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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擁有優秀的查克拉感應能力和靈活的頭腦,香磷從以前起就是個拔尖兒的跟蹤高手,從未失手過,這回她終於踢到鐵板了。

        她尾隨了佐井三天,後者看似一無所覺,卻一直在耍著她玩,有事沒事就繞木葉散步一圈,專門挑那種一望無遺的大路走,跟蹤他一天比跟蹤別人十天還要疲累。

        佐來來到暗部總部前面,忽地頓住腳步,朝香磷藏身的地點輕淡地道﹕「辛苦了,要進來喝杯茶休息一下嗎?」

        香磷放棄再做無謂的掙扎,從暗處走出來,考慮著要不要掐著他的脖子猛搖,逼他說出小櫻的下落。

        當然她只能腦補下,不敢真的動手。不管鬥智鬥力,她都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佐助未免太看得起她了,怎麼會將這任務交給她處理?

        佐助吩咐她偷偷到木葉看看小櫻過的怎樣,來到木葉她才發現感應不到小櫻的查克拉,不用說是有人設下結界,不想讓別人透過這方法找到小櫻。她敢肯定藏起小櫻的百分之九十九就是眼前這個噙著人畜無害的笑容,肚子裡的壞水卻多得要溢出來的男人﹗

        「這幾天承蒙你如此『熱情』的招待,你再這麼客氣,我都要不好意思了。」香磷皮笑肉不笑地瞪著佐井看,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

        她幾乎翻遍了木葉每一寸土地,就只剩下暗部總部而已,如今他這麼大方地邀她進去,小櫻肯定不在裡面,這叫她怎麼交差?

        佐井淡淡一笑,不慍不火地道﹕「音之國如今亂成一團,香磷小姐若有閒情在木葉閒逛,還不如回去助宇智波佐助一臂之力。」

        「只要你願意合作,我立即就回去。」她勉強擠出一抹諂媚的笑,水月那笨蛋要是沒有她在身邊,不曉得會捅出什麼漏子來,想起就煩啊啊啊﹗

        「勞煩妳替我傳話,告訴宇智波佐助,醜女在我這兒很安全,他只要專心應敵就好,別再試圖找她了。學著相信她,莫要一錯再錯,緊迫盯人那一套只會將她推得更遠。等時候到了,她自然會回去的。」

        香磷認命地離去後,佐井從容地走進暗部總部,來到小櫻的房間。

        懷胎已近六個月,挺著大肚子的小櫻看起來有點憔悴,一雙碧眸卻是烔烔有神。

        「香磷剛來過。」佐井小心地扶小櫻坐下。

        小櫻渾身微微一顫,抬頭看著神色平靜的佐井,問道﹕「她說了些什麼?」

        「放心,還能讓香磷分身來找妳,證明局勢尚在佐助掌握之中。」佐井柔聲道﹕「我做了點手腳,讓她不會懷疑妳在暗部裡面,而且她已回去了。」

        小櫻吁了口氣,這幾個月以來她故意不跟佐井打聽音之國的局勢發展,怕聽到不利的消息,心情激動下會影響自己和寶寶的健康,現在聽到佐井的分析,半懸著的心才稍微放下。

        她不能讓香磷看見自己腹大便便的模樣,要是讓佐助知道她沒有打掉寶寶,肯定會不顧一切地趕來木葉找她,她不能讓他分心。際此關鍵時刻,只要下錯一步棋,就足以讓佐助滿盤皆輸。

        「妳要相信他。」佐井臉色一整,收起笑意道﹕「媽媽要是愁眉不展,肚子裡的寶寶也會變成苦瓜臉,或者像爸爸那樣一年四季都冷著臉,等寶寶長大了肯定會恨死媽媽。」

        小櫻被佐井裝模作樣的語氣逗得一笑,每次她因擔憂佐助的處境而展現愁顏,佐井總是會施盡渾身解數逗她發笑,在懷孕這段茫然無助的日子裡,他給了她滿滿的勇氣和希望。要是沒有佐井在身邊,她說不定早就捱不下去了。

        「我倒是比較希望寶寶像你那樣,總是笑容滿臉,個性溫柔體貼。」

        「這話要是讓佐助聽到,鐵定會氣瘋。」

        「老是冷著臉不說話,既霸道又任性,我真不敢想像寶寶要是像他會有多難搞。」

        小櫻臉上漾起一抹溫柔的笑,她忽然強烈地思念起佐助來,就算是冷著臉不說話的可惡表情也好,只要能看上一眼她就心滿意足了。

        他正在遙遠的音之國奮力退敵,她也要更加努力,讓自己和寶寶都平平安安。

 

 

        香磷將佐井的話一字不漏地轉告佐助,就在她以為佐助要大發雷霆的時候,佐助卻反常地沉吟不語。

        香磷頭一個反應是佐助已氣到說不話來,妻子躲在只有情敵才知道的地方,不讓他找到,以他佔有慾之強肯定無法忍受——

        「派一個傳信忍者到木葉去,替我傳話給佐井,感謝他對小櫻的照顧,他要是有需要協助的地方,儘管說無妨,我會加以配合的。」

        香磷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結結巴巴地答應一聲,便離開了書房。

        佐助看著窗外深沉的夜色,沒有她在身邊的夜晚,時間像是被凝住似的,過得格外緩慢。

        長時間的分離讓他更能理清自己的思緒,就像佐井所說,高壓逼迫只會將她推得更遠,如果待在木葉等待音之國內戰結束才回來是她的選擇,他會尊重她,忍著思念把一切搞定,再將她接回身邊。

 

 

        懷胎第八個月的小櫻比一般孕婦要虛弱得多,頻繁的孕吐將她折騰得死去活來,懷孕初期的豐滿不復見,在嬌小瘦弱身軀的襯托下,更顯得肚子大得嚇人。她跟重病病人沒兩樣,只能躺在床上靜養。

        這一夜,木葉罕見地下起大雪來,佐井最憂心的事情發生了。

        整整一夜都在混亂中渡過,佐井記不起自己是怎麼將羊水已破的小櫻送到木葉醫院,直到閃爍的紅芒刺痛了他的眼,所有人都叫他放開小櫻的手,他才驚覺已來到手術室前面。

        她虛弱得連站起來都是問題,怎麼承受得住生育之苦……佐井的心亂成一團,無法思考。

        「別擔心,我和寶寶都會平安無事的。」小櫻無力地握了握佐井的手,蒼白的小臉泛起一抹笑。

        她要遵守約定回到佐助身邊,怎麼能死在這裡?

        他暗吸了口氣,努力穩住情緒,伸手抹去她額上的冷汗,微笑道﹕「進去以前,先清算下妳欠我的舊債。」

        「你要什麼?」她看著他,握著他溫暖的掌心,心神自然而然安定下來。

        「只要妳平安無事,我們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要是妳做不到,不管妳到那裡去,我永遠都不會原諒妳。」

        看著那雙認真又擔憂的黑眸,她忽然很想哭,要是時間許可,她好想告訴眼前這男人,他對她到底有多重要,她又是有多慶幸有他在身邊,然而急遽的陣痛如潮水般襲來,她打起精神,勉強笑道﹕「我等著你給寶寶取個好聽的名字。」那些想要對他說的話,等她從手術室出來,會慢慢的、仔細的,一件件跟他說。

        手術室的紅燈閃爍不定,寂靜的走廊回盪著醫護人員進進出出的腳步聲。

        黑夜漫長得像是沒有盡頭,佐井維持著同一個姿勢,盯著手術室的紅燈不放,一小時,兩小時……不知過了多欠,紅燈熄滅了。下一秒,椅子上的男人已不見了。

        佐井衝進手術室,看見躺在床上閉著眼,胸口微微起伏的小櫻,眸光再轉向綱手抱著的嬰孩,他不禁長長地吁了口氣。

        「母女平安,是個可愛的小姑娘。」綱手看著懷中的女嬰,疲憊的臉上帶著欣慰的笑。「等麻醉藥的藥效過去,小櫻便會醒來,我想她第一個想見到的人是你。」

        綱手將女嬰交到佐井手中,笑道﹕「寶寶出生時沒有呼吸,媽媽一喊她,她就哭出來了。她是個跟媽媽一樣堅強的孩子。」

        懷中的小東西紅紅皺皺的,說不上可愛,小小的身子軟綿綿的,像是沒有骨頭一樣。發現小嬰孩正睜著眼骨碌碌地打量著他,一直苦苦壓抑的情緒如決堤的水一下子衝破了堤防,他低頭親了親她皺著的小臉,淚中帶笑地道﹕「歡迎妳。」

        小櫻醒來的時候,一縷陽光從窗外輕輕灑了進來,當她看見融在一片金光之中的佐井和嬰孩,激動得險些掉下淚來。

        佐井將女嬰抱到小櫻面前,笑道﹕「妳做得很好。」

        小櫻細心端詳著寶寶的五官,看到那雙靈活的黑眸,不禁溫柔一笑,「長得真像爸爸,希望脾氣不會跟爸爸一樣壞就好了。」

        就在小櫻產下女兒的同一天,曙光初綻的時刻,音之國的內戰結束了。

 

 

尾聲

 

        清晨的微風溫柔地掀開了窗帘,輕捲起層層漣漪。少了一層阻隔,熹微的晨光肆無忌憚地傾瀉了一地,在床上人兒的臉龐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從宇智波大宅二樓外面打開窗戶,修長的身影輕輕一躍,竟沒帶起半絲輕風,有如落紅委地,無聲無息。

        男人緩緩走到床邊,貪婪地凝視著那張沐浴在晨光中的恬靜睡容,平靜的黑眸泛起陣陣波瀾,就像這樣看上一輩子也不會厭倦。

        不知過了多久,粉髮女孩那雙猶如扇子般濃密的雙睫微微顫動,男人見狀,冷硬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淺笑,有點壞心地期待她接下來的反應,會是尖叫出聲,或者從床上跳起抱住他?

        小櫻揉了揉眼,從床上坐起,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小臉揚起一抹甜蜜的笑容,道﹕「佐助君,你回來了。」

        佐助被小櫻那抹久違的溫暖笑靨所震憾住,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發現她連丁點驚訝的反應都沒有,不由有點惱怒。

        她的語氣輕鬆平常,彷彿他們不曾分開整整半年,彷彿她天天都在跟他說「你回來了」,彷彿……她一點也不想念他。

        一直在思念對方的人只有他嗎?為重逢而狂喜的人只有他嗎?

        然而佐助的怨念維持不到三秒鐘,當那雙纖細臂膀緊緊環住他腰的剎那,他只覺得心裡某個角落軟軟的陷了下去,這段日子以來因音之國內戰而起的種種疲憊和煩躁在她的擁抱中消散無蹤。

        為了維護可笑且微小的自尊,他咬著牙忍住沒回抱她,淡淡地道﹕「我回來了。」

        「佐助君,我好想你。」

        唯有她,一句話就能讓宇智波佐助丟盔棄甲,徹底淪陷。

        他伸臂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明明只分開了幾個月,這個擁抱卻像是隔了一輩子般漫長,他以後都不會再放開她了。

        「如果妳真的有那麼一點點想我,為何香磷到木葉找妳,妳不乖乖隨香磷回音之國去?」他低哼一聲,那時尊重她讓她待在木葉裡,並不代表大爺他不會秋後算帳。

        「那時候……我沒辦法回去啦。」他怨夫似的口吻幾乎逗笑了她。她忍住笑,把小臉埋進他胸口,柔聲道﹕「才不是只有一點點,我一直都好想你。」

        她無法預料當他發現房間角落裡那個小東西時,會有怎麼樣的反應,所以盡量表現得柔順乖巧,要是待會他大發雷霆,也能多少博得同情分。

        「事情都解決了?」她笑著轉移話題。

        「嗯,都解決了。」他一語帶過了那場驚心動魄的激戰,甚至沒有提到冰月和三長老的下場,一來是不想將她牽扯進那些黑暗與血腥之中,二來也不想讓別的人事破壞難得的寧和氣氛。

        「你沒受傷就好。」

        感覺到懷中的嬌軀微微顫抖,佐助輕撫小櫻的粉背,附在她耳邊道﹕「我不是好好的嗎?」

        他的大手向下滑,在她腰肢上遊移,很快便發現不對勁。他出其不意地將她整個人騰空抱起,感覺到她那輕若羽毛的重量,不由皺了皺眉,不理她的抗議,將她放在床上。

        「妳怎麼瘦了這麼多?生病了?嚴重嗎?佐井到底是怎麼照顧妳的?連吃也吃不飽——」

        她哭笑不得地捂住他的嘴巴,吸了口氣道﹕「佐助君,我很好。事情有點複雜,我希望你冷靜點聽我說。」

        他拉開她的小手,黑眸染上濃濃的擔憂。「妳到底怎麼了?」

        「我沒有生病,只是——」

        「哇」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在房間裡響起,佐助還沒來得及反應,小櫻已從他懷中溜走。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妻子走到房間的另一邊,從那張很像嬰兒床的東西中抱起小小的嬰兒,溫柔地哄慰著,半晌洪亮的哭聲止住了。

        他緩緩走近妻子,當看見嬰兒粉色的小腦袋瓜,銳利的眼神不自覺柔軟了下來。

        「這是誰家的孩子?」

        「宇智波家的。」

        「沒記錯的話,整個木葉裡姓宇智波的,只有我一個。」

        「現在有兩個了。」

        「……」佐助怔住,嘴巴張的可以塞進一隻雞蛋。「妳……她……」

        小櫻被佐助罕見的驚訝表情逗得噗哧一笑,將嬰兒遞到他手中,柔聲道﹕「恭喜你當爸爸了。」

        佐助小心地抱住小女嬰,笨拙地搖晃著,看著那雙燦爛若星子的黑眸,心中一陣激動。

        本以為今生今世都不可能擁有的寶貝,現在卻待在他的懷抱裡,睜著好奇的大眼看著他,她是這麼的幼小,卻是不可思議的溫暖,充滿鮮活的生命力。

        這是他的女兒。

        他伸手輕撫那張小巧的臉頰,懷中的小東西小嘴一扁,哇地大哭出聲。

        小櫻見佐助笨拙的哄慰起不到半點作用,很不給面子地爆笑出聲,從他手中抱回嬰兒,輕柔地擦去小臉頰上的淚水,柔聲哄道﹕「寶寶乖,他是爸爸,妳要是討厭他,他會很可憐的。別哭了……」

        微小吵鬧的哭聲,溫柔耐心的哄慰,在佐助耳裡構成一首溫馨寧和的樂章。看著妻子抱著孩子柔聲哄慰,他眼中一熱,覺得眼前的畫面美得不可思議,那是世上任何畫筆都無法描繪出來的美麗。

        好一會小東西總算在媽媽懷裡乖乖睡著,小櫻的笑容卻在聽到佐助的話後徹底凝住了。

        「放下寶寶,我有話要問妳。」

        小櫻暗叫不好,將寶寶放在嬰兒床上,磨磨蹭蹭地來到佐助面前。

        被佐助如劍鋒般銳利的眼神盯得頭皮發麻,她垂著頭道﹕「我不是故意的。」她也不多說廢話,以佐助的精明肯定已猜到她沒有動流產手術。她偷睨他的臉,卻無法看透他是喜是怒,心兒不禁突突亂跳起來。

        「不是故意的?妳要是有意,豈不是十個孩子都生出來了?」

        「我只是不忍心把寶寶打掉……」

        「我們不是說好了?」佐助怕吵醒女兒,忍住咆哮的衝動,拳頭握得死緊,額上青筋隱隱勃跳。「妳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要是妳有個萬一,我……」她竟然瞞著他回木葉獨自產子,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她身邊,甚至一無所知,想像她在產房裡險死還生的景象,他不禁猶有餘悸地打了個寒顫。

        小櫻清楚地瞧見他眼中的驚恐與脆弱,心中一疼,撲前抱住他,道﹕「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你分心,不是故意瞞你的。」

        「妳可知道在我心裡,十個孩子都比不上妳那麼重要?」他緊緊地抱住她,在她耳邊一字一頓地道。

        「要打掉寶寶,你也很難過吧?我知道你也很期待寶寶出生,但為了我的安全,卻不得不狠下心打掉寶寶。我想讓佐助君擁有更多家人……」

        唉,看著那個同時擁有她的髮色和他的瞳色的小寶貝,還有眼前這個大剋星,他還能怎樣?即使強如宇智波佐助,面對這一大一小,也只有俯首稱臣的份兒。

        「笨蛋,我有妳就夠了。」他的心軟了下來,氣消了大半,嘆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她大喜,用力親吻他的臉頰,激動地道﹕「佐助君,我愛你。」

        他好看的唇角微微一揚,低頭封住她柔軟的唇瓣,直接用行動表達他滿溢的愛意。

        就在這陽光燦爛的早晨,在曾經失去重要東西的地方,宇智波佐助擺脫了追隨了他十多年的陰影,找到屬於他的另一半圓弧,併湊成一個美麗的圓。

 

—全文完—

 

感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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