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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佐助分別後,小櫻幾乎不眠不休的在木葉圖書館裡翻查宇智波滅族慘案的資料,然而公開的證據和證人均是少得可憐。要定一個人的罪,這樣的搜證未免過於草率,證據少得好像有人刻意在掩飾什麼似的,該是有木葉高層牽涉在其中,才能輕易將關鍵的證據藏起。

     她揉了揉疲憊的眼皮,要讓佐助相信她的推測,她得提出足夠的證據。

     「復仇」二字已讓佐助痛苦了十年,她不能坐看佐助在復仇的道路中迷途,錯殺了他最尊敬的兄長,抱憾終生。這幾天她沒找著什麼有利的證據,唯一的收穫就是查克拉恢復了,左肩的傷亦已復原。

     「小櫻,怎麼又泡在圖書館裡?真不懂這種地方有什麼好,我可是一秒也受不了﹗」

     一把熟悉的男聲在背後響起,小櫻毋須回頭,就能描繪出他噘著嘴巴的委屈表情。「像你這種笨蛋又怎麼會懂得圖書館的好處?要跟你解釋圖書館有多好,就好比跟豬解釋怎樣提煉查克拉一樣難。」

     「什麼嘛﹗若不是要找佐井,我才不來呢﹗」鳴人一臉怨婦樣的站定在小櫻面前。

     「找佐井?」翻動厚重書本的纖手頓住,她抬頭看著鳴人。

     「他已有好幾天沒有出席練習,不知跑哪兒去了﹗」

     小櫻皺了皺秀眉,她負傷不出席練習是正常的,可是佐井從未缺席過,如今一缺席便是數天,難怪鳴人和卡卡西感到事不尋常了。

     小櫻離開圖書館,跟鳴人分頭尋找佐井,找了半天,她終於在小公園裡找到正在作畫的佐井。

     「終於找到你了﹗」小櫻喘著氣道。

     「醜女,妳有這麼想我嗎?」他收起畫具,朝氣急敗壞的小櫻一笑。「怎麼了?」

     「你幾天沒出席練習,鳴人和卡卡西老師很擔心你。」她看著他那雙難掩迷茫的黑眸,擔憂地問﹕「佐井,你有什麼心事?我們是同伴,告訴我好嗎?」

     「暗部接到消息,說哥哥曾在霧隱村現身……」

     「那還等什麼?快去找他﹗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見你哥哥嗎?」小櫻不禁喜動顏色,佐井的兄長失蹤已有好幾年,佐井一直在找尋他,身上帶的畫冊畫滿了他的哥哥,現在既然找到了,為何又一臉迷惑?

     「……真的好嗎?」佐井輕輕嘆了口氣,再也笑不出來。「這麼久沒見面,見到哥哥,我該做什麼?見到我,哥哥會高興嗎?」

     平日裡冷靜從容,遇上任何危險都能微笑以對的佐井此刻就像個無助的孩子,小櫻不禁心中一緊,上前抱住他,柔聲道﹕「他看見你,一定會很高興的。你在他面前什麼都不必去想,不必去做,像從前那樣就好了。」

     被她溫暖的體溫包圍著,耳邊盡是她柔和的撫慰,佐井伸臂回抱她,紊亂的心緒漸漸安定下來。有她在身邊,他就會覺得很溫暖很平靜,那是鳴人不能帶給他的感覺。為什麼只有她是不一樣的呢?

     「謝謝妳。」他吁了口氣,臉上總算恢復了笑容。

     「師傅怎麼說?」她朝他一笑。

     「綱手大人說哥哥生病了,叫我找一個醫忍同行。」

     「那我陪你去。」她不放心讓別人陪佐井去。她是木葉裡最熟悉佐井的醫忍,佐井有她陪著,相信也會安心得多。

     「妳不是跟網手大人說這陣子不接任務的嗎?」

     「沒關係,這次一定要跟你哥哥好好說話喔。」小櫻綻出一抹燦笑,佐井是她重要的同伴,不管怎樣這個忙她是幫定的了。

 

     小櫻跟佐井商量好往霧隱村的細節後,如鈎的月兒已垂掛在夜空中。她如常返回住所,走進房間,冷不防整個身子被扯進一個僵硬的懷抱之中——

     她張嘴驚呼,尚未出聲,小嘴已被狠狠地堵住,那兩片薄唇的氣息和感覺是如此的熟悉,在兩唇相接的剎那,她已認出來人是誰,然而心中的惶恐卻沒有褪去半分,反而越加強烈了。

     這個吻沒有半絲溫存憐惜,猶如疾風怒濤,強硬地逼迫她回應他,她感受到他熾烈的怒火,柔軟的唇瓣在他粗暴的磨蹭下發疼著,她忍無可忍地推打著他,卻無法憾動他半分,只好狠下心重重一咬——

     高大的身軀微微一震,他終於鬆開了她。

     滿嘴的血腥味讓她皺了皺秀眉,她喘著氣半步不讓地與他對視,猜測著他的來意。

     他需要時間思考她的話,她也不想加深兩人之間的衝突,只好按捺住思念不去找他。本以為他還在生氣,不想見她,他卻忽然在她的房間裡現身,種種態度更擺明著是來找蹅的。

她討厭極了他這種捉摸不定,說風是風,說雨就是雨的脾氣。

     他探舌舔了舔唇上的血,笑得一臉陰鷙,她看了只覺毛骨悚然。「這麼討厭我的吻?看來妳比較喜歡佐井的擁抱。」

     「我們的事與佐井無關,我不討厭你吻我,卻很討厭你把這個吻當作一種懲罰的手段。」

     「有差嗎?妳是我的,我喜歡怎樣都可以。妳不該一再挑戰我的底限,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佐井抱在一起。」深邃的黑眸閃過一抹怒光,他感覺到自己的理智正在崩潰的邊緣。

     上次不歡而散之後,他深恐這次的爭吵會破壞兩人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雖然很想見她,回想起她的話,卻又無法靜下心來,找她的事亦只好暫且擱下。她是他得來不易的寶物,他對待兩人的感情自是小心翼翼,步步為營。

     今天他按捺不下思念,透過寫輪眼觀察她的一舉一動,那情景卻讓他的冷靜理性全都被爆炸般的妒火給摧毀了。

     「我不屬於任何人,我只屬於我自己﹗」她不悅地道。

     「妳說過會永遠待在我身邊,那麼妳就是我的。妳明明答應過我不會讓佐井碰妳,也不會接任何任務,今天倒是全犯了。妳這是什麼意思?」他緊抿著薄唇,墨玉似的黑眸裡閃著強烈的佔有慾。

     她討厭他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好像她不是他的情人,而是他的囚犯。

     「你不也答應過不用寫輪眼看我?」她皺眉道。

     「妳想清楚再說,我可沒答應過妳任何事。」他淡淡地說。

     她傻住,想起兩人在木葉邊境分別那天,她提出要求後,他只是默不作聲,確實沒有答應過什麼,但她很自然地認為他當時的反應就是答應了。

     「你是故意的﹗要我答應一堆條件,卻誤導我。宇智波佐助,你好卑鄙﹗」想不到他會將這種狡詐的手段用在她身上,她差點沒氣昏過去。

     「是妳不夠小心,哪裡怪得了旁人?」好看的唇角扯出一抹沒有笑意的笑容,他沉聲道﹕「妳若是行止端正,又何懼我用寫輪眼看妳?」

     這是什麼話?她哪兒行止不端了?她忘了跟他之間的承諾,的確有不對的地方,但當時她只想給佐井一個鼓勵的擁抱,他就非得往那方面想?況且那承諾是他用卑鄙的方法套來的,又有什麼立場指責她不守信諾?

     他,真的太可惡了。

     她幾乎是吼出來的﹕「宇智波佐助,你懂不懂什麼叫隱私?我不喜歡日日夜夜被人監視著你懂不懂?那會讓我感到自己像籠中鳥,一點自由都沒有﹗」

     監視?籠中鳥?

他的眼皮跳動了下,心揪得緊緊的,「妳在我面前不需要有任何隱私。」

這三年以來,他日夜惦記著她的安全,全賴勾玉印法才得以在她遇險時施以救援。他從沒想過要索取她的感激或是回報,然而她竟將他的一番苦心解讀成「監視」,他的心怎麼能不痛?他從沒想過要監視她,只是想保護她,還有……在思念她時偷偷看她一眼而已。那天假裝答應不用寫輪眼看她,其實並無不尊重她意願的意思,只是怕鼬或兜會伺機傷害她,又不想讓她感到被監視的不自在,才會故意讓她以為自己答應了。

     「怎麼會不需要?還有我和佐井之間什麼都沒有,請不要用你齷齪的思想污辱我們的友情﹗」

     「什麼都沒有?」佐助嗤笑道﹕「妳根本什麼都不懂,我看妳連一點自覺都沒有,怎麼分得清什麼是友情,什麼是愛情?」

     「我怎麼可能分不清?」小櫻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屑,氣得差點沒一拳打在他那張可惡的俊臉上。

     「我也是今天才發現,原來妳比鳴人還要笨。」

     「你……」被說成比鳴人還要笨,可是天大的侮辱,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友情?妳還真敢說。妳當他是朋友,他又如何?」佐助想起佐井看著小櫻那種專注又溫柔的眼神,不禁咬了咬牙。

     「佐井當然也是一樣,你少含血噴人了﹗」她咬牙切齒地道。

     「要我侮辱他,他還沒那個資格。他有沒有那個心,我怎麼會看不出來?倒是妳這麼在意他,我懷疑妳是不是也喜歡上他了。」見她這麼維護佐井,他恨不得把她抓回去,讓她再也沒有機會看見佐井。

     她是他的,他不容許她的眼裡心裡有別人的存在,尤其是男人。

     「我說過我只喜歡你,是你老在疑神疑鬼,不願意相信我而已。你身邊也有香磷,哪來的資格這麼說我?」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不是她,而是別的女孩,更何況香磷對佐助的愛慕之意如此明顯,她又怎麼可能不在意?她知道佐助需要香磷的感知能力,為了不讓他為難,她選擇什麼都不說。佐助從沒說過「喜歡妳」之類的話,她雖然從他的肢體語言中感覺到他的依賴和寵愛,但他一直沒有宣之於口,她還是會感到不安。

     「我和香磷哪有像妳和佐井那樣抱來抱去?每次她抱我,我都會立即避開,連衣角都不會讓她碰到。」佐助冷著嗓子道﹕「說,妳到底是不是喜歡上他了?」他雖是急妒攻心,卻還沒笨到以為她真的喜歡上佐井,這麼說只是想聽到她的保證,如果她說只喜歡他,他就不會再問了。

     因鼬而起的爭執讓他看清了一個無法逃避的事實,即使彼此相愛,也不能抹殺他們在立場上以及個性上的分歧。客觀來說,小櫻跟鳴人還是佐井談戀愛,都比跟他在一起強的多,至少不用偷偷摸摸,也不用考慮到立場的問題,也許有一天她清醒過來,就會發現他並不適合她。

     他只有她,而她身邊有好多重要的人,像是她的父母、鳴人、綱手、卡卡西、佐井……她自是不願跟他分開,但當他與木葉立場對立,她又會如何抉擇呢?她會不會為了他而拋下木葉的一切?一想到她會毫不戀棧的離他而去,他就恐懼不已,沒有了她,他就一無所有了。

     她如今對佐井也許並無男女之情,可是以後呢?即使不擇手段,他也要杜絕一切失去她的可能性,而他需要她的承諾。

     「我不會回答這種無意義的問題。」要是換了任何一種情況,她都很樂意說喜歡他,說上一千遍一萬遍都甘之如飴,但若是他要用手段強逼她,她是絕不會妥協的。

     「妳心虛了?」佐助瞇起黑眸,冷冷地盯著她看。

     「我不是你的木偶,我喜歡回答就回答,不喜歡回答的話,誰也不能勉強我。」她一臉平靜地道。

     她的不服從在佐助眼裡形同欲蓋彌彰,他俊臉一沉,黑眸迸射出一抹銳芒,一字一頓地道﹕「我不會放過任何背叛我的人。」

     「你這是認定我背叛了你?那我說什麼都沒用了。」小櫻只覺得渾身冰冷,她不懂他為何這麼欠缺安全感,不管何時,她心裡也只有一個他。她自問已說得夠多做得也夠多,他若要如此多疑,她真的無話可說。

     瞧見澄明碧眸裡一閃而過的受傷神色,佐助冷硬的心稍稍軟化,「回去跟佐井說,妳不能隨他到霧隱村去,我就相信妳沒喜歡上他。」

     「不要。」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次的任務對佐井有多重要,他是她重要的同伴,她不能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丟下他不管。

     「妳若不守信用,也別怪我見他一次傷他一次。」佐助再次被她的倔強激得失去理智,她為了佐井不惜跟他對抗,在她心裡,到底是他重要還是佐井重要?

     「你若傷了他,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她斬釘截鐵地道。

     永遠不會原諒他?為了佐井,她竟然這樣威脅他?佐助的心如被針紮,表情冷如冷雪,「我問妳最後一次,是不是真的要隨他到霧隱村去?」

     他決絕的語氣讓她不禁打了個哆嗦,他們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這條路崎嶇難行,要一起走完,彼此信任是最基本的條件。為了他們的將來,她不能妥協。

     她抬頭迎向他如劍鋒般的眼神,堅定地道﹕「是的。」

     他霍地轉身,不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緩緩道﹕「那沒什麼好說的了。」

     不等她反應,他便穿窗而出,幾個起落便不見蹤影。

     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孤寂像空氣般包圍著她,她的胸口不禁生出一股窒息般的悶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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