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櫻忍痛留書跟佐助告別,便連夜離開蛇小隊的秘密基地。回到木葉以後,以防佐助真的追來,她不敢回家,暫時借住在日向本家。

     她的心情著實矛盾,一方面怕佐助尋來,又是糾纏不清的局面。可是深心裡她又渴望能再見佐助一面,以慰相思之苦。

     她本想找綱手問問為鼬解毒的方法,不巧綱手卻外出參與影級會談,歸期未定。她不想哭哭啼啼的過日子,一等傷勢復原,便主動要求代替綱手,每天在醫院裡努力工作。即使失去佐助,她也要活得有意義。

     佐井得悉小櫻已返回木葉,便前往醫院探班。

     「佐井,多得你我才能將那本日記拿到手。後來怎麼了?特魯尼有沒有為難你?」小櫻擔憂地問。

     「沒事,倒是我退出了暗部,現在追隨綱手大人,以後請多多指教了。」佐井眨了眨眼道。

     「那就好了。」小櫻鬆了口氣,笑道﹕「那麼我們今後能一起共事了。」雖然同樣也是一起待在七班,但佐井能脫離作風狠戾的暗部,為綱手做事,自然是更好的。

     「妳可別拖累我。」佐井微笑道。

     「這話你跟鳴人說吧。」

     佐井微微一笑,「對了,妳剛回來可能不知道,七天之前特魯尼死了。」

     「死了?怎麼死的?」數天前才跟自己對戰過的人死了,小櫻自是難掩驚訝。

     「被暗殺,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先是腹部遭到重擊,然後一劍斃命。據說發現特魯尼屍身的時候,他的眼睛睜得大大,像是不敢相信有人能這麼輕易就殺了他。」

     「暗殺特魯尼的人真強。」特魯尼是團藏的左右手,小櫻曾跟他交手,深深體會到他有多強,不敢相信有人可以一劍殺了他。

     「當時除了特魯尼外,還有兩名暗部成員在。可是那人只是擊倒他們,並未下殺手,可見他是衝著特魯尼而來的。」佐井淡淡地下結論﹕「這是很明顯的復仇行動。」

     「有看見犯人的樣子嗎?」

     「那人的動作快如疾風,他們來不及看清那人的臉,只記得他身穿白衣。由於那人目的不明,木葉宣告進入緊急戒備狀態,夜間安插了多名上忍和暗部四處巡邏。」

     白衣嗎?

     小櫻情不自禁地想起佐助,心猛地一緊。

     「醜女,能不能別再露出這種表情?好像我欠了妳很多錢沒還似的。」他深深地凝視著她,表面在笑,心中卻在嘆氣。

     她被他逗的哈哈大笑,笑著笑著,一滴淚從眼角緩緩落下。

     「我丟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大概再也找不回來了。」

 

     小櫻結束工作回到日向本家,白皙的赤足踩在榻榻米上,那種舒服的感覺從腳底直達心房,她不禁滿足地嘆了口氣。

     夜風輕柔地掀動窗帘,她的心口猛地一跳,朦朧的月色從窗外灑進房間,一抹白衣人影從容地站在窗臺,深深地凝視著她。

     是他,那個讓她想逃開,卻又思念不已的男人——

     對上那雙紅眸的刹那,她渾身僵住,無法動彈。

     他緩步走向她,背光的輪廓在夜中看不清表情,但他身上那股無形的氣勢卻教她一顆心吊得高高的,久久不落。

     五步、四步、三步……

     昏暗的房間中,她只聽得見自己咚咚的心跳聲,以及他那沉穩的腳步聲。

     他在她面前站定,一把將她抱入懷中。

     他抱得很緊,緊到她幾乎無法呼吸。從那失控的手勁看來,他正非常非常生氣。雖在盛怒中,他的力道卻拿捏得恰到好處,沒有弄痛她。

     佐助君……她無聲地在心中輕喚。

     她著迷地閉上眼,他將她微熱的臉龐按在自己寬闊的胸膛上,她只覺得分開這十天以來停頓了的心臟,在感覺到他體溫的剎那終於重新跳動。

     「出走的遊戲玩夠了?」他淡淡的開口。

     「我……」這是怎麼回事?她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

     「動不了?那很正常。」佐助笑了笑,抬起她的下巴,墨玉般的眸子閃過隱晦不明的怒火,緩緩道:「我施了定身術,讓你動彈不得。」

     「為什麼?」小櫻的心沉了下去,想不通佐助為何要對自己施定身術,唯一能確定的是這行為絕非出於善意。

     「你能動的時候,腦袋瓜裡總是在轉著離開我的念頭。」佐助敏銳地捕捉到小櫻眼中一閃而逝的驚惶,唇角冷冷地揚起。「我要聽妳的解釋,不能動的妳會讓我放心得多。」

     「你到底想怎樣?」

     「我倒是小看你了。先是要求哥哥封住你身上的勾玉印記,再趁我離開時偷跑,連我都被你擺了一道。為了離開我,你到底策劃了多久?」黑眸中閃過冷冽的寒光,勒在她腰間的臂膀越發收緊。

     她是萬不得已。自從香磷拿鼬來威脅她那一刻起,她一直都很不安。為怕刺激到香磷,她要求鼬替她封住印記,不讓佐助捕捉到她的行蹤。

     「怎麼不說話?舌頭被貓咬掉了?」當他無法用寫輪眼捕捉她的行蹤時,才知道自己有個胳膊向外彎的哥哥。他問鼬為何要封住小櫻的印記,鼬淡淡地說:「感情本就該是對等的。你的勾玉印法對小櫻來說,好比套在小貓項上的鈴鐺,是種制約的力量。她不也無法感應你的位置,隨時觀察你的一舉一動?你也是時候該切身處地體會她的感受,好好思考你們之間的問題了。」

     鼬說得輕鬆,可是對習慣掌控小櫻一切的佐助來說,忽然失去這種能力,心底突生的不安與焦慮,讓他受盡折騰。

     勾玉印法是他和小櫻之間最重要的聯繫,就這樣被切斷了,彷彿他們之間的緣份也會隨之終止,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在木葉裡暱藏了數天,才找著了她。找到她時那種狂喜的感覺,真是非筆墨所能形容。

     「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了。」她淡淡的道。

     「這是什麼意思?」冷冽的黑眸閃著寒光,佐助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當著小櫻面前將之撕個粉碎。

     佐助的眼神太可怕了,教人不寒而慄。小櫻差點以為自己的下場會像那封信一樣,被他撕個稀巴爛。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雖有點懼於佐助駭人的怒氣,小櫻仍是努力挑起他的怒氣。

     「我們不適合在一起,還是分手比較好。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為免尷尬,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佐助一字不漏地唸出信中的內容,按捺住捏緊她纖細脖子的衝動問﹕「春野櫻,這是什麼意思?」

     「我要跟你分手,而且不想再見到你。」由香磷一手主導的鼬病發事件嚇壞了她,她不敢冒險,也不能冒險,稍有差池的話,承擔後果的可不是她,而是無辜的鼬。現在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離開佐助。既要斷,就要斷得乾乾淨淨。讓他恨她,他的悲傷就會轉移到恨意之上。只要能讓佐助好過點,她不介意被怨恨,甚至可以學會殘忍。

     「我說過我不分手。」他抓住她雙肩,黑眸裡盡是壓抑的怒火。

     「說分手的是你,不分手的也是你。我又不是你的木偶,為何要聽令於你?」小櫻冷冷地道。

     「我沒有命令妳的意思。只是希望妳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這要求很過份嗎?」

     「不過份,只是我不想跟你在一起而已。你以為自己是誰?莫非你說一句『我不分手』,我就非得歡天喜地,死命巴住你不放?」她在心中暗暗苦笑,原來傷人的話可以越說越溜,她的技術比起當初是提高了不少。

「我從沒這樣想過。」佐助瞬也不瞬地凝視她那張強裝冷漠的小臉,嘆道﹕「妳要是真的想跟我分手,就不會一天到晚都在哭。妳到底要裝到何時呢?忍耐到現在已是我的極限。我不會再讓妳孤單地哭泣了。」

     小櫻心頭一震,顫聲道﹕「你跟蹤我有多久了?」

     「兩天了。」那已足夠讓他看清了許多東西。

     「宇智波佐助,你以為自己是誰?我哭就非得是為了你不可?你少自以為是了﹗」她幾近咆哮出聲。

     「我這人就是這麼自以為是。」他看著小櫻的眼神滲進了幾分憐惜,「別以為隨便幾句話便可以唬住我。我不是瞎子,妳的眼神、妳的淚水,都在說妳愛我。就連現在,妳說這些言不由衷的話時,眼神也充滿著悲傷。」

     「你未免太自負了。」她咬牙道﹕「我不愛你了。這就是分手的理由。」

     「我不信。」黑眸中的怒火幾近流洩而出,幸好佐助早有準備,很快便穩住情緒。這丫頭將話說得這麼狠,就是要激得他失控,他可不能上當。

     「信與不信是你的事。」小櫻佯怒道﹕「本姑娘可沒時間陪你耗。我警告你,再不解開我身上的定身術,我跟你沒完沒了﹗」

     「沒完沒了才好,我才不想跟妳有完有了。」他苦笑了下,輕聲呢喃。

     「宇智波佐助,你說話給蚊子聽嗎?」小櫻怕好不容易定下的決心動搖,滿心只想著速戰速決。「我叫你解開我身上的定身術,聽到了沒有?」

     相對於小櫻的急逼,佐助看著眼前化身為潑貓的她,想到的卻是十萬八千里以外的事。她明明全身僵硬,雙眼噴火,一直裝腔作勢,那模樣要有多狼狽便有多狼狽,但他的視線卻無可救藥的被她吸引住了。

     在他眼裡,她向來跟驚天動地的絕色美女沾不上邊,只是有著眼耳口鼻的一張臉而已。他不明白鳴人和小李為何會被這張平凡到不行的臉蛋所吸引。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喜歡上一個人,原來真的毫無道理可言。

即使那人的長相如何……普通,你還是會情不自禁被她的一顰一笑所吸引。就算她生起氣來像鼓脹的海豚,哭起來像可憐兮兮的小老鼠,打起架來比母老虎還兇,你還是會覺得她可愛到不行,只想一直一直看著她,直到永遠。

想著想著,她的臉跟胖胖的海豚重疊在一起,佐助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櫻呆了呆,怒道﹕「有什麼好笑的?」

「沒什麼。妳不動的時候可愛多了,要是嘴巴也不能動,就更完美了。」這樣的她,才不會離開他,不會說不愛他。

要是能動的話,小櫻早掀桌了﹗這是什麼話?意思是她要像廢人一樣不說不動,才算得上可愛嗎?

他憋住笑,淡淡地道﹕「妳不告訴我妳的煩惱,我是不會解開定身術的。妳不說,我們就一直耗下去,反正我多的是時間。」

「有時間你還不如回去照顧鼬大哥。」小櫻咬牙道。

     「妳比哥哥難搞多了。況且哥哥有香磷照看著,我很放心。」

     「就是有香磷照顧才……」小櫻驚覺說漏了嘴,連忙打住。

     「才怎麼樣?」敏銳如佐助自是沒漏掉她過於激烈的反應,暗暗留上了心。

     「沒事。你快點回去,鼬大哥需要你。」

     「回去可以。等妳點頭,我們就一起回去。」他好整以暇地道。

     「我不會跟你回去。」到底要她說多少次?

     「哥哥很想念妳。」當然最想念她的人是他。

     「鼬大哥還好嗎?」小櫻忍不住問。

     「他很好,妳怎麼不問我過得好不好?」佐助語氣微酸地問。

     她開口閉口都是鼬大哥怎樣,鼬大哥好不好之類的,聽起來著實刺耳。他懷疑她到底有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你又沒生病,健健康康的有什麼不好?」事實上她整顆心都放在他身上,鼬只是次要的。可悲的是她只能將關心和思念藏得深深的,還要武裝起自己,不能洩露出半絲感情。

佐助苦笑了下,自從她離開後,他沒一刻是好過的。他想她,想得心都痛了。他只想帶她走,將她栓在自己身邊,慢慢挽回他們之間的感情。可是眼前的她像刺蝟一樣不容他靠近。他該怎麼做,才能將那礙事的尖刺一一拔除?

     「妳是要我就這樣扛妳回去,還是自己跟我走?」這丫頭明明有心事卻不肯說,即使負傷也要離開他,離開後卻一直在哭。教他怎麼放心丟下她不管?還是先擄她回去比較保險。

「我選第三,你解開我身上的定身術,但我不會跟你走。」小櫻斬釘截鐵地道。

     「我不記得有給妳第三個選項。」

     「最近有暗部成員被暗殺,木葉夜間的守備嚴密得嚇人,你以為扛著我真的能安然離開木葉嗎?」她看著佐助身上的白衣,不禁擔憂起來。佐助跟那個兇手一樣身穿白衣,要是一個不好,可是會被誤認為攻擊目標的。

     「妳認為扛著妳走難,還是光天化日之下暗殺暗部成員比較難?」

     「當然是暗殺暗部成員比較難——」小櫻頓住,驚叫道﹕「等、等一下,殺掉特魯尼的人……是你?」

     佐助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淡淡道﹕「所以扛著妳離開木葉,對我來說一點難度也沒有。要不要試試看?」

     問題不在這兒吧?小櫻急得臉都白了,「為什麼要殺掉特魯尼?你這樣等於直接向暗部宣戰。」

     在夜裡巡邏的不是上忍就是暗部成員,而且人數眾多,她不敢想像佐助若被他們抓住,下場會變成怎樣。她該怎麼做,才能讓佐助全身而退?

「他傷了妳。」佐助眼裡閃過一抹寒光,冷冷道﹕「我不會放過任何傷害妳的人,小小一個暗部我還沒放在眼內。」

他是為了她才殺特魯尼的?他又是怎麼知道傷她的人就是特魯尼?

佐助輕易瞧穿了她的心思,嘆道﹕「妳一直不肯告訴我,我只好用自己的方法讓妳說出來。」

無暇思考自己是何時說漏了嘴,小櫻急道﹕「你既殺了特魯尼,怎麼不立即離去?你知不知道留在這兒有多危險?」

「我說過了。等妳點頭,我們就一起回去。」他被她眸中明顯的擔憂取悅,冷峻的臉部線條稍稍緩和下來。

「趁還未被暗部的人發現,你快走吧﹗」小櫻心焦如焚地道。

「妳在擔心我。」佐助滿意地微微一笑。

「別誤會,我只是不想你為我受傷。」小櫻淡淡道﹕「我們兩不相干了,我不想再欠你任何東西。」

她簡直比驢子還要倔,他要用行動證明他們還「相干」得很。

佐助放棄勸說,一把將無法動彈的小櫻橫抱而起,正要穿窗而出的時候,房間的門忽然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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