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之塔

這篇是火影同人相關的處女作，值得懷念 T T 寫得比較渣，人物也很崩的

一、     重逢之章

     夜色沉沉，黯無星光，密雲將天空壓的很低很低，像是一堵快要塌下來的牆。四周一片靜謐，她清晰地聽得見冷風吹在他衣衫上的聲響，和自己急促的呼吸聲。一切發生在彈指間，來不及反應，來不及挽回，甚至連悲傷也彷彿凝住了。

一陣輕風吹過，一秒之前還背對著她的黑髮少年已閃身來到她背後，然後頸間一麻，她的最後一個知覺停留在隱約吐在頸間的溫熱吐息，以及那句——「小櫻，謝謝你。」

小櫻緩緩睜開眼睛，又一次從相同的夢裏醒來。

     冬日的暖陽穿過輕薄的窗簾，輕輕灑在小櫻的肌膚上，有股癢癢的溫暖感覺，她的心卻是一片冰冷。

     三年了。

     佐助的離去極為決絕，沒有留戀，沒有帶走屬於木葉的一片輕風，卻留給少女堅強的意志。從前只會躲在他身後，默默看著他和鳴人背影的她不再軟弱。她知道只有成長才能將佐助帶回木葉，只有成長才能保護重要的人，她的意志不曾如此堅定過。如今的她已是木葉裡數一數二的醫忍，火影綱手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那句「小櫻，謝謝你」一直迴盪在耳邊，只可惜她看不見佐助說這句話時的表情，最後定格在視線裡的只有那抹在黑夜裡格外孤單的身影。

佐助君，你要謝我什麼呢？

小櫻嘆了口氣，收拾心情展開每一天的例行工作，在忍村裡四處巡邏。

     「小櫻﹗」

背後忽地傳來一聲充滿元氣的大叫，那熟悉的嗓音令少女心神一顫，她急忙轉身，又驚又喜地奔向金髮男孩，「鳴人，你回來了？」

     金髮男孩咧嘴一笑，那抹耀眼的笑與木葉的陽光重疊，竟毫不遜色。他臉上依舊是那副頑皮愛鬧的表情，眼底卻隱隱透出以往沒有的成熟。

     「鳴人，你長得比我還要高了﹗」跟分別三年的摯友重逢，小櫻興奮地拉起鳴人的手，吱吱喳喳地問﹕「修煉成果還好吧？有沒有學會什麼厲害的絕招？」

     「我誰啊？我將來可是要當火影的，修煉成果當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不然怎麼將佐助帶回木葉？」鳴人反握住小櫻的手，露出招牌的笑容。「我好想吃一樂拉麵，小櫻一起來吧﹗要是佐助也在就好了。」

     佐助二字猶如詛咒一樣，木葉裡的人避之唯恐不及，就只有鳴人輕易宣之於口，彷彿佐助不曾離開過那樣。

     小櫻看著鳴人，碧眸裡難掩擔憂。「我們……真的可以將佐助帶回木葉嗎？」儘管她一直跟自己說可以的，一定可以將佐助帶回來，然而心底深處也反覆懷疑著——我真的可以嗎？

     「一定可以﹗」鳴人笑了笑道。

     「嗯，一定可以的﹗」鳴人雖然又笨又不可靠，卻是意外性第一的忍者，最重要的是他擁有跟她相同的意志——將佐助帶回木葉。

小櫻一掃三年來的陰鬱，換上堅定的笑容。現在佐助在做什麼？他還記得她和鳴人嗎？不管怎麼樣，至少讓她保護他，待在他身邊——

     ……

     隨著鳴人返回木葉，木葉和曉之間的戰鬥漸趨白熱化，小櫻正式告別平靜的修行生活，投入兇險萬分的戰鬥中。她和鳴人經歷重重考驗和險阻，從蠍的口中得到零碎的情報，並追蹤大蛇丸來到他的巢穴，首次在追尋佐助的道路上跨出一大步——

     佐井被兜和大蛇丸帶到一個房間之中，房間很簡陋，沒有多餘的傢俱和裝飾，只有一張床。他正暗自思索著房間的主人是誰，兜已自動奉上答案﹕「佐助，你看不見大蛇丸大人受傷了嗎？怎麼還不過來幫忙？」

     埋進陰影裡的黑影動了下，又若無其事的躺回去。

     這人就是……宇智波佐助？

     一片漆黑之中，佐井只看得見那雙閃著冷冽精光的眸子，暗部善於觀察的本能告訴他，那雙眼睛很危險，淩厲而野性，似是充滿嗜血的衝動，眸底卻是一片沉靜。

     他不知道從前的宇智波佐助是怎樣的人，但現在的他，對於深深相信著愛相信著同伴的小櫻和鳴人來說，簡直就像猛獅和白兔的組合，不可同日而語。面對這頭猛獅，單是一刻的晃神，就足以讓小櫻和鳴人萬劫不復。

     佐井無波的心湖不能自己地掀起了憂心的波瀾，自從跟小櫻和鳴人相處過後，他已無法時刻處於暗部要求的「沒有感情」的狀態。

     「起來，佐助。」兜一直都信不過宇智波佐助，與其說他不信任的是佐助本人，還不如說他不相信以佐助的才能實力，會甘願屈膝於大蛇丸大人，乖乖將身體奉上。只可惜大蛇丸大人過於相信宇智波佐助強烈的復仇心，不遺餘力的協助佐助修行，只希望別要是養虎為患就好。

「我不會醫療忍術。」一句話堵住了兜，黑影坐起身，一動不動的，一雙沉冷的眸子打量著眼前三人。

「佐助，你——」

「好了，兜，佐助說的沒錯。」大蛇丸制止了兜，臉上露出別有深意的笑。「我帶了份好玩的禮物回來。他叫佐井，隸屬七班，是你的候補。」

聞言，犀利的黑眸落在佐井身上，全然的止水不波。

「你就是佐助？」佐井走上前，嘴角勾起慣有的微笑。「鳴人和小櫻一直在找你，他們說這叫做羈絆。鳴人說你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情誼，他視你為兄弟。我說你是叛忍，小櫻狠狠地打了我一拳——」

慵懶的身影霍地起身，濃如墨色的眸子閃過一抹懾人的殺氣，染上了一片血色，三勾玉飛速轉動——

「砰」的一聲，佐井整個人飛了起來，狠狠的撞在牆壁上，緩緩滑落地上。

「閉嘴。」佐助淡淡的道﹕「再讓我聽到你提起木葉任何一個人，我就要你的命。」

佐助的語氣無一絲起伏，平淡的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卻沒有人敢質疑他話裡的真確性。

佐井和大蛇丸都以為佐助對昔日的同伴充滿著厭惡，在聽到鳴人和小櫻的名字時才會這麼憤怒。一向善於觀察的兜卻有不同的看法。佐井的話裡，似乎有某個詞兒觸動了佐助的「開關」，讓佐助冷漠的眼神出現了微妙的變化，他雖看不透是什麼感情，但可以肯定那絕不是厭惡。

佐助雖然脾氣極差，卻是個冷靜得可怕的人，至少兜從未見過他放任感情淩駕于理智之上，但剛才他顯然是動了真怒。這說明了什麼？又或者佐助在意圖掩飾什麼，才會突然對佐井動手，好轉移在場各人的注意力。

兜看不透這個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少年。從沒見過有人修行起來這麼拚命，那股即使將靈魂賣給魔鬼也要變強的狠勁令人心寒。不得不承認，除了學習忍術的天賦外，佐助連智慧也是一等一，而且非常冷靜，這三年以來替大蛇丸完成過數不清的艱難任務，難怪大蛇丸對他越來越信任。

即使這樣，也不能證明佐助的忠誠。佐助對大蛇丸不敬不在話下，每隔一段時間就獨自外出的行徑也很可疑，回頭他得再提醒大蛇丸才行。

這時，正思考佐助忠誠度問題的兜，渾不知木葉的勢力正在悄悄逼近。

     同一時間，經過一番努力，小櫻、鳴人和大和終於成功潛入大蛇丸的巢丸。

     「鳴人，小櫻，你們要留神點，一遇到危險一定要通知我。尤其是小櫻，妳是隊中的醫療忍者，我們會盡力保護你，不讓妳受傷。」大和一臉嚴肅地說，能不能找到佐助是次要的，最重要是保護這兩個孩子。

     「放心吧﹗大和隊長，我一定會保護好小櫻。」鳴人一拍胸口，露出自信的開懷笑容。

     小櫻心頭驀地一緊，想起另一個總是在保護她的人。佐助從不會像鳴人那樣，將保護她一事宣之於口，卻總是在她遇到危險時，第一時間擋在她面前，她已數不清被他救了多少次。每當佐助為保護她而戰，她總會患得患失，既心喜他保護她的決心如此強烈，又擔憂他會受傷，發現他身上的咒印後，更害怕他會在戰鬥中迷失自我。這跟鳴人保護她的感覺不同，對鳴人她只有對同伴的感激和關懷，對佐助是多了些女兒家細微的心思。

現在她已足夠強大，以後佐助和鳴人都由她來保護﹗

見小櫻神情恍惚，大和試著緩和氣氛﹕「其實小櫻根本不需要我們保護。鳴人，你知道嗎？小櫻是我們木葉有名的福將。」

「福將？什麼意思？」鳴人這三年來一直在外面修行，對木葉發生的事自然是一無所知。

「三年以來，除了跟曉的激戰外，小櫻執行過無數次任務，從來沒受過傷。大家覺得小櫻的運氣好得不可思議，就稱她為福將了。」

要知每個忍者執行任務前，都抱著「也許會死」的心態。不管多強的忍者都不可能每次都全身而退，像小櫻那樣三年內都不曾受傷的，簡直可以列為木葉的不可思議事件了。

     「從沒受過傷？想不到小櫻的怪力這麼厲害﹗」鳴人指著小櫻，哇哇大叫﹕「以後在小櫻面前胡鬧一定會沒命﹗」

     「別胡說，我才沒有這麼厲害，大家說得太誇張了﹗說來奇怪，每次差點被敵人擊中的時候，敵人總會忽然倒下去。」小櫻臉上微微一紅。

     在佐助剛離開木葉的那段時間，為了減輕對佐助瘋狂的思念，以及強逼自己成長，她幾乎成了出任務最多的下忍。那時她的實力尚未磨練好，又常在戰鬥中因想起佐助而分神，按理說受傷該是家常便飯，但不知為何就是奇跡地連頭髮也沒少掉一根。

     「好端端的，敵人怎會自己倒下？」鳴人一臉不以為然。「莫非妳明知打不過人家，就在他們面前擺性感姿勢，害他們吐昏過去？」

     「砰」的一聲，鳴人的慘叫緊接響起。

     「鳴人，別逼我在這裡教訓你﹗」她重重踩了倒臥在地上的鳴人一腳。

     「好了，別吵了。」大和好不容易分開這對歡喜冤家，一臉認真地道﹕「我們要先找到佐井，然後再想辦法將佐助帶回木葉。」

     聽到「佐助」二字，小櫻瞬即冷靜下來，碧眸閃過一抹堅定的神色。

三年以來，還是第一次這麼靠近佐助。不管用什麼辦法，她都要保護佐助，將佐助帶回木葉。

     ……

     小櫻渾身僵直，與居高臨下，記憶中的黑髮少年遙遙相望。日光肆無忌憚地傾瀉而下，逆光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自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肅殺伐氣勢卻教小櫻微微一顫。

     小櫻瞇著眼，被耀眼的陽光照得頭昏眼花，迷迷濛濛的想，這真的是佐助君？

     「小櫻。」

     這一聲叫喚很輕，熟悉的嗓音毫不留情地打破小櫻萬一的希望——他真的是佐助。他變得高大強壯，深邃不見底的黑眸多了以往沒有的沉穩、戾氣和譏嘲。他正高高在上的睨著她，冷硬無情的眼神教小櫻瞬間如墮冰窟，硬生生壓下上前抱緊他的衝動，僵在原地不能動彈。

「佐助君……」三年以來，她不斷設想再見到佐助時要說些什麼，但當他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腦中卻空白一片，說不出話來。

     佐助微一閉眸，暗暗用寫輪眼掌握住四周的形勢。

     再睜眼，他一瞬不瞬地打量著小櫻，視線在她肩膀的傷口上轉了一下，再往上移，定格在那張神情激動的小臉上，眸底如死水般沉靜。

     這時鳴人和大和已趕到，前者跟小櫻一樣熟悉佐助，這時看見這樣的佐助，不禁也呆住了。

     「是鳴人嗎？」佐助淡淡地看了鳴人一眼。「這麼說，卡卡西也來了？」時移勢易，今天的他不再尊稱卡卡西為「老師」。

     「卡卡西沒來，我是他的代理人大和。我們七班的任務就是將你帶回木葉。」大和暗暗評估佐助的實力，佐井身上帶傷，下手的人顯然是佐助，而佐助卻分毫無損，可見佐助的實力遠在佐井之上。再加上佐助此刻被四人圍住，以寡敵眾，神色卻平靜得嚇人，可見他對自己的實力充滿自信。高明的忍術加上冷靜的頭腦，他們這回遇到的敵人恐怕非常棘手……

     「這傢伙就是我的候補？」佐助的目光落在佐井身上，語氣依然是漫不經心。

     「鏘」的一聲，佐井拔出苦無，輕微的聲響打斷了不同的思緒，將在場各人硬生生拉回殘酷的現實。

     「佐井，你的任務果然是……」小櫻也是蓄勢待發，只要有她在，就不會讓佐井傷了佐助。

     「我的任務的確是暗殺佐助，但現在任務怎麼樣已經無所謂了。我只想以自己的意志來行事。妳和鳴人讓我回想起從前的那份感覺。」

     「又來了一個天真的傢伙。」佐助唇角揚起一抹嘲弄的笑。

     小櫻看到這抹未達眼底的笑，心中又是一痛。這真的是佐助嗎？

     「我雖然並不了解你，但鳴人和小櫻為了你拚死追到這裡，肯定是有什麼原因的。他們不想捨棄與你之間的羈絆，拚命地想維繫住這份感情。我無法完全理解，但是佐助你應該是能夠理解的。」

     「是的，我明白。」佐助淡淡地道﹕「所以才要斬斷。」

「為什麼……那個時候……那時候你為什麼不殺了我？你以為那樣就能斬斷一切了嗎？」鳴人激動地道。

「鳴人……」小櫻擔憂地看了鳴人一眼。

「理由很簡單，我不殺你，並不是因為無法斬斷你和我之間的羈絆。我只是不想用那傢伙教我的方法，來得到力量而已。」

「怎麼回事？」鳴人完全無法理解佐助的想法。

小櫻也摸不著頭腦，只是隱隱感覺到事情跟那個有著一面之緣的宇智波鼬有關，而且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她對佐助的事完全不了解。現在的佐助，離她好遠好遠……

     「沒必要告訴你。不過……有件事要跟你說，在終結之谷那時候……」

話未說完，眨眼間佐助已來到鳴人面前——在場沒有人能用肉眼捕捉到佐助的動作，更別說攔阻了。

     「說起來，鳴人你的夢想不是要當火影嗎？與其有時間對我窮追不捨，還不如去修行吧﹗對不對？鳴人。」

     「佐助君……」與佐助相隔只有數步的距離，小櫻的心跳不住加速。

     「所以，這次我一時的心血來潮，可能會要了你的命。」佐助語氣平淡，緩緩拔出腰間的劍。

     「連一個同伴也救不了的傢伙，又怎麼當得了火影？對不對？佐助。」鳴人平靜地道。

     佐助手起劍落，毫不留情的揮向鳴人——

     千鈞一髮之際，佐井閃身來到鳴人身後，抓住了佐助揮劍的手。

     大和覷準時機使用木遁忍術，數根木條飛向佐助——

     黑眸染上一層紅霧，眨眼間佐助的寫輪眼已準確無誤地計算出大和接下來的動作。

「千鳥流。」

藍色閃光縱橫交錯，鳴人和佐井被電流擊中，倒在地上。佐助一動不動，既擊倒了鳴人和佐井，連大和的攻勢也一拼化解，連氣都沒喘一下。

     單是使用千鳥已需要極大的查克拉量和極精細的查克拉控制能力，何況是全身都釋放出千鳥？小櫻徹底體會到現在的佐助有多強。

     看見鳴人和佐井倒地不起，小櫻一咬下唇，右手聚集查克拉，疾步往佐助衝過去——這次，我要靠自己的力量阻止佐助﹗

     佐助瞥見小櫻的身影快速移近，微頓了下，一絲複雜的神色在冷眸中一閃即逝。寫輪眼再次發動，冰冷的劍尖在陽光下閃出奪目的亮光。

     「那眼神……這傢伙太危險了﹗」大和見狀飛奔出來，擋在佐助和小櫻中間。

     「噹」的一聲，大和手中的苦無碰上了佐助的劍，藍光滋滋的纏上苦無，大和登時使不上力，只能眼看草雉穿透胸口，癱軟地上。

     「大和隊長﹗」小櫻失聲驚呼。

     鳴人勉強站起身，叫道﹕「佐助，為什麼要執迷不悔？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被大蛇丸奪走。」

     「那就順其自然好了。」佐助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好像在談論的不是他的身體。「對我來說，只要能夠復仇，無論是我，還是這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都無所謂。」

     「佐助君，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那是你的身體啊……」小櫻的心一緊，佐助怎麼一點都不珍惜自己？

     「說得明白點，現在無論是我，還是大蛇丸，都不是鼬的對手。要是把我的身體獻給大蛇丸，就能得到足以擊敗鼬的強大力量，我這條命，就隨便他拿去用好了。」佐助耐心耗盡，將草雉插在地上，雙手迅速結印。「我和你們再也無話可說，該做個了結了。」

     正當佐助想發動查克拉時，兜和大蛇丸閃身出現在佐助身邊，握住了佐助的臂膀。「住手。」

     「放手。」佐助冷冷地道。

     「你也知道目前曉的動向，我想讓木葉的人對抗曉。能多收拾一個曉的成員也好，畢竟受到曉干擾，你的復仇計劃也無法順利完成。」兜對症下藥，知道佐助最在乎的就是復仇。

     佐助看著木葉一行人，最後視線落在小櫻身上，良久才收回。

     「我們走吧。」

     「嗖」的一聲，佐助等三人已消失在小櫻等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