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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某天小櫻終於碰見香磷,經過一番懇求與逼問之後,才弄懂當下的形勢有多險峻。

        那天佐助將昏迷的她自雪之國帶走,冰月醒悟到自己一直被佐助玩弄於鼓掌之中,怒極下與佐助徹底撕破臉。而音之國的三大長老也因佐助脫離掌控,拒絕娶冰月一事與佐助決裂。

        佐助前腳才離開雪之國,守在音之國的重吾已欄截到一名負責報訊的忍者,由此揭發冰月與三長老早有勾結,之前她兩度遇襲,就是他們的「裡應外合」所促成的,這可完美地解釋殺手的身份何以成謎,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出音之國國境。

        一連串的衝突令雙方的矛盾更明朗化,冰月與三長老已達成共識,要將佐助拉下音影之位,四人均非省油的燈,再加上他們背後的龐大勢力,這可說是佐助登上音影之位以來所面臨最大的考驗。

        「三長老行事不擇手段,且深悉佐助的能力,要對付佐助,必定會攻擊他最大的弱點,也就是妳。就算無法傷妳,做個樣子,總之能讓佐助心亂也是好的。不過妳儘可以放心,我們會盡全力保護妳的。妳要相信佐助,也要相信我們。」

        小櫻心下惴惴,雖早就猜到事不尋常,卻沒料到事情與雪影冰月,以及三長老有關。要是她不慎落入雪影和三長老手中,那麼這局棋佐助不用下就先輸了。

        難怪佐助不願跟她提起此事,就是不想讓她自責擔憂,胡思亂想。

        看來……計劃要提前實行了。

        晚上,佐助回到房間,見妻子又熬夜等門,不禁皺眉嘆息﹕「妳怎麼又……」

        話尚未說完,小櫻已飛身撲進他懷中,閉上眼在他胸前磨蹭著,輕聲道﹕「佐助君,我好想你。」

        「才分開十多個小時而已,妳會不會太誇張了點?」他哭笑不得地回抱她,環在她腰間的大手微微一緊。

        小櫻抬頭,見他臉上的微笑夾雜一絲詭異之色,呆了呆,問道﹕「怎麼了?」

        有如將領在巡視自己的領土,他的大手佔有性地在她腰間遊移,道﹕「妳好像長胖了。」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正苦惱著要如何解釋,佐助下一句話已徹底惹怒了她。

        「這裡也長大了。」他的眼神往下移,停駐在那個讓小櫻在意到不得了的部位,曖昧低笑道﹕「多長點肉抱起來才舒服,不然夜半醒來,我還以為自己抱著的是個男人。」

        她的臉氣得陣紅陣白,心情矛盾得要命,暗幸他的視線轉移到別處的同時,卻又暗恨不能狠狠揍他一拳發洩,真是啞子吃黃蓮,有苦自己知,無奈下只好含恨地瞪著他。

        瞧見她委屈又逗趣的表情,他低笑出聲,像摸小狗般摸了摸她的頭,道﹕「說起來妳最近吃的真多,足足是以前的雙份,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妳另外多藏了個人……」

        小櫻想不到佐助忙到這地步,還有心思跟夕子探問這些小節,不由暗叫糟糕,別無他法之下,只好使出絕招轉移他的注意力。

        她踮起腳尖,伸臂勾住他頭頸,紅著臉吻上他薄薄的唇瓣。

        佐助最愛妻子主動靠近自己,而她如此熱情獻吻還是頭一遭,他有多興奮可想而知了。

        他等了一會,對妻子慢吞吞的勾引感到不耐煩,索性低頭重奪主權,靈巧地撬開粉嫩的唇瓣,貪婪地挑弄她的小舌,直到她快要透不過氣,才不捨地鬆開她。

        當小櫻喘著氣,從意亂情迷中醒來,才驚覺自己已被抱放在軟綿綿的床鋪上,而佐助正含笑壓在她身上,用那種大野狼盯著可口小白兔的眼神看著她,盯得她遍體生寒。

        她怎麼會用這種笨法子?

        才剛從困境中解脫出來,卻又落進虎口之中,小櫻欲哭無淚地看著佐助,暗暗苦思脫身之計。

        「佐助君……」

        佐助壓在小櫻身上,交疊的身軀緊緊地貼合在一起。她曉得這時只要稍有動靜,鐵定會刺激起身上這條狼的「獸慾」,只好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怎麼了?」佐助輕吻她微紅的臉頰,心不在焉地問。

        「可不可以……」不要了?

        她眨著眼,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佐助親了親她的眉心,動手便要解她的衣服,道﹕「當然可以,妳想要什麼我都給妳。」

        自從啟程到雪之國以後,他再沒有抱過她,慾望積累了近幾個月,已接近爆發的臨界點。可是顧慮到她剛動完流產手術,心理層面有待恢復,即使再想抱她也忍住了。今晚她表現得這麼主動,他也沒必要再顧慮這顧慮那的。話說回來他竟然沒有注意到她也一樣急切,還要妻子做主動,他也太不體貼了。

        別擅自曲解別人的話﹗

        感覺他熾熱的唇瓣滑過臉頰,粉頸,逐漸往下移……小櫻急得快要哭出來,使盡全力想要推開身上的男人,卻憾動不了他宛如銅牆鐵壁的胸膛。

        「乖,別動。」他以為她在鬧著玩,嘆了口氣,以單手制住她舞動不休的小手,另一手再次襲上她的衣襟。

        「不要﹗我說不要﹗」

        小櫻忍無可忍地怒喝出聲,佐助終於停下了動作,雙眸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

        她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輕咳一聲道﹕「那個……我身體不舒服。」她要表現得自然一點,不能讓他起疑。

        「妳剛剛那一喝聽起來元氣十足,一點也不像身體不舒服。」他疑惑地道。

        「醫生說手術後的一段時間最好都不要……那個。」她紅著臉道。

        「原來妳在擔心這事。」他輕撫她滾燙的臉頰,道﹕「放心,我已問過醫生,他說沒有問題。」

        小櫻啞口無言,醫生是怕他追問下去,才會丟給他這個答案吧?實在太沒義氣了﹗

        感到他灼熱的呼吸吐在臉頰上,她清楚瞧見幽深黑眸裡閃爍著熟悉的炙熱情焰,每個晚上他想要她時,都是用這種眼神凝視著她。他在床第間一向強勢,除非她身體不適,否則他絕不容她有半分推拒之意。

        「佐助君,我腰疼,腿也疼,渾身都疼……」

        他伸手撫上她的大腿,溫柔地揉捏著,道﹕「那妳別動,讓我來好了,我會很小心的。」

        感覺到溫厚的大掌在身上肆意遊移,她的臉紅得快要爆炸。他怎麼能若無其事的說出這種話?他大概是忍耐太久了,不管她好說歹說,他就是不肯就此打住﹗

        只要他一碰她,她的腦袋就會熱烘烘的無法思考,得在自己還沒迷失前狠狠拒絕他才行。

        「佐助君,我們……聊天好嗎?」

        「等會再聊,就怕妳太累聊不下去。」佐助嘴角掀起一抹別有含義的笑,看得小櫻心肝兒一顫。

        「你每天都早出晚歸,我……不想你太累。」她裝出一臉擔憂的表情,小聲道。

        「我不累,妳別擔心。」他想不到她一再推拒,是擔心他會太勞累,心中不禁一陣溫暖。

        「我就是會擔心啊﹗」她坐起身,伸臂抱住他,埋首在他頸窩間,忍住羞澀在他耳邊道﹕「今晚我們先別那個……下次我會好好補償你的……這樣……」

        這番話太羞人了﹗說完她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已無計可施,現下她就像一塊被他咬在口中的肥肉,要他放開她,只好丟下更美味的誘餌。

        有點訝異於妻子的大膽,佐助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抬起她紅得像蘋果的小臉,道﹕「別忘了妳說過的話。」

        小櫻含羞點頭,先過了這一關再說,反正下次見面是很久以後的事,他大概也不會記得這種小事了。

        見小櫻將他抱得緊緊的,沒有絲毫放開的意思,佐助莞爾道﹕「宇智波太太,你把我勒得這麼緊,我都不能呼吸了。」

        先是主動親他,到他要抱她時卻東推西推的,就像把剝了糖紙的糖果送到他嘴邊,卻又不讓他吃。看到吃不到,對他這麼一個健康的成熟男性而言,簡直是活生生的折磨。

        明明每次親熱都會臉紅害羞老半天,卻說了那麼大膽的話,今夜的她真的很不對勁。

        雖然喜歡她主動靠近他,可是他討厭這種她就在自己面前,卻捉摸不透的感覺。

        「佐助君,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這輩子做過最對的事就是嫁給你?」

        佐助好笑地看著小櫻,當年不知是誰尋死覓活的不肯嫁他,天天嚷著要回娘家?現在卻說得如此輕鬆,好像她不曾抗拒過氣憤過似的。

        不過好話人人都愛聽,他也不會傻得去戳破這層牛皮,只是促狹地道﹕「那時我還不知道妳這麼會吃。」言下之意,要是早知道她是個吃貨,他也許就不會娶她了。

        就在他以為要捱妻子的拳頭時,她只是沉著臉不說話,半晌抬頭道﹕「佐助君,如果我不見了……」

        「什麼意思?」噙著笑意的俊臉隨即陰霾密佈,佐助犀利的黑眸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

        小櫻伸手撫平佐助眉間的摺痕,眸子柔和宛如一泓碧水。「假如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不會容許這種事發生。」他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嗓音低沉而堅定。

        「我說的是如果。」小櫻抬頭朝佐助一笑,道﹕「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不用擔心我,也不要找我。不管我去到多遠的地方,只要你相信我,我就一定會回到你身邊。」

        「不准胡說。」陣陣的窒息感緊扯著他的胸口,不安在心底悄然蔓延。

        他寧可要她待在他視線可及的地方,也不會相信那套即使分開了,她還是會回到他身邊的鬼話﹗

        「我們來打勾勾。」她伸出小指,笑看著他。

        「宇智波太太,妳幾歲了?」

        「這是約定,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她笑了笑,明明是玩笑的口吻,碧眸卻流轉著認真的光芒。

        黑眸閃過一抹銳光,佐助沉思半晌,伸出小指勾住她的,在暈黃的燈光映照下,兩個剪影合而為一,纏綿無限。

 

 

        當淡金的晨光灑進房裡,佐助睜眼的時候,房中一切依舊,懷中人兒卻已翩然不知所蹤。

        當視線移到綁了紅色緞帶的右手小指上,那醒目的蝴蝶結教他哭笑不得。

        佐助叫來香磷,淡淡道﹕「小櫻不見了。」

        「什麼?」香磷大驚失色,心中為小櫻擔憂不已。

        自從兩人和好後,佐助便不再限制小櫻的行動自由,現下小櫻利用佐助的信任偷走,佐助的震怒可想而知了。

        出乎香磷意料之外,佐助神色平靜,不帶半絲怒容,淡淡道﹕「她還沒有走遠。妳尾隨她身後,暗地裡護送她到木葉,別讓她出任何意外。」

        香磷傻傻地瞪著佐助,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佐助竟然沒有氣急敗壞地衝出去抓人,還要她幫助小櫻逃回木葉去?

        「你不去……接小櫻回來?」這「接」字只是說著好聽,其實她覺得用「抓」字會傳神得多。

        「等我好好回敬三長老和雪影後,自然會將她接回來。」黑眸掠過一抹教香磷心顫的寒光,佐助淡淡道﹕「等小櫻進入木葉國境,妳就全速趕回來,也該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

        雖然他和小櫻之間並無明言,但兩指互扣的剎那,已然心意互通。

        她不想成為他的負累,離開他到安全的地方去,就是要他在無後顧之憂下專心應敵。

        他就像一頭從囚籠裡釋放出來的猛獅,嗜血且充滿戰意,隨時準備將來襲的獵物撕碎。

        他好看的薄唇泛起一抹笑,內憂外患一起來也好,正好讓他把帳一併算了。

        「佐助,你要不要親自送她走?」香磷嘆道。

        「不必了。」他捨不得讓她離開自己身邊,要是多看幾眼,肯定會忍不住將她接回來,豈不枉費她忍著思念離開他的苦心?

        他輕撫綑在右手小指上的紅色緞帶,冰冷的瞳眸轉柔。

        我不會讓妳等太久的——

 

 

        木葉,暗部。

        當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佐井並沒有太大的驚訝。

        「佐井,對不起。你可以恨我的,要是你不想見到我,我這就走。」小櫻神色平靜,覆蓋在白袍下的小手卻不安地扭絞著。

        「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佐井掀唇輕笑,嗓音依舊柔和,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雖然抱著不管怎樣都要回佐助身邊的決心,但她心底卻是一片惶惑不安。此刻看見佐井溫柔如昔的眼神,感覺到他身上那靜如止水的氣場,她的心迅即安定下來。

        「我知道我不該來,也沒資格來,但這時候我只想到你。」她不安地看著他,不是擔心他不願意幫她的忙,而是怕他會恨她。

        他像陽光一樣溫暖了她,在她心裡沒有比他更可信賴的人,他對她的意義超越了友情和愛情。

        即使他和她之間已無可挽回,她還是不想被他怨恨。

        「還好妳來了,妳還是懂我的。」佐井微微一笑,道﹕「妳要是不來,我才真的會恨你。」

        他總是這樣,簡簡單單幾句話便讓她放下心來。

        她笑了,輕撫平坦的小腹,眸中閃爍著母性的光輝,道﹕「佐井,我懷了佐助君的孩子。佐助君不想讓我生下寶寶……」

        動流產手術的那天,為了讓佐助安心,她本想把孩子打掉,可是當醫生替她打針的時候,她的心猛地一緊,下意識揮拳一把打落了醫生手中的針筒。

        她喘著氣說了聲抱歉,閉上眼睛等待醫生為她注射,當針筒刺破皮膚那刻,針筒再次被她打飛了。如此三次,四次……她終於明白到自己下不了決心殺掉寶寶,也不忍讓佐助一輩子都背負著捨棄孩子的愧疚。

        領悟到這一點,她豁然開朗,半請求半威脅地,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讓怕佐助怕得要命的醫生讓她保住孩子,答應為她保密。

        她本想等肚子再也藏不住才偷偷離開佐助,找個地方誕下孩子,雪影和三長老的進逼只是讓她的計劃提前實行,懷著身孕的她不可能成為佐助的助力,只會成為他的弱點,而她絕不能拖累他。

        「放心,我不會讓他找到妳的。妳懷著身孕長途跋涉一定很累,今晚且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帶妳去木葉醫院做詳細檢查,飲食方面也要小心調控。接生的話,我想由綱手大人負責是最適合的……」

        聽著他有條不紊地為她做產前準備,她的眼眶不禁一紅,沙啞著嗓音道﹕「你為什麼不阻止我?」她本以為佐井會像佐助那樣勸她放棄寶寶。

        「妳很想生下寶寶對吧?既然妳無法捨下寶寶,那麼我能做的,就只有讓妳在準備最充足的情況下分娩。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陪妳一起面對。」他向來平靜的眼神微泛波瀾,語氣卻是充滿了溫柔與安撫﹕「我不會讓妳死的。」

        有他在身邊,她還有什麼好擔憂的?

        她的淚無聲滑下,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一句——「對不起……」

        他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淚,輕嘆道﹕「我做這一切並不是為了讓妳流淚。我總算將欠妳的都還清了。」

        「你欠我的?」

        「我欠妳一個選擇。」他深深凝視著她的淚顏,溫柔地笑了。「在雪之國我故意受傷,是想找機會解開妳身上的幻術,讓妳有重新選擇的機會。當然我不否認我也有私心,雖然早就察覺到妳愛的是他,我還是想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期望妳會回到我身邊來。」三年多前他沒有盡到保護她的責任,令心愛的女孩被迫嫁給佐助。她的無奈,她的別無選擇一直讓他耿耿於懷。她不能一輩子都活在幻術的迷障之中,唯有勇敢面對,才能找到自己想走的路。

        從沒想過有一天,他如水的溫柔也會凝聚成椎心的冰劍,狠狠刺痛她的心。他可以更自私一點的,為何到了這地步,他還要處處以她的感受為先?

        「那我欠你的,什麼時候……才能還清呢?」她泣不成聲地道。

        「放心,以後會有機會的。」佐井俊臉浮起一抹神秘的笑意,柔聲道﹕「別哭了,再哭下去,小心肚子裡的寶寶會變成愛哭鬼。」

        她破涕為笑,懷孕以來的不安在這一笑中消散一空,心裡充滿著強大的信念。

        為了佐助,為了佐井,為了寶寶,不管怎樣她都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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