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偌大的篝火照紅了半個夜空,喧鬧聲和歡笑聲不絕於耳,放眼看去盡是一張張滿足的笑臉。在簡陋的戰場上,所謂的配樂就是一陣敲擊的聲響,雖然簡單卻充滿活力,令這荒蕪的野地生色不少。

 

卡卡西見櫻神色興奮地東張西望,不禁微微一笑。他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護住她,以防她被來來往往的人群擠到。

 

兩人繞到離綱手、靜音和鳴人等人遠遠的另一邊去,櫻固然是興高采烈,卡卡西是第二次到來,期間相隔了一小時,心情卻是天差地遠。一小時前他跟敬酒的人微笑攀談,身體在這裡,心卻飛到不遠處的醫療後備隊。縱然在應對上找不到半分瑕疵,他卻隱隱感到煩躁,大概是源於對小女孩的牽掛。

 

如今身邊不過是多了個要他照顧的小麻煩,這篝火晚會竟變得順眼得多,他甚至能以輕鬆和享受的心情去看待,這種渾身放輕了的感覺,他已不記得多久沒有感覺到了。

 

卡卡西一手托住櫻的腰,讓她受傷的左手搭上他的肩膀。他握住她的右臂,輕鬆地抱住她轉圈,雖然節奏比身邊的人慢得多,修長有力的肢體舞動時竟是出乎意料的優雅好看,就算是身為初學者的櫻,也看的出他跳得相當不錯。

 

她不曉得不良老師是怎麼辦到的,在領著她旋轉的同時,既巧妙地避開了身邊雙雙起舞的人,也沒碰到她幾乎佈滿全身的傷處。

 

跟他跳舞她不用使力,只是被他托著轉來轉去而已,眼珠子既然閒著,就發現了不少八卦……那邊的玄間前輩又換女朋友了,老師卻依然是光棍一條。話說回來,怎麼沒人喜歡老師?老師雖然偶爾有點不正經,不修邊幅,但絕對比玄間前輩溫柔帥氣多了。老師這樣的好男人也沒談過戀愛,木葉的女人眼光也未免太差了﹗難道是因為他戴面罩的關係?可是這樣看起來不是更有種神秘的魅力麼?老師單看眼睛就夠漂亮了。還是……喜歡他的人多的是,他卻一直受困於過去,心裡早裝著別人?

 

瞧見懷中的小女孩走了神,卡卡西略微皱眉收緊扣在她腰間的臂膀,湊到她耳邊道﹕「怎麼盯著玄間瞧?」

 

迎上卡卡西深邃如子夜的眸子,櫻將到嘴的疑問硬生生吞回肚子裡,在她和老師靠得這麼近的時刻,她不想問那些問題,也不想知道答案,下意識便選擇了迴避。

 

「玄間有長得比老師帥嗎?妳幹嘛眼也不眨的看著他?」他委屈地道。

 

「我怎麼知道是你帥還是玄間前輩帥?我又沒看過你的臉﹗」櫻好氣又好笑地道。

「玄間那種水平的,老師就算戴著面罩也比他帥。脫下面罩進一步打擊他那種缺德事,老師不屑做。」

 

櫻噗的笑出聲,老師有時候真像個孩子,她什麼時候說玄間比他帥了?就算戴著面罩,她還是覺得老師比較帥,老師的眼睛可是她見過最美的,只是裡面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緒,總讓她害怕陷進去就爬不出來。

 

雖是這麼想,她卻不會宣之於口,免得他把自己捧上天去了。

 

玩了整整一小時,卡卡西見櫻臉上隱隱透出倦意,便扶她到旁邊休息。櫻難得可以放開懷抱玩樂,又不想跟卡卡西分開,自是捨不得回去。她強打起精神跟卡卡西聊天,開懷地笑著,希望將眼前的美好一直一直延續下去。

 

卡卡西悄無聲色的把從她的忍具包裡偷來的安眠藥放進果汁裡,遞到她手中。

 

櫻喝下果汁後,不久便昏昏欲睡,卡卡西寬心地一笑,抱起她便往醫療後備隊的方向走去。

 

 

12

 

 

 

櫻一覺醒來,看著房間裡熟悉的擺設,一時間竟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從戰場上回來已有十天,她還是無法相信忍界大戰已結束,破敗的木葉亦幾乎已恢復原貌。

 

 

 

休養了十天,身上的傷都好了。今天是她回到木葉以後第一次出任務的日子,由於是跟卡卡西同組,她一點壓力都沒有。

 

 

 

說起來鳴人外出修行,佐井回到暗部工作,七班又只剩下她和老師了。

 

 

 

跟三年前完全一樣,只是佐助換成了佐井……

 

 

 

這次的任務是把機密文書送到砂之國,屬於B級任務,對櫻和卡卡西來說是簡單了點,大概是綱手體諒他們這陣子過於勞累,才會指派這麼一個輕鬆的任務。

 

 

 

櫻和卡卡西一起出過無數次任務,彼此之間充滿默契。櫻見他只走了平常一半的路程便停下歇息,就知道他在顧慮自己的傷勢,即使她一再保證自己好了,他還是有意無意的放慢腳步,讓她多加休息。

 

 

 

櫻嘆了口氣,沒有說話,畢竟她從沒說贏過卡卡西,既然他不放心,她就順著他,讓他安心好了。

 

 

 

潑墨般的夜色漸漸暈染開來,看著面前的火堆和老師熟悉的臉,櫻頓時有種時光倒流的錯覺,彷彿回到了三年前,那段只有她和老師的日子。也許是多了這一千多天,在七班裡櫻最熟悉的人就是卡卡西,一有困難就習慣找老師為她解決,受了委屈也是找他訴苦水。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會感到無比安心,這種感覺她不曾在別人身上找到過。

 

 

 

但是……為什麼今天,像平常一樣跟老師對面而坐,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說什麼才好的她只能沉默著,卻連沉默也化作煎熬。

 

 

 

用過晚餐後,進入休息時間,卡卡西習慣性的走向她。他們總是靠在一起睡,櫻甚至覺得卡卡西的肩膀比家裡的枕頭更要舒服,即使在野地裡,也能一覺睡到天亮。

 

 

 

她今天到底是怎麼了?為何看著卡卡西走近,腦海裡就不禁浮現起兩人相擁跳舞的畫面?心跳霎時間加速,櫻下意識往後縮了縮。

 

 

 

是啊可以這樣靠著,從十二歲到十六歲……但是以後呢?難道要靠到二十六歲?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樣下去真的可以嗎?

 

 

 

「櫻,怎麼了?」

 

 

 

「我不睏,老師先睡好了﹗」她急忙道。

 

 

 

卡卡西深深地看了櫻一眼,坐在另一邊沒說話。又過了兩小時,櫻見卡卡西還沒睡,看著她的眼神活像被主人遺棄的小狗,不得已只好問道﹕「老師怎麼還不睡?」

 

 

 

「妳都不要老師了﹗老師怎麼睡得著?」

 

 

 

這委屈又帶著指控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她還沒來得及辯解,卡卡西已連消帶打的道﹕「明知道老師怕冷怕黑,不靠著妳就睡不著,妳卻不理老師﹗」

 

 

 

……這是哪一個版本?她記得明明是她怕冷,不靠著枕頭就睡不著,才會養成靠著他睡的習慣,怎麼現在全說反了?

 

 

 

她猶豫著,他卻不給她思考的空間,一下子坐到她身邊,抖開披風蓋在兩人身上。

 

 

 

要是再拒絕就會顯得很奇怪,她只好像以往每一次那樣,跟他肩並肩的睡在一起。屬於他的氣味包圍著她,他的體溫隔著薄薄的衣衫傳來,明明是熟悉的熱度,為什麼她會感到坐立難安?

 

 

 

她一整夜睡不安穩,在半夢半醒的之間,滋滋的輕細聲響響起,她把眼睛睜開一線,見卡卡西在用查克拉趕走靠近她的蚊子和小蟲。她的心重重一震,終於明白為何跟卡卡西出任務,她夜裡總是睡得特別香。不是他的肩膀寬闊好靠,身體比較溫暖的關係,而是因為他總是寵著她縱著她,待她比誰都要溫柔……

 

 

 

卡卡西一夜無眠,櫻睡得好是不好,他自是最清楚不過。他的視線落在女孩白淨的臉頰上,目光越發深沉。

 

 

 

已經不想再依靠老師了嗎?

 

 

 

沒有依靠,他和她之間還剩下什麼?

 

 

13

 

 

 

好不容易完成任務返回木葉,不用再跟卡卡西朝夕共處,櫻鬆了口氣,殊不知這表情已落入身後的銀髮男人眼中。

 

 

 

過了幾天,她又想念起卡卡西來,以往兩人沒有任務,也幾乎是天天見面的,她總是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他,而他總會在散步時繞到醫院去,雖然沒有說好,但那是長時間建立起來的默契,櫻以為一直都會這樣過。

 

 

 

到了第四天,櫻發現卡卡西沒到過醫院之後,不禁有點擔心,他是不是生病了?

 

 

 

想起還欠卡卡西一頓秋刀魚,她買好食材之後,便往卡卡西的上忍宿舍走去,心裡盤算著,要是他生病了就熬粥給他吃,要是他沒事,就做秋刀魚好了。

 

 

 

宿舍裡頭漆黑一片,櫻知道宿舍右側第二扇窗沒鎖好,便翻窗而入。

 

 

 

老師似乎還沒回家,那她在這裡等他回來好了。

 

 

 

她將食材放好,稍稍收拾了下,在櫃子裡看到兩個相架,一個是她熟悉的七班,另一個應該是卡卡西以前的隊友,那個笑得燦爛的女孩……大概就是老師在夢裡喊著的琳。

 

 

 

看著年少的卡卡西跟琳並排站在一起,棕髮女孩臉上開懷的笑,不知怎的,櫻的心像是被尖刺札了下,隱隱作痛。

 

 

 

她將相架放下,拿起七班的相架,看著天真地笑著的自己,那段難忘的時光彷彿重現眼前。

 

 

 

……鳴人和佐助都不在了,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他們都不在她身邊了。視線移到銀髮老師帶笑的臉上,她低落的情緒緩和了點。

 

 

 

三年前佐助和鳴人相繼離去,她抱著相架哭泣,也是老師笑著安慰她的。她像無尾熊似的巴著卡卡西,眼淚鼻涕全抹在他衣衫上,孩子氣的要他永遠待在她身邊,他只是溫柔地拍撫著她的背,笑著說他只有這件便服,她再哭就要毀了。

 

 

 

會永遠待在她身邊的吧?

 

 

 

指尖輕輕劃過卡卡西的臉,櫻的嘴角微微揚起。

 

 

 

「哪來的小偷?被我逮到了呢。」

 

 

 

一把飽含笑意的慵懶男聲在身後響起,驚動了陷入沉思的櫻,她嚇得手一滑,相架幾乎掉在地上。

 

 

 

她吁了口氣,緊緊地抱住相架,埋怨道﹕「老師嚇死我了﹗」

 

 

 

視線觸及她懷裡的相架,卡卡西眸裡的笑意褪去,小女孩那護衛的姿態讓他心中一沉,她想守著些什麼,不讓他奪走呢?

 

 

 

「這裡是老師的家,是誰嚇到誰了?」

 

 

 

看著卡卡西眸裡淡漠的笑意,這幾天一直盤旋在櫻心裡的不安逐漸擴大,老師看起來跟平常不一樣,笑容裡沒有她熟悉的溫柔和縱容,似是帶著幾分冰冷和不悅。

 

 

 

「老師不歡迎我嗎?」櫻問完,又有點怕會聽到不想要的答案,連忙道﹕「老師這幾天到哪裡去了?怎麼都沒來醫院,還以為你生病了……」

 

 

 

他微垂頭,掩去眸裡的情緒,低低一笑道﹕「為什麼我非得每天到醫院去?」見她還是抱著那相架不放,碧眸裡那抹天真的擔憂看起來是如此諷刺,他不禁暗暗苦笑。

 

 

 

先逃開的人是妳吧?為什麼反過來向我興師問罪?

 

 

 

為什麼非要想著那個人不可?我就在妳身邊,為什麼就看不見我呢?

 

 

 

老師和學生,偶爾會是醫生和病人,除此之外,難道只能形同陌路人?他走近一步,她便怕得逃開,他後退一步,她就露出那種教他心疼的寂寞表情……這丫頭,到底要他怎麼辦?

 

 

 

櫻一愣,想也不想便答道﹕「一直都是這樣的……」

 

 

 

「一直都是這樣,並不代表永遠如是。」卡卡西似笑非笑地道﹕「隔壁的玄間交過五個女朋友,妳該不會以為老師會一輩子打光棍吧?」

 

 

 

犀利的視線直直地射來,強烈的壓迫感逼得櫻幾乎要落荒而逃,半晌她才弄懂他的意思——

 

 

 

總有一天,他也會離開她。

 

 

 

十二歲的小女孩要求他永遠伴在身邊,他沒有給她承諾,但她以為那些溫柔的撫慰便是鐵一般的允諾。

 

 

 

沒有他,那她還有什麼呢?

 

 

 

卡卡西不再看櫻的臉,背對著她伸了個懶腰,「忙了一整天,老師要休息了,妳先回去吧。」

 

 

 

櫻盯著他的背影良久,把相架輕輕放回原位,帶上門離去,自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

 

 

 

卡卡西拿起殘留著少女餘溫的相架,臉無表情地凝視著相中女孩,連窗外的夜色逐漸加深也一無所覺。

 

 

14

 

 

 

那次不歡而散以後,櫻整整一個月沒有見過卡卡西。她只知道他出任務去了,至於他去了哪兒,何時回來,危不危險等等,一無所知。以往卡卡西出任務,她總是第一個知道,雖然他不會說要做些什麼,至少也會告訴她歸期,不致讓她像現下般擔憂。

 

 

 

這是什麼任務?怎麼整整一個月都還沒好?是不是遇上危險了?

 

 

 

她向師傅打聽過,師傅卻支吾以對。直到她在街上碰見據說是跟卡卡西一起出任務的玄間,才曉得卡卡西在三天前已回來了。

 

 

 

一直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卻又下沉了些,怎麼回來了也不告訴她?

 

 

 

她鼓著腮幫子來到卡卡西的上忍宿舍,敲了敲門,卡卡西打開門,眸裡微訝之色一閃即逝,笑道﹕「怎麼來了?」

 

 

 

櫻見卡卡西沒有讓她進門的意思,怒極反笑。「老師,我可以進來嗎?」

 

 

 

再不開門,搞不好這小丫頭會把他的房子給掀了,卡卡西暗嘆口氣,打開門讓她進來。

 

 

 

卡卡西負手站著不動,擺明不想讓她越過玄關。她咬了咬唇道﹕「老師出任務不告訴我,連回來了也不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在看到他的剎那,她幾乎便想撲過去抱住他。她擔心了三十天,甫一見面,他卻只想將她擋在門外,想來也是他叫綱手師傅別透露他回來的消息,他就這麼不待見她?

 

 

 

卡卡西伸出沒受傷的左手,安撫地揉了揉她的髮,暗暗苦思著要拿什麼藉口把她哄回去。

 

 

 

他這一動,對血腥味格外敏銳的櫻頓時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臉色一變道﹕「老師受傷了?」

 

 

 

櫻欲察看卡卡西藏在背後的右臂,被他微一側身避開了。她擔憂地上前便要拉他的右臂,他只有左臂能使力,一番拉扯之下,竟被她撲倒地上。

 

 

 

女上男下,兩人的鼻尖相距不足一指之遙,少女柔軟的曲線緊緊地貼著他的,他清楚地瞧見兩朵紅暈慢慢染上白皙的臉頰,猶如雪地上綻開的小花,看得他心中一動。

 

 

 

櫻猛地起身,紅著臉往後退,卡卡西見傷口被瞧見了,也不再隱瞞,揚了揚右手,微笑道﹕「沒大礙的,就是翻《親熱天堂》時麻煩一點。」他表面輕鬆自如,心中卻暗自慶幸她早一步起身,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選了要外出一個月的任務,就是想讓自己冷靜冷靜。現下他還不能從老師變成男人,不代表以後也不可以……就算真的不可以,能讓她放心依靠,能跟她靠得那麼近,直到老直到死,那也足夠了。

 

 

 

出任務時受了傷,他不想讓小女孩擔心,只好要綱手瞞著她。

 

 

 

身體還殘留著卡卡西溫熱的觸感,她盯著他的右手看,心兒突突亂跳,全然無法思考。

 

 

 

「櫻?」

 

 

 

卡卡西走前一步,櫻心頭一顫,急步後退,後腦勺撞在門板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卡卡西抓住她的臂膀,將她拉到自己面前,輕撫她的後腦,皺眉問﹕「很疼麼?」

 

 

 

整個人被他的氣息包圍住,男性溫熱的呼吸隔著面罩吐在她頰邊,修長的大手輕輕搓揉著她的頭。他的臉幾乎貼著她的,連他的眼睫毛,她都可以數得一清二楚。毫無預警的,那股積累了三十天的擔憂和思念在此刻迸發開來,她的心轟然一震,腦袋糊糊的全然無法思考,甚至感覺不到痛。

 

 

 

她臉上泛起兩片紅潮,一把推開卡卡西,打開門便衝了出去。

 

 

 

卡卡西微微一怔,盯著門板看了半晌,忽地哈哈大笑起來。

 

 

 

看來要從老師畢業,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艱難。

 

 

 

 

 

15

 

 

 

第二天在醫院裡碰見卡卡西,昨天的尷尬已然煙消雲散,沉澱了三十天的鬱悶轟地化成一股怒氣,直湧上腦門。

 

 

 

老師這算什麼?先是那天莫名其妙的對她下逐客令,再來是一聲不響的出任務去,回來受傷了也不讓她看傷口……最可惡的是,害她以為他不要她了啊。

 

 

 

她看著他那一臉諂媚的笑意,摸著後腦勺咬了咬牙,要是就這樣算數,還對得起頭上那個大包麼?

 

 

 

「有事嗎?」她冷淡地問。

 

 

 

「有事才能找妳嗎?我們不是一直都這樣?」他指的是在醫院裡見面。

 

 

 

見那隻僅露在外的黑瞳笑得彎成一線,顯見他心情很好,很不巧的,她的心情卻壞透了﹗

 

 

 

「一直都是這樣,不代表永遠如是。」她瞪了他一眼,把他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

 

 

 

「永遠都會這樣的。」他沒將她的冷臉放在心上,兀自笑得開懷。「老師很久沒看見妳的臉了。」

 

 

 

這麼說她不是更委屈?她可是從沒看過他的臉﹗

 

 

 

「如果旗木先生因為我常去你家而要打一輩子光棍,那我可擔待不起。」她哼了一聲,道﹕「我得工作了,請回吧。」

 

 

 

見她不像平常那般,或兇惡或無奈的喚他老師,他就知道她氣得不輕,連忙抓住她的手臂,委屈地道﹕「只要妳理一理老師,我就不用打光棍了。妳不理我,我才會打一輩子光棍。」

 

 

 

他耷拉下眼睛,看上去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要是以往心軟的櫻早就原諒他了,但這次她顯然快氣瘋了。

 

 

 

這是什麼鬼理論?要是她理他,他就不用打光棍,那他這些年以來假日怎麼都躲在家裡看《親熱天堂》?

 

 

 

「我才不管你打不打光棍,給我放手﹗」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喜歡什麼時候來我家都可以。」反正以後那裡也會是她的家,他們的家,或許也會是孩子的家……想到這裡,卡卡西忘了裝可憐,笑得甚是歡快。

 

 

 

黑眸裡詭異的笑意讓櫻毛骨悚然,怎麼他今天格外難纏?平日裡他仗著有面罩遮蓋住那張老臉,就夠厚面皮了,今天簡直臉連面罩都丟了,死纏著她不放,還不時陰險地笑著,似在籌劃著什麼陰謀。

 

 

 

「我怎麼敢再去?要是被旗木先生趕出來就不好看了。」櫻皮笑肉不笑地道。

 

 

 

「老師正值更年期,腦袋不管用,下次不會再這樣了。別生氣好嗎?」他笑著賠小心,大手緊握著她的手臂不放。

 

 

 

……還更年期了?怎麼不說他大姨媽來了?他那顆媲美鹿丸的大腦要是不管用,那木葉裡的人還要不要活?

 

 

 

她考慮著一拳把他打飛,可看見他纏滿繃帶的右手,只好把這誘人的念頭壓下。

 

 

 

卡卡西瞧見櫻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他寧願她打他幾拳,也許氣就消了,總好過她冷冰冰的喚他旗木先生,不理他也不願意到他家裡去。

 

 

 

「我說最後一次,給我放手。」

 

 

 

卡卡西自是不肯放的,只是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我數三聲,你再不放手,我以後都不理你了。」她咬了咬牙,道﹕「一、二……」

 

 

 

還沒數完,他已閃電般鬆手。

 

 

 

她邁步向前走,不忘回頭瞪他一眼道﹕「不准跟來﹗」

 

 

 

櫻回到診症室,為擺脫牛皮糖老師而沾沾自喜,卻不知道老男人的老奸巨滑,遠遠超乎她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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