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夕陽的餘暉將櫻的影子拉得長長的,牽絆住纖細的足踝,將每一個腳步都拖得緩慢沉重。

 

直到紛亂的心緒略略平靜,她才發現自己走錯方向了。她吸了口氣,一步一步走向春野宅的方向,閉了閉眼,回想適才意外看見的景象,不容許自己退避。

 

木葉就那麼點大,就算不是今天,也總會有一天碰到的。

                                          

她不曾見過那樣的老師,那平靜溫和的的黑瞳釋放出似悲傷又似懷念的濃烈情感。他面前沒有任何人,只有一個墳墓。

 

這會兒櫻有點恨自己出色的記憶力,不過是瞄了一眼,就清楚瞧見那墳墓上面放著幾株盛放的鮮花,四周修整乾淨,沒有雜草,明亮的墓碑反射著「野原琳」三個字。

 

心臟狠狠地收縮,她合上微張的嘴巴,收回視線,放輕腳步離去,沒有留下半絲痕跡。

 

老師,你有喜歡的人麼?

 

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一頓飯吃得迷迷糊糊的,她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麼,當捕捉到媽媽口中的三個音節,腦袋才稍稍清醒了些。

 

「明天會跟卡卡西老師碰面不?幫媽媽帶些土產給他吧﹗」

 

唇角微微一勾,櫻輕輕搖了搖頭。

 

 

居酒屋內,玄間看著接連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卡卡西,抓了抓頭,想開口勸說,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這樣不淡定的卡卡西,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卡卡西,這樣喝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

 

玄間欲言又止,卡卡西面罩下的唇瓣微微一揚,已然猜到對方想說什麼。不管是春野宅,醫院還是圖書館都找不到人,就連兩人約好一起出的任務,也找了別的醫忍代替她。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確定她在躲他。

 

他不記得自己有惹她生氣。他承認每次惹惱她都是故意的,想讓她的目光停駐在他身上,想看她臉紅羞怯,氣鼓鼓說不出話來的模樣。她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生氣的時候也就是罵他幾句,用的還是十年不變的台詞,再嚴重些會揍他幾拳解解氣,氣到頂點也就是生悶氣不和他說話而已。

 

躲著不見是第一次,躲得如此徹底,彷彿數天前那緊緊勾著他不放的纖細臂彎,撩撥得他心癢難耐的暖暖體溫,在空氣中洋溢的髮香,統統都是幻覺。

 

他想不通她為何在要躲他,還躲得如此徹底,唯一可能就是她察覺到他的心意……

 

一抹黑髮黑瞳的形影忽地在腦海裡浮現,卡卡西握著杯子的手一緊,眸色黯沉。

 

三十年的生命裡,卡卡西不曾有過如此濃重的不安感,他有上百種方式能讓匿藏的叛忍無所遁形,卻不知道怎樣才能找到她,也不知道找到她後該怎麼做,更加不敢往下想,要是她再也不願意見他……

 

櫻,妳就忍心丟下老師麼?

 

玄間見卡卡西這樣子,心想還不如發洩出來的好,也不再勸解,只是暗暗嘆氣,前陣子卡卡西和櫻出雙入對,櫻明明歡喜又甜蜜,怎麼忽然連見卡卡西一面也不肯?莫非兩人之間有什麼誤會?

 

看著趴在桌上的卡卡西,玄間心裡有了計較,拜託居酒屋老闆派人送口信到春野家之後,便快步離去。

                                              

 

27

 

卡卡西趴在桌上,心中暗暗苦笑,連酒這東西也跟他做對起來,想醉的時候,偏偏怎麼喝都不醉。

 

下一秒,熟悉的消毒藥水氣味鑽進鼻端,卡卡西心想總算醉了,酒果然是他的老朋友。

 

「老師……」

 

一聲輕喚傳來,他的心不由隱隱作痛。不知從何時起,他不再習慣孤單,甚至有點害怕孤單。這些天他深深體會到帶土失去琳到底有多痛,也比從前更能理解帶土的思考方式。無限月讀是不是好東西,實屬見人見智,比方說從此以後再也聽不見她喚他老師,看不到她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靨,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蒙住眼睛,摀住耳朵,活在有她在的無限月讀世界之中。

 

一雙纖細的臂膀嘗試將他托起,那溫暖又實在的觸感讓他有點分不清這是幻覺還是現實。

 

「唉,怎麼喝這麼多呢?」

 

他不敢睜眼,怕一張開眼睛,身邊如幻似真的一切便會消失,但大腦仍能憑藉她的嗓音自行勾勒出她皺著秀眉,不滿地噘唇的模樣。

 

她跟老闆說了幾句,客氣又委婉,技巧地暗示要是旗木卡卡西這傢伙再來酒喝,絕不准給超過三杯,敢給他第四杯的話,後果自負。

 

說完她又不樂意了,暗惱自己為嘛要管這麼寬,兀自咕噥道﹕「乾脆以後都不准再來了。」

 

櫻在心裡暗暗埋怨玄間,明明是跟老師一道來的,怎麼不照看著他?一點鄰居的道義都沒有。

 

對小丫頭來說,可不管有理沒理,對她老師不好的人都是壞人。

 

「起來了,酒鬼老師。」說著伸手便要扶他,她力氣雖大,但體形差距卻讓她不能輕鬆地拉他起來。

 

軟綿綿的身軀有意無意的磨蹭著他,帶著淡香的髮絲輕拂過他的臉頰,撩撥著他的心神。

 

他已厭倦忍耐,既是身在幻覺之中,何不恣意而為?

 

他舒臂將她擁入懷中,讓她每一寸曲線都跟他的貼合在一起,喉間發出一聲滿足的呢喃。

 

櫻驚呼一聲,發現差不多所有人都在注視著這邊的動靜,臉上不禁一紅,推了卡卡西的肩膀一下,卻掙不脫他銅牆鐵壁似的懷抱。

 

「不准動,老師還沒抱夠。」這是幻覺,他什麼都不用想,只管緊緊擁著她就好了。

 

感覺到老男人的鼻尖輕輕擦過頰邊,她渾身一僵,臉又是轟地一紅。混蛋老師該不會有戀母情結吧?都幾歲了?還嚷著要抱抱﹗

 

一名男客人見狀調侃道﹕「小姑娘,快把你老公領回家去,看樣子他不單想要抱抱妳呢﹗」

 

此言一出,一陣大笑聲在居酒屋內此起彼落,櫻又羞又窘,雖然搞不懂這人在說什麼,但聽語氣也知道不會是好事。她有種預感,要是說這不是她的老公,而是老師的話,這幫酒鬼肯定會笑得更大聲的,這地方果然跟她犯沖﹗

 

說來說去都是混蛋老師不好﹗

 

暗暗發誓以後就算他醉死在這裡,都不會再踏入此地半步之後,她忍住揪卡卡西耳朵的衝動,咬牙小聲道﹕「混蛋老師,再不放手的話,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這一招果然屢試屢爽,卡卡西以令人咋舌的速度鬆開了她,緊閉著的右眼於焉睜開,定定地看著她,眼眸裡閃過一絲她來不及捕捉的銳光。她隱隱覺得背脊泛涼,眨眼間他又變回醉眼惺忪的模樣。

 

是錯覺吧?她甩了甩頭,扶著酒鬼老師離開居酒屋。

 

28

 

 

幾乎是進門的剎那,櫻已被卡卡西拽進懷中,他抱得那樣的緊,似是要把她揉進骨血裡。她不適地掙扎了下,突地感覺一個又熱又硬的東西抵著自己,嚇得渾身一顫,反射性便要推卡卡西,可惜他的反應比她更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使力一拉,將顫抖的她緊緊摟住。

 

 

 

「又想逃麼?」

 

 

 

他怎麼可能讓她再次逃離?

 

 

 

熾熱的呼吸隔著面罩全噴在眼臉上,腦海一片空白,她驚惶地喚道﹕「老師——」

 

 

 

要說什麼呢?什麼都不准再說,他不想再聽了。

 

 

 

他要她完完全全屬於他,即使她心裡還住著佐助,只要他今後全心全意的寵著她,她一定會慢慢愛上他的。

 

 

 

他把她壓在門板上,堵住了她的唇,時而溫柔時而強勢地吻著她,溫熱的大掌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遊移著。腦際轟的一聲爆炸開來,意識到他脫下了面罩,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她什麼都看不見。

 

 

 

朦朧之間,她感到自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抱起,一步一步的往樓上走去,而他的唇沒有片刻稍離她。靈台僅剩的一絲清明讓她清醒了點,她雖然沒有經驗,也隱約猜的到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麼。

 

 

 

她不該乘人之危的,可是比起推開他,她更想緊緊抱著他,即使此刻他並不清醒,甚至有可能將她當成是別人。

 

 

 

自那天看到老師在野原琳墳前的模樣,她故意避著不見,就是想讓自己冷靜冷靜,思考往後該怎麼辦。

 

 

 

就算老師心中有著琳又如何?

 

 

 

野原琳已經不在了,老師的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她認為他比誰都更有資格擁抱幸福。可以的話,她還是想努力爭取老師的愛。要是有幸能伴在他身邊,心疼他受過的苦,她一定會加倍疼他愛他,讓他不再孤單。要是他們真的沒緣份,她也衷心盼望老師能找到相伴一生的知心人。

 

 

 

如果她的懷抱能溫暖老師,那又有什麼好猶豫的?

 

 

 

她伸臂摟住卡卡西,生澀地伸舌回吻他,熱情的回應教男人的身軀繃緊,黑瞳閃過一絲火苗。

 

 

 

肌膚與肌膚相觸的剎那,她緊張得顫抖不已,他的唇和手在她全身上下點火,慢慢的她的慌亂被他溫柔的哄慰撫平。

 

 

 

一股劇痛傳來,纖細的身軀彷彿被撕成兩半,她卻矛盾地感覺到充實和滿足。

 

 

 

「寶貝,很快就不疼了。」

 

 

 

細吻如雨點般落在她臉上,溫軟的嗓音帶著一絲懊惱和不捨,櫻覺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死去了。雖然老師喝醉了,但能夠被心愛的男人如此溫存地寵愛著,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再有機會了。

 

 

 

在攀登頂峰的剎那,激動的淚水落下,她低低地喊著老師,他將她抱得更緊,輕憐地吻去她的淚。

 

 

 

「我愛妳。」

 

 

 

發燙的身軀因這句話徹底冷卻,從雲端重重地摔下來,她的心如被利刃刮成兩半——

 

 

 

她只是替身而已。

 

 

 

心痛到極點,淚反而流不出來,她呆看著天花,一動不動的等待卡卡西在酒精的催逼下入睡。

 

 

 

不久一陣均勻的呼吸聲響起,她輕輕推開他,雙腳無聲著地,一股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她疼得冷汗直冒,找回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匆匆套上,頭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29

 

 

 

天上無月無星,深濃的夜色彷彿一個無邊無際的黑洞,將所有光源都吞噬殆盡。

 

 

 

木葉的街道上沒半個人,街燈零零星星的亮著,萬籟俱寂,只餘下呼嘯的風聲。

 

 

 

櫻吐出一口白煙,不假思索的隨著街燈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才走了一會,已無力的跪倒地上。

 

 

 

看了看四周的景物,混沌的腦袋在寒風吹拂下清醒了些,櫻認出這裡再向前走,就是放著琳墳墓的墓園。

 

 

 

人的潛意識真可怕,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的?

 

 

 

櫻苦笑了下,正欲提起虛軟的雙腿離去,一陣腳步聲在她身後響起。

 

 

 

轉頭的剎那,她不禁愣住。

 

 

 

先撞入視線的是一頭比夜燈還要奪目幾分的銀色頭髮,一雙異色雙瞳炯亮有神,五官輪廓沒有絲毫瑕疵,彷彿是用最精巧的雕刻刀小心翼翼鑿成似的。那道橫跨左眼的疤痕沒有破壞這張臉的完美,反而使這種如夢似幻的美更具真實感。

 

 

 

那雙眼睛,她好像在那裡見過……不可能,她要是見過這張臉,又怎麼可能忘的了?

 

 

 

莫非世上真的有幽靈?原來幽靈長得這麼好看,難怪可以把人的魂魄勾走了。

 

 

 

櫻一時忘了憂傷,傻傻地盯著那幽靈看。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那雙好看的眉微微蹙起,唇抿得死緊,白白糟蹋了那張出色的臉。

 

 

 

當那張好看得罪惡的臉在面前放大,櫻這才驚覺自己被橫抱而起,他的懷抱很溫暖,不管是觸感還是氣味都異常地熟識,她差點便依循本能靠進他寬闊的胸膛裡。

 

 

 

就在她驚訝幽靈也有體溫的時候,帶著責備與無奈的低沉男聲響起——

 

 

 

「怎麼自己一個人跑出去,也不跟老師說一聲?」

 

 

 

這聲音……櫻的嘴巴張得大大的,蹦不出半個字來。

 

 

 

「冷嗎?」緊緊抱著失而復得的女孩,卡卡西盯著那張傻乎乎的臉蛋兒看,估摸著她一時半刻回不了話,便握住她的手,那冷冰的觸感讓他的眉皺得更緊了。

 

 

 

「……老師?」

 

 

 

卡卡西這才想起自己忘了戴面罩,原來丫頭呆了又呆是因為這張臉。他知道自己長得很不錯,可長什麼樣子也好,不過是眼耳口鼻而已,能用就好,他本人對此無感,但櫻髮女孩著迷的眼神卻使他開始喜歡上這張臉了。

 

 

 

眸裡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他故意把臉湊近她,輕笑道﹕「是的,還滿意嗎?」

 

 

 

心兒突突亂跳,她吞了吞口水,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老師怎麼沒戴面罩?」

 

 

 

「起來看不見妳,我嚇壞了,哪裡還記得戴面罩?」卡卡西俯身以額抵著她的額,暖融融的氣息拂在她頰上。

 

 

 

四目交投,櫻清楚地瞧見他眸裡的擔憂,聽見他急遽的心跳聲……老師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心她,這認知讓她的心莫名地地揪緊,她垂下臉道﹕「老師,放我下來,我要回家了。」

 

 

 

「妳還不能回家,我們得談談。」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強逼她對上那張極具殺傷力的臉。

 

 

 

「呃……我……」她的腦袋亂成一團,無法思考。

 

 

 

「就這樣說定了?」唇角微微一翹,溫和的笑意猶如春風劃過翠綠的草原,與適才攏眉的表情相比,又是別有一番風情。

 

 

 

「嗯……」再大的意志力也敵不過美色的蠱惑。

 

 

 

 

 

30

 

 

 

卡卡西走進屋內,依然沒有放下懷中女孩,櫻想起不久前才在這裡被他親吻,然後……她渾身發燙,不自在的道﹕「老師,我可以自己走。」

 

 

 

「然後腿軟倒地?妳也不想想我家可憐的地板,要是撞壞了,我可跟妳沒完沒了。」他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把她的抗議全瞪了回去。這丫頭真敢說,他都還沒跟她算帳。明明疼得走不動了,偏要耍倔走那麼遠,要是他找不到她,她豈不是要在外面吹上一夜冷風?

 

 

 

他將她放在床上,自然又不失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髮﹕「乖乖待著。」

 

 

 

房間裡充斥著一股濃郁的甜香,床單凌亂不堪,那些火熱的畫面在腦海裡一一重現,親密又曖昧的氣息薰得她滿臉通紅。

 

 

 

「熱水好了。」

 

 

 

卡卡西一眼便看穿她在想些什麼,說完不等她回應,把她抱進浴室裡面,看著她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低聲問﹕「要我幫忙嗎?」

 

 

 

她慌亂地搖搖頭,卡卡西也不勉強她,遞給她一件浴袍便退了出去。「小心點,有事就叫我。」

 

 

 

裊裊的煙氣包圍著她,她握著浴袍出了好一會神。

 

 

 

老師的酒醒得也太快了吧?自進屋以來,卡卡西就沒有再自稱「老師」了,莫非……他不想再當她的老師了?

 

 

 

她就像個小嬰兒似的被他拎來拎去,連一步路都沒走過,他、他還說要幫她洗澡——

 

 

 

白嫩的臉頰被熱氣蒸得紅紅的,老師怎麼一點也不忌諱,好似兩人發生親密關係,他幫她洗澡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可她只是他的學生啊。

 

 

 

況且他把她逮回來,不是要跟她攤牌麼?做這些事就不怕她誤會?

 

 

 

泡進浴缸的剎那,身體的不適感大減,她舒服得幾乎落下淚來。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今晚發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待會她要告訴老師,那些都是她自願的,他沒必要感到內疚。

 

 

 

櫻緊揪著浴袍下擺,神情有點不安。卡卡西的浴袍穿在她身上鬆垮垮的,使她看起來益發嬌小,微微敞開的襟口隱約可見他烙下的痕跡。看著她嬌憨可愛的模樣,他的眸色逐漸深沉,比起聊天他更想將她緊緊揉進身體裡,但他們之間的問題必須盡快解決,而且她也需要休息。

 

 

 

她才走了兩步,他已上前把她抱起放在床上,飛快地拿被子裹住那具讓他無法集中精神的纖細身子,握著她的手,道﹕「還疼嗎?」

 

 

 

紅著臉搖了搖頭,她一時拿不準該不該抽回自己的手。那張 沒有瑕疵的俊顏沉靜而溫和,看不出絲毫怒意或是悔意,這時她更深切體會到年齡和閱歷的差距。同樣是面對意料之外的一夜情,老師是那樣的從容不迫,她卻窩囊得只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

 

 

 

「對不起,我太粗心了。」

 

 

 

正欲道歉的櫻訝然抬頭,卡卡西輕嘆了口氣,道﹕「我該抱抱妳陪妳說話,至少該讓妳洗個熱水澡。」他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裡寵著疼著,卻沒有顧好她,反而讓她在女孩蛻變成女人的寶貴初夜裡嚐進疼痛和委屈。

 

 

 

體力上的消耗並不大,只能說失而復得,徹底擁有她的感覺實在太美好,一直緊繃著的神經放鬆下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睡得前所未有的安心,連她離開了也一無所覺。

 

 

 

暈黃的燈光下,卡卡西的臉龐彷彿鍍上了一層暖暖的光,眼神溫存,她看得呆了,他說的那些話顯然都化成了耳邊風。

 

 

 

他嘆了口氣,認命地把面罩戴上,接下來要說的可重要了,不戴上這個他們無法好好說話。

 

 

 

「怎麼不說一聲就跑了?妳在生我的氣?」他把玩著她的小手,語氣溫和,眼神卻是不容逼視的犀利。

 

 

 

她怎麼會生氣?只是怕老師醒來會露出討厭或者不敢置信的表情,那樣她的心會很痛很痛的。

 

 

 

見她堅定地搖頭,他鬆了口氣,道﹕「那接下來咱們談一談責任的問題。」

 

 

 

「責任?」她歪著腦袋,碧眸裡盛滿不解。

 

 

 

「對,妳可不能不負責任。」

 

 

 

她該負什麼責任?是要她認錯麼?

 

 

 

「我知道老師喝醉了,不曉得對象是我……對不起……」

 

 

 

卡卡西總算搞懂她為何要夜半出走了。從她毫無保留的回應,他已可百份百肯定她愛他,而且愛到願意將自己交給他的地步,關鍵是她以為他醉的搞不清自己抱的是誰。

 

 

 

看著她萎靡的小臉,他忖度著要是說出自己裝醉會有什麼後果,再三衡量之後,還是決定不說,要是她生氣不理他,他又要守多少天活寡了?

 

 

 

他輕咳一聲,道﹕「其實我也沒醉得那麼厲害,我一直都知道那是妳。」

 

 

 

她傻住,「這怎麼可能?你喜歡的不是……」琳嗎?

 

 

 

「妳。」他微一傾身,蜻蜓點水的在她唇上烙下一吻,低啞地道﹕「這樣證明夠不夠?」不夠的話他很樂意做更多更多,做到她願意相信他為止。

 

 

 

唇上還殘留著他的餘溫,她被他突如其來的告白炸得愣住,說不出話來。

 

 

 

「妳身體不舒服,咱們先睡一覺,關於負責任的問題明天再談。記著,妳是我的初戀,要是敢始亂終棄,可是會遭天譴的。」

 

 

 

什麼?初戀?這麼說那些她吃著又酸又苦的醋都是白吃的?

 

 

 

腦筋打結之際,卡卡西已將她緊緊摟入懷中,輕拍她的背,笑道﹕「睡吧。」

 

 

 

經歷了十六年以來最刺激的一夜,情緒大落大起,櫻再也不敵疲倦,在卡卡西溫暖的懷抱裡安心地合上眼簾。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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