嗎?到了這地步,就算最後能解除鼬身上的劇毒,揭穿香磷的奸計,佐助的心也被她傷透了。

     到時他會原諒她嗎?她還能回到他身邊嗎?似乎不管結局如何,失去他已是勢所難免。只要讓他徹徹底底痛一次,就能結束這無止境的折磨了。

     深深凝視著小櫻美麗的淚顏,佐助的心揉成一團。

     她的眼淚是最厲害的武器,比月讀或者天照更難招架,起碼面對這兩招時,他不會如此慌張失措。他討厭被蒙在鼓裡,那讓他無法保護她不受傷害,讓她不再落淚。

     不久她抹去臉上的淚,神色冷靜地道﹕「我沒你想的那麼偉大,傷你是為了保護佐井,至於你能否安然離開木葉,我連想都沒想過。」

     佐助看著她從小花貓搖身一變成為刺蝟,暗暗鬆了口氣,她這樣子總比哭成淚人好。

     「這幾天我跟蹤雛田和佐井,發現他們每天都向負責巡邏的上忍打探消息。」佐助一臉沉靜地道﹕「沒猜錯的話,他們在打探有沒有抓到可疑人物,從而推敲我是否已離開木葉。」

     小櫻心頭一顫,不禁語塞,佐助果然是有備而來的。

     即使沒有勾玉印法,佐助一樣有方法可以找到小櫻。他身手敏捷,兼之冷靜心細,跟蹤和反跟蹤都是他的強項。不到三天的時間,他已輪流跟蹤小櫻、佐井和雛田三人,雖聽不到他們的對話,但以他超人的分析力,憑著他們的表情推斷,已足以將零碎的拼圖貼合在一起。

     「你留在這兒,對我和佐井都是不小的威脅。一天未能確定你已離開木葉,我一天也無法安心。」她咬著下唇道。

     他的視線定格在她臉上,嘆道﹕「妳這樣裝不累嗎?要作戲騙我,妳至少要裝得像樣點,別讓我一眼就看穿。」

     「誰在作戲了?」她在心裡要提醒自己沉住氣,佐助應該什麼都還沒確認,不過在試探她而已,只要她保持鎮靜,來個死口不認,那就沒事了。

     「妳心裡有數。」他的唇角扯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這招是雛田想出來的?這一著確實高明,就算明知是假的,我還是無法忍受有別的男人陪在妳身邊。」他本想多掌握點證據才現身,但看著佐井進佔了他原來的位置,看著佐井逗得愁容滿臉的她一笑,他的心一陣不爽,怎麼都遏不下對她那股強烈的佔有慾,終於忍不住提前現身。

     「什麼作戲不作戲的?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佐井是我的戀人,陪在我身邊是理所當然的。」

     「還是那句老話——我不信。」佐助輕揚手中的東西,氣定神閒地道﹕「妳口口聲聲說不愛我,為何還要抱著它哭?」

     小櫻悚然一驚,那護額是何時到了他手中的?

     「無話可說了吧?」他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全神貫注地觀察著她每一個情緒反應。

     小櫻幾乎忍不住衝上前搶回護額,那是佐助唯一留下的東西,是她最重要的寶物,失去佐助以後,她就只剩下這個回憶了。

     ……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她腦際靈光一閃,終於想到讓佐助放棄的方法。如今已容不得她一分心軟,再拖下去只會讓佐助更加痛苦。

     她暗吸一口氣,緩緩道﹕「我承認我還愛著你。」

     她終於承認還愛著他,本該高興的佐助心裡卻隱隱感到不安。

     忽地他的臉色微微一變,暗暗傾聽著森林裡細微的異響,發動寫輪眼巡梭著四周,不一會便恢復冷靜神色。

     「但我已決心斬斷這份感情,因為跟你走在一起,我永遠都不能擁抱幸福。」小櫻看了看神色陰晴不定的佐助,強逼自己一字一句的說下去﹕「跟你在一起,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你在想什麼,將來有什麼打算,我都不知道,而你從來不會對我說。我不懂你,你也不讓我懂,沒有了解和信任為基礎,我們在一起只會互相傷害。」

     他不語,她也不敢抬眸看他,生怕看到他的表情,便會不忍再說下去。

     「只要事情牽涉到復仇,你就像變了個人似的,轉眼便反臉不認人,輕易的對我說分手,我有多心寒你知不知道?你提出分手的時候,我很懷疑你心裡是不是真的有我,我的心真的好痛,痛得昏了過去,當時照顧我的人是佐井。我差點被特魯尼殺掉時,你又在哪兒?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當時保護我的也是佐井。一直陪在我身邊,照顧我保護我的人不是你,是佐井。我想不到有什麼理由不愛他。」

     佐助閉了閉眸,攢緊的雙拳微微抖動,似在壓抑波動的情緒。

     「我累了,不想再追在你身後了。既然當初選擇分開的是你,那也請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好嗎?」

「砰」的一聲,他一拳重重的轟在大樹上,大樹應聲倒塌下來。

     「這是真心話?」黑眸迸射出兩道陰鷙的寒光,佐助一字一頓地問。

     小櫻吞了吞口水,硬著頭皮道﹕「是的……」

     「那我尊重妳的意願。」他看她的眼神不帶半絲感情,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既然這是妳的選擇,不管日後如何,我都不會回頭,更不會傷害佐井,妳可以放心了。」

     「永別了。」說完,他看也不看小櫻一眼,背轉身子,消失在森林裡。

     結束了?

     小櫻怔怔的立在原地,想哭卻流不出半滴淚,直到數小時後佐井來接她回去,那些栓在胸口的淚還是無法落下。

     ——如果還有來生,請讓我待在你身邊,彌補我給你的一切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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