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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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崖壁之章

     接獲新任務的第七班，也就是大和、小櫻、佐井和暫代鳴人的雛田四人，來到一個名喚「崖壁」的地方。

     崖壁佔地甚廣，即使是經驗豐富的忍者，環繞此地一圈也要花上一個月。這兒植滿了奇花異草，樹木高大挺拔，足有十人高。最有名的是那片平整如鏡，深不可測的斷崖，掉下去保證屍骨無存。

     綱手收到宇智波鼬曾在崖壁現身的消息，便委派第七班到此地調查。

     「要是遇見宇智波鼬，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小櫻咬牙切齒地道。

     佐助之所以會離開木葉，歸根究底都是鼬害的。鼬是佐助的親兄，也同時是佐助的滅族仇人。要不是鼬，佐助就不用面對被大蛇丸吞噬的危機，也不用勉強自己成為復仇戰神。那樣子的佐助活的太累太苦，叫她怎麼能不恨宇智波鼬這個始作俑者？

     雛田噗哧一笑道﹕「小櫻真的好喜歡佐助啊。」

     小櫻臉上一紅，又覺得沒什麼好否認的，笑了笑道﹕「我的確好喜歡佐助君沒錯。」

     「小櫻真勇敢，不管何時何地都可以在佐助面前，大聲說出自己的心意，換作是我肯定不行。」單是想像向鳴人告白的畫面，內向的雛田已羞得快昏過去了。

     「說了又如何？我不過是單戀而已。」小櫻輕嘆口氣，她第一次跟佐助說喜歡他，就被他回了一句「你果然很討厭」，這樣的表白經驗她恨不得早點拋卻。

     「我倒覺得佐助要是真的討厭一個人，連說討厭都會嫌麻煩。當時他說討厭小櫻，說不定另有原因。」雛田柔柔地安慰小櫻。

     「雛田，謝謝妳。」小櫻淡淡一笑，她怎會不知道雛田這麼說是為了安慰自己？

     此時，前方響起大和緊繃的嗓音——「小心﹗」

     明亮的天色被一團黑影遮蔽住，一群烏鴉從天而降，身穿火雲袍，容貌與佐助有幾分肖似，氣質卻迥然而異的鼬現身在小櫻等人面前。

     「宇智波鼬﹗」小櫻握緊雙拳，正欲衝過去，卻被雛田拉住了。

     「小櫻，別衝動﹗這是鼬的影分身。」眼眶四周的青筋浮起，雛田發動白眼，清楚地瞧見了鼬的真身並不在此。

     「木葉的各位，能追蹤我到這兒，實在值得嘉獎。」鼬忽然微一皺眉，淡淡道﹕「今天的客人真多。」

     小櫻回頭一看，怔楞了下，又驚又喜地叫道﹕「佐助君﹗」

     那正是蛇小隊一行四人。這時鼬的影分身在前方，後方是蛇小隊，第七班被夾在中央，在敵我未明的情況下，這位置顯然極為不利。

     佐助沒有看小櫻一眼，黑眸直直地盯著鼬的影分身看，表面看似平靜，眸底的隱約波濤卻展現了他真正的情緒。

     「很久不見了。」鼬一臉平靜地凝視佐助，緩緩道﹕「反吞噬了大蛇丸之後，你的實力到底增強了多少，我拭目以待。」

     大蛇丸死了？小櫻渾身一震，看著臉上覆滿寒霜的佐助，不敢置信地道﹕「佐助君……你殺了大蛇丸？那你為何不回木葉去？」佐助身後的二男一女又是什麼人？

     「看來這位小姑娘相當關心你。」鼬深深地看了小櫻一眼，嘴角揚起一抹饒有興味的笑。

     「關心？我不需要這種無聊的感情﹗我早就離開木葉，木葉的人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佐助冷冷地道。

     「佐助有我就夠了，才不需要別的女人的關心﹗」香磷不甘被冷落，嬌軀柔若無骨的倚著佐助。

     佐助沒有推開靠在他身上的香磷，一反常態地道﹕「香磷，妳到後面去。小心別受傷了。」

     小櫻的心揪得緊緊的，本來想著再見到佐助，要問他是不是在廢墟裡救了她。他對她的不屑一顧，與對身邊紅髮美人的關懷備至恰成對比，她再傻也不會以為是佐助救了她。

     「這是你我之間的決鬥，木葉的人在這兒只會礙手礙腳。」話聲方落，佐助一閃身已來到神情恍惚的小櫻面前，草雉如閃電般直劈向她。

     小櫻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佐助那雙無波的黑眸上面，完全忘了閃避眼前的攻擊。

     「醜女﹗」

忽地眼前一花，小櫻只看得見佐井高大的背影，飛濺得老高的鮮血讓她回過神來，她不禁驚呼一聲﹕「佐井﹗」

     佐助微一使力，讓草雉洞穿佐井的右胸，再用力抽出，這動作牽動了佐井的傷處，血水有如綻起的墨花，猛地濺了小櫻一身。

     小櫻驚怒不已，蓄滿查克拉的一拳猛地轟向佐助。

     佐助輕鬆避開了小櫻的攻擊，接著一個漂亮的回身，草雉一揮，在小櫻的肩膀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小櫻按住血流如注的傷口，卻感覺不到一絲痛楚，只是深深地凝視著佐助，氣喘吁吁地問﹕「你……真的這麼討厭我？」

     佐助一臉淡漠地盯著小櫻看，沒有回答，那冰冷的眼神已說明了一切。

     佐井勉強起身，走到小櫻跟前，似是打定主意為她擋下所有攻擊。

     小櫻歉疚不已，都是她過於在意佐助，才會害佐井受傷的。眼下保護同伴才是最重要的，她不能再胡思亂想了。

     她咬了咬牙，收歛心神上前扶住佐井，低頭檢視他的傷勢，擔憂地道﹕「佐井，你還好嗎？」

     看到這一幕，佐助黑眸一閃，拳頭在袖中暗暗握緊又鬆開，再握緊。

     大和見形勢不利，連忙擲出煙霧彈，剎那間一片濃煙籠罩住佐助等人，當眾人視野恢復正常，大和等人已消失無蹤。

     「佐助，我會等你的，讓我看看你那憎恨的力量到底有多深。」鼬別有深意地微笑，也跟著消失了。

     佐助看著草地上刺眼的血跡，眸中閃過一絲難辨的感情，苦笑著喃喃低語﹕「要是真的能討厭妳就好了。」

     火灼般的痛感清晰地從傷處傳來，每一下撕扯的抽痛都證實了剛剛那一場血的教訓不是夢，相反佐助為她擊退音忍才是夢，這輩子都不能圓的美夢。

     如果第一次是巧合，那麼第二次又作何解釋？佐助上回傷鳴人等三人下手尚不算重，這回對佐井卻是毫不留情，要是中劍的位置稍偏，佐井可能會連命都丟掉。佐助是認真的視木葉為敵，這個傷害她同伴的佐助，還是她深深喜歡著的佐助嗎？

     小櫻緩緩閉上眼，佐助那雙森冷的紅瞳隨即在腦海浮現。她的身子輕輕一顫，抓緊自己的傷口，用痛感逼使自己清醒過來。

     「醜女。」

     小櫻聽到佐井的聲音，連忙上前扶住他，「佐井，你的傷這麼重，怎麼不躺著休息？」

     「經妳治療後已好多了。妳躲起來做什麼？」佐井看著小櫻，輕戳她的額頭，嘆道﹕「別笑了，露出那樣難看的笑，只會讓妳看起來更醜。」

     小櫻既感激又難受，不再掩飾快要崩潰的情緒。她不至於笨到以為他身受重傷還勉強起來是為了散步，他該是發現她不見了，怕她躲起來獨自難過，才會忍著痛起來找她的。

     「佐井，對不起﹗若不是我……你就不會受傷了﹗」身邊的同伴都在保護她，以前的佐助、鳴人、卡卡西老師、大和隊長，現在連佐井都待她這麼好。可是這種好，只會讓她更自責。說到底都是她感情用事，無法冷靜地判斷狀況，才會害佐井受傷。

     「有什麼好道歉的？妳又笨又醜，專門拖同伴後腿，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佐井淡淡一笑，輕輕把話題帶開﹕「妳的傷怎麼了？」

     「好多了。當時流了好多血，現在卻一點也不痛。」她當然不知道佐助下手極有分寸，看似出血量多，傷的很重，其實只傷了皮肉，絲毫傷不到筋骨。

「那就好了。」他微微一笑，黑色的瞳眸閃動著比月華更柔和的光芒。「我累得走不動了，可不可以留在這裡陪我一會？」

笨蛋，到底是誰陪誰啊？強忍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她哽咽道﹕「為什麼每次我心情不好，第一個找到我的人總是你？」

     因為我一直都在看著妳。

     他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輕聲道﹕「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

     「佐井，我好害怕……」小櫻撲進佐井懷裡，像個孩子般哭了起來。

     佐井微一猶豫，便緊緊抱著小櫻。嗅著自她身上傳來的少女甜香，他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我好怕佐助君忘了我和鳴人，好怕佐助不會再回木葉去，好怕佐助君傷害你們，甚至殺了你們……」她已無法再天真的以為只要她和鳴人誠心相勸，佐助便會返回木葉，一切也會回到從前——鳴人還是那個萬年不變的吊尾車，她還是那個天天纏著佐助跟自己約會，不諳世事的小丫頭，而佐助還是那個冷冰冰對誰都不理睬，卻會在緊要關頭不惜犧牲自己也要保護她和鳴人的天才少年。

     到底要怎麼做，她才能找回從前的佐助？要怎樣才能將身陷黑暗的佐助拯救出來？若能讓從前的佐助回來，即使要以命相抵她也願意。

     「別怕，我會一直陪著妳。」他輕撫她的背，語氣十足溫柔﹕「我相信妳一定可以將佐助帶回木葉的。」

     她身邊有鳴人和卡卡西老師，現在還多了一個佐井。有這麼多支持她的同伴，她怎麼能就這樣放棄呢？

     「嗯，我一定可以的。」小櫻抬頭露出一抹燦笑，眸子閃亮若碧色的琉璃，佐井看得一怔，捨不得將視線從她身上抽離。

     朦朧的夜色下，四周一片靜謐，兩人緊緊相擁的畫面是如此的友愛和諧，然而落在某人眼裡，卻刺眼極了。

     「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抱歉打擾兩位的好興致了。」

一把低沉的男聲驀地插入，口中說著抱歉，語氣卻沒半點抱歉的意思，反而帶著濃濃的嘲諷。

這嗓音小櫻一聽便聽出是誰，不禁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