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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天了。

           看著窗外的景色,鼬沉靜的心湖難得地泛起一絲煩躁。自他住進醫院以來,小櫻每天都會來。很反常地,她竟然連續五天沒來了。這種感覺就像每天都可以吃到佳餚,卻忽然什麼都沒得吃一樣,很不習慣。

           這幾天他總是不能自控的想起她,有她陪在身邊的美好感覺令他一再沉溺,甚至想過就這樣下去也不錯。

還以為她跟別人不同,不會輕易的放棄他,原來……沒有分別。既然如此,那她為何要朝他伸出手呢?

心,再次煩亂起來。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宣告鼬的期望再次落空。他輕易分辨出來人是代替小櫻照顧他的靜音。靜音的敲門聲規律而緩慢,小櫻則是先聞急驟的腳步聲再聞敲門聲,而且敲門的方式很……活力十足。

「鼬先生,今天身體還好嗎?」靜音雙眸在接觸到鼬時,閃起柔和的光芒。

看到鼬的第一天,她就被他身上那股成熟淡漠的男性魅力所吸引。她沒有小櫻那種熱情活力,一直找不到機會接近鼬。這幾天小櫻不在,她把握機會,一找到空檔就來看他,希望能跟他多說幾句話。

鼬點點頭表示身體無恙,微垂眸掩飾見不到小櫻的複雜心緒。

鼬冷淡的反應令靜音很沮喪,小櫻照顧他時,他雖然一樣沉默,還是會開金口說幾個字,偶爾那雙冷漠的黑瞳裡甚至會流露出些微笑意,可是面對他人時,他隨即築起那道冷硬的心牆,不容許任何人靠近。

不是小櫻就不行嗎?只要她跟小櫻一樣,每天都過來,他會不會也像接受小櫻那樣,習慣她的陪伴?

靜音下定決心要為自己的戀情努力,只要用心,他一定可以感覺得到的。眼角瞥見桌上已枯萎的櫻花,她溫和地道﹕「我帶了一束百合來,替你換掉這些枯萎的花。」

「別碰。」

靜音正要觸碰到花瓶的手頓住,為鼬激烈的反應感到驚訝。其實這反應出現在別人身上,絕不會跟「激烈」沾上邊,可他是宇智波鼬。他一向冷靜得驚人,從不輕易將情緒表現在臉上。可是剛才她清楚地感覺到他語氣裡那股淡淡的不悅,可見這些枯枝對他來說很重要。

不過是些枯萎的花兒,他有必要這麼緊張嗎?好像被別人動到什麼寶貝似的……

不久靜音帶著盛開的百合和愛慕的心意,失落地離開了病房。

鼬自是看清了靜音的表情,心湖依舊平靜如鏡。

別人的事,他從來不放在心上。

轉頭看著枯萎的櫻花,鼬腦海裡浮現起小櫻說要他照料花兒的時候,臉上那溫柔又鼓勵的笑容

……要是它們枯萎了,我可是會生氣的。

這些櫻花,會不會跟他一樣,等不到她的到來?

鼬下意識拿起花瓶,閉上眼,回想小櫻施行醫療忍術的情景,右手虛按花瓶,一陣白光閃起,枯萎的櫻花剎那間恢復生機,開出一朵朵粉色的花蕾。

 

           第六天,來照顧鼬的仍然是靜音,鼬的心又是一陣失落。

           忽然,他聽到走廊傳來兩個人的腳步聲,眼裡閃過一抹喜色,迅即消沒不見。

           小櫻隨著綱手走進病房,看到鼬立即露出一抹笑,令備受冷落的鼬心理平衝了點。

           「小櫻,妳怎麼來了?妳不是……」靜音的表情難掩驚訝,好像小櫻不該出現在此處似的。

           小櫻微微一笑,朝靜音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轉向鼬道﹕「鼬大哥,這幾天我有事要辦,所以沒來看你。你的身體沒大礙吧?」

           鼬搖了搖頭,發現小櫻的臉色有點蒼白,道﹕「妳的臉色不太好。」

           此言一出,綱手和靜音臉上都露出驚訝之色,鼬竟然也會說這種關懷的話。

           「沒事。」小櫻笑著搖頭,道﹕「奇怪了﹗我沒來六天,怎麼櫻花還開著?是靜音師姊換的嗎?」

           靜音神色一黯,搖了搖頭。

           鼬守著那花瓶就像守著寶貝似的,怎麼會讓她碰?可是說也奇怪,昨天櫻花明明枯萎了,鼬又沒離開過病房,那花是誰換掉的呢?

           「那就是鼬大哥很用心照顧櫻花了。我早就說你做得到的,看花兒開得多漂亮,這些都是你的功勞﹗」碧眸裡閃著欣喜的光芒,小櫻綻出一抹甜笑。

           鼬不語,靜靜地凝視著小櫻那比花還要美麗的笑靨。如果盛開的櫻花能換來這麼美的笑顏,即使要耗盡身上的查克拉,他也會讓世上的櫻花盛放。

           綱手眼尖地注意到鼬的異樣,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我今天帶了櫻花來,也拜託鼬大哥照顧了。」小櫻走上前欲將櫻花枝條放進花瓶內,腦際一陣昏眩,足下一軟,毫無預警地倒下了。

           綱手和靜音一驚,正要上前扶起小櫻,卻慢了一步——

           坐在病床上的鼬不知何時來到小櫻身旁,一把抱住了她。

           鼬一雙黑眸銳光閃閃,密密實實地在小櫻身上巡梭,再細微的地方也沒有放過。

           嗅到鼬身上淡淡的男性氣息,小櫻接觸到他幽深的眸光,心跳忽地加速,沒來由的臉上一紅。

           「哪兒不舒服了?」鼬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我……沒事。」小櫻搖了搖頭。

           「小櫻這幾天到了葬雪崖,那兒環境險惡,既有山嵐瘴氣,又多毒蛇猛獸,我勸過她別去——」綱手緩緩地道。

           「師傅﹗」小櫻連忙阻止綱手說下去。

           「為什麼要到這麼危險的地方去?」鼬看著小櫻,眸裡帶著幾分責備之色。

           綱手不理小櫻的反對,逕自說下去﹕「她到葬雪崖是為了採一種稀有的草藥——日月草。這種藥對你的病很有幫助,她不理我們的反對偷偷去了,結果被毒蛇咬了一口,還從山坡上掉下來,弄得渾身是傷。她回來後還堅持要照顧你,我當然不許,但今天還是拗不過她,讓她來了。」

           鼬拉起小櫻的衣袖,發現白晢的手臂佈滿大大小小的傷痕,雖然已開始癒合,依然顯得觸目驚心,大手微微一顫。他輕按住小櫻的臂膀,一股溫和的查克拉隨即罩住小櫻全身,傷口瞬間癒合,餘毒也徹底清除。

「鼬大哥,謝謝你。」小櫻不懂鼬做了什麼,卻猜得到他在治療她身上的傷勢。

綱手見狀,不能置信地衝到鼬面前,激動地問道﹕「這是醫療忍術?你是怎麼辦到的?」

不是她自誇,放眼當今五大國,她的醫療忍術乃是最頂尖的,無人能及。可是,醫療忍術終究也只是醫療忍術,不是魔法也不是神技,只能加速傷口的復原,未能根治傷口。因此,她為小櫻治傷時,小櫻身上的傷是好多了,卻未完全復原。

可是,鼬剛才露的那一手,否定了她一直以來的認知。原來醫療忍術也可以徹底治療傷勢和劇毒。

鼬本不欲回答,但見小櫻雙眸閃亮的看著自己,似乎很好奇,便淡淡地道﹕「這是凝聚查克拉在身體哪個部位,和掌握性質變化的問題……」

鼬說完,烏鴉在頭頂飛過,小櫻、綱手和靜音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樣的呆。

身為木葉最卓絕的三大醫療忍者,她們竟然有聽沒有懂。

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差別嗎?

想到只要引進鼬的技術,便能大幅改善木葉的醫療忍術水平,綱手心中的興奮自是不言而喻。

「鼬,你離開曉以後,總要生活吧﹗你要不要當我們醫療部的副部長?工資比照火影的夠不夠?不夠可以再加。只要你教木葉的忍者使用剛才那種醫療忍術……」

靜音一怔,工資比照火影的話,就是她和小櫻的薪資的十多倍。

「師傅﹗」小櫻叫住綱手,一臉認真地道﹕「鼬大哥才不要當什麼醫療部副部長﹗」

「他還沒回答,妳又怎麼知道他不願意?」

「小櫻,綱手大人的話也有道理,我們的確很需要鼬先生的協助。」靜音也幫忙勸說。

「鼬大哥不會答應的,我們約好了,要一起找出他想做的事。」

「什麼見鬼的約定?有提升木葉的醫療水平那麼重要嗎?」綱手嘆道﹕「小櫻,妳知不知道那是多麼偉大的發明?有了這個,我們木葉的醫療忍術一定會突飛猛進﹗」

「那是很重要很重要的約定,當然比提升木葉的醫療水平更重要了﹗」碧瞳裡盛滿堅定之色,即使面對的是師傅和師姊,小櫻也擺明半步不讓。「你們怎麼還不明白?你們想做的事,不等於是鼬大哥想做的。不管鼬大哥有多聰明有多厲害,他都沒義務滿足你們的期望﹗你們就不能放過他,讓他找出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她受夠了﹗為什麼這些人總要將自己的期望加諸在鼬大哥身上?難道他是天才,就非得加入暗部?就非得當醫療部副部長嗎?

看著跟綱手和靜音爭辯的櫻,鼬的心微微一顫,似是有什麼東西,碰觸到他所不知道的,心裡某一處柔軟之地。

身邊的人總是對他說,鼬,你是天才,你應該怎樣怎樣,就連佐助也一直拿仰慕的眼神看他,從沒問過他想做什麼。從來沒有人像她那樣,說就算他是天才,也有權選擇做什麼,或不做什麼。

原來這就是被人關心著、在乎著的感覺,好像有個暖爐在他身體裡,將他的心燙得暖暖的。

           小櫻等三人正吵得面紅耳赤,沒有人注意到,鼬冷峻的唇角正緩緩揚起,眸裡更閃動著前所未有的柔和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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