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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鼬步出神社,天空萬里無雲,陽光如金色的輕紗罩在小櫻身上,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眩目得教他難以逼視。

           他微瞇著眸,凝睇著眼前忽爾朦朧忽爾真實的她,心剎那間被盈滿。

           三月的飛花再繽紛美麗也無法絆住他的腳步,耀眼的陽光不再吸引他的視線,耳際的風聲蟲鳴戛然而止,佇立在前方的纖影令周遭一切黯然失色,她燦然的笑靨成了倒映在他眼裡唯一的風光。

           「鼬大哥……啊……」小櫻忘了此刻身穿的是及地的白無垢,笑著迎向鼬,一不留神踩在裙擺上,頓時失去平衡,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前傾。

           地面以光速在眼前放大,她以為要倒地之際,身子已安然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那雙深邃的黑眸像是深深的漩渦,讓她情不自禁的被吸進其中。

           「鼬大哥,謝謝你……」她一陣緊張,眸光往下移到他性格的薄唇,腦海裡浮起剛剛在神社的熱吻,俏臉不禁漲得通紅。

           她已不是第一次被他抱在懷中,可是以往的擁抱都是危急萬分,逼不得已才抱的,唯有此刻的擁抱讓她有充分時間去細味他微暖的體溫、寧和的氣息,她的心不禁突突亂跳,緊張不已。

           察覺到懷中的嬌軀僵硬起來,鼬扶住小櫻的手臂助她站穩。

           「累了?我們回家去。」低沉的嗓音猶如一根細柔的羽毛,在小櫻的心頭輕輕劃過。

           回家?

           小櫻先是想到宇智波大宅,繼而聯想到佐助。鼬和佐助吵架了嗎?佐助剛才的表情好可怕,她差點以為他們要大打出手了﹗佐助沒事吧?

           「放心,佐助沒事。」鼬掃過小櫻擔憂的表情,淡淡地解釋。

           小櫻鬆了口氣,笑著說﹕「鼬大哥,有兩位客人想親自向你道賀﹗」

           說完她跑到大樹後面,一手一個將靦腆的小孩甲和乙拉到鼬面前。

           「大哥哥,上次的事很對不起,謝謝你救了我們。還有,恭喜你結婚了﹗」小孩乙乖巧地將一朵鮮花遞給鼬。

           小孩甲還是那副拽拽的樣子,不自在地搔了搔頭,道﹕「大哥哥,就算醜八怪姐姐長得醜,你也不能拋棄她啊﹗」

           鼬接過鮮花,彎腰輕撫兩個孩子的髮頂,微笑道﹕「謝謝。」

           兩個孩子見鼬沒有生氣,均露出純真的笑容。上次的事讓他們不安了許久,想找鼬道歉才發現他已出院,還好在醫院碰到醜八怪姐姐,她邀請他們參加婚禮,才能再見到鼬。

           小櫻不忘將小孩甲拉到身邊,一邊裝出溫柔的笑臉,一邊在他耳邊咬牙切齒地道﹕「我沒有叫你說那句醜八怪姐姐長得醜吧?」

           「妳也沒說過不能說啊﹗」小孩甲高傲地仰起下巴,晶亮的眼睛瞅著小櫻,明顯帶著不屑。

           「你的皮給我繃緊一點﹗」小櫻氣極,伸手猛捏小孩甲的臉頰。

           「好粗魯的新娘子﹗我才不怕妳呢﹗」

小孩甲也不甘示弱,伸出小手反擊,兩人你捏我、我捏你的玩得不亦樂乎,歡笑聲在風中漾開。

           鼬嘴角微微一揚,他當然不會笨到以為他們是不請自來的。

           心中湧起一股溫熱的暖流,她看出他在意上次被兩個孩子拒絕的事,特地安排他們來參加婚禮,只是想讓他明白到那兩個孩子並不是討厭他,只是被嚇到而已。

           她一定會是個跟孩子合得來的母親……生於不幸的宇智波一族,鼬對於延續血脈一直都感到反感,這是他首次渴望養育屬於自己的孩子。

           跟兩個孩子道別後,兩人離開神社,鼬伸出修長的大手,輕輕將溫潤小手握在掌心裡,動作無比自然。

           「鼬大哥……」小櫻臉上一紅。

           「妳穿這身衣服不好走,別又跌到了。」他回她一抹笑,眼底盡是溫柔之色。「我們回家去。」

小櫻笑著點了點頭,反握住他的大手,兩人手牽手走往未來的道路。

           從今天起,她有兩個家,一個是父母給她的家,一個是鼬大哥給她的家,今後她會擁有更多家人,今天的婚禮會是美好的開端。

           手心被鼬厚實的大掌包覆著,暖暖的甜意直湧小櫻心田。短短的數分鐘內,除了身旁這個剛成為她丈夫的男人外,她的心裡再也容不下其他。

           直到手心溫度驟降,她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陌生的房子,她心中暗自納悶,鼬不是說要回家嗎?

           「到了。」

           「鼬大哥,我們不住宇智波大宅嗎?」小櫻驚訝地問。

           「這兒離妳娘家和醫院近,比較方便。佐助年紀也不小了,等他結婚後,可以跟妻子住在宇智波大宅,也是時候分開住了。」

           鼬的說辭無懈可擊,可小櫻總是覺得怪怪的,卻又說不上那兒不對。

           佐助和香磷……好事將近了吧?她不禁有點失落,然而比起得知佐助和香磷交往那刻的錐心之痛,這點痛不值一提。

           不用跟佐助住在一起,小櫻著實舒了口氣。畢竟她曾跟他表白過,雖然他不喜歡她,但她嫁了給他哥哥,總是有點尷尬,要是每天都要見面,她真不知怎麼面對他才好。

           想起他在婚禮上那充滿侵略性的眼神,她的心不禁一顫。她不喜歡那個可怕的佐助,好像隨時準備毀掉身邊的一切似的。

           「要進去看看嗎?」

           柔和如春風般的嗓音在小櫻耳畔響起,吹散了她心中的不安。

她回以一笑,小跑步的走進房子裡,身後的男人見狀,唇角不由勾起一抹寵溺的笑。

           淺木色的地板,闊大的落地玻璃窗,別緻的花園……房子的佈置高雅、細緻而穩重,很有鼬的味道,小櫻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個新家,碧眸閃閃發亮,興沖沖地四處探險——

           身子驀地一輕,她恍了恍神,鼬已把她攔腰抱起,往樓梯走去。

           木製樓梯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響,像是急驟的音符,催迫她散亂的思緒回籠,隨著身子每一次顛簸,她的心也隨之起伏忐忑,快要蹦出胸口。

           鼬的髮絲落在她臉上,輕搔著她的肌膚,有種微癢的舒適感。抬頭仰視那張沉靜中泛著溫柔的俊臉,她下意識伸出雙臂環住他頭頸,在他懷中調整一個舒適的姿勢,全然信任的舉動換來他一抹讚許的淺笑。

           他輕而易舉的抱著她步上二樓,小櫻想起電子磅上可怖的數字,有點不好意思地道﹕「鼬大哥,我可以自己走。」今天的鼬大哥好奇怪,她快要被他一個個出人意表的舉動搞糊塗了﹗

兩朵紅暈在俏臉上薰染開去,猶如盛開的玫瑰,鼬低頭凝視她半晌,輕輕丟下一句﹕「這是習俗。」

意思就是叫她乖乖閉嘴,對結婚的人來說習俗最大,一切都要按規矩來。

再保持沉默她會緊張得發瘋,只好沒話找話說﹕「結婚的古怪規矩真多,要是再多結幾次,我一定會受不了﹗」

鼬頓住腳步,深深地凝視懷中那張帶笑的小臉,淡淡道﹕「我這輩子只打算結一次婚。」

她一愣,這股媲美北極圈的冷氣是怎麼回事?鼬大哥生氣了?

還未來得及思索是否說錯了話,下一秒她已平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鼬的長髮如潑墨般傾瀉而下,猶如一個烏絲織成的網,將小櫻困在其中。鼬的俊臉在她的視線裡放大,深邃的黑眸裡閃動著陌生的熾熱光芒,她的心怦怦亂跳,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他的手找著她的,與之十指交纏。

「新郎將新娘抱進新房,喻意新娘永遠都不會被別人搶走。」明明是玩笑的口吻,他的眼神卻如鷹隼般銳利。

小櫻噗的笑出聲,道﹕「鼬大哥也相信習俗啊?」想不到他這種自信滿滿的人也會在意習俗。

「當一個人想得到一樣東西,費盡心思仍沒有足夠的把握,很自然會尋找別的方法,無論那些方法管不管用都要一試,因為他已別無選擇。就算得不到,也已不能失去。」

小櫻眨了眨眼,有聽沒有懂。

他的臉在眼前放大再放大,淡淡的男子氣息吐在她臉上,她雙頰嫣紅,如酒醉般一陣微醺。

這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她要將自己毫無保留地交給他,與他身心交融……她雖早有心理準備,但當兩人如此接近的時候,她卻禁不住緊張。對於才獻出初吻的女孩來說,要在同一天獻出初夜,實在需要莫大的勇氣。

她無助地閉上眼睛,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

黑眸微微一閃,鼬出其不意地站起身,背對著她,溫和地道﹕「妳累了,早點歇息。」說罷離開房間,帶上了房門。

小櫻傻住,想不通鼬為何忽然離開,不過暫時能避開那令她緊張不已的肌膚之親也是好的。

無意識地握緊空空如也的纖手,手心裡還殘留著鼬的溫暖,她將白無垢換下,躺在床上帶著甜笑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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