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鳴人等三人到會客室坐下,吩咐夕子奉茶,小櫻綻出一抹甜甜的笑,一臉欣喜地道﹕「見到你們,我真的很高興。」
「小櫻,妳真不夠意思﹗我可是妳的第一號好友鳴人,都不知捱過妳多少記拳頭,妳竟然敢忘了我?」鳴人佯怒道﹕「我是鳴人,這是佐井和井野,妳給我好好記住。」
原來她以前常常揍他啊?怪不得一看到他的臉,她就有股衝動想掄起拳頭,狠狠地揮過去。
可是看到他燦爛的笑臉,她又莫名地感到安心,只想撲進他懷裡,將委屈盡數說給他聽,讓他摸摸她的頭給她安慰,感覺真的好矛盾。
「對不起,我保證再也不會忘記你們。」小櫻溫柔一笑。
「寬額頭,妳還好吧?我們接到妳遇襲的消息,都嚇了一大跳﹗」井野不忘幽怨地瞄了沉默不語的黑髮男子一眼。
一向冷靜的某人接到小櫻遇襲的消息後,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點,要不是她和鳴人一再阻止,這傢伙只怕已不顧一切地偷偷潛進音之國。
他們三人曾多次一起前往音之國探望寬額頭,每次獨獨只有佐井被拒諸門外,可是佐井不管失敗過多少次,就是不放棄。
這次他總算如願以償了。
井野偷瞧了正專注地凝視小櫻的佐井一眼,神色不由一黯。
佐井定定地凝視著小櫻,自她嫁為人婦後,在佐助滴水不漏的防守下,他完全沒機會接觸到她,這是三年以來兩人首次見面。
她變得更美麗可人,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的成熟魅力,更是教他移不開視線。
她消瘦了許多,他不確定她過得好不好,唯一能確定的是三年前他曾對自己發過誓,要是宇智波佐助敢虧待她半分,他就要將她搶回來,不惜任何代價。可是面對眼前已失去記憶,忘記了自己的她,他不曉得還可以為她做些什麼。
「抱歉讓大家擔心,我的傷痊癒了。」小櫻感覺到三人的關懷,心中暖洋洋的甚是受用,擁有朋友的感覺真好。
鳴人臉上浮起可疑的紅暈,抓了抓金髮,吞吞吐吐地道﹕「小櫻,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妳,就是……我要和……」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井野不屑地瞪了鳴人一眼,直截了當地道﹕「這傢伙快要和雛田訂婚了。」
小櫻有點驚訝,但想到自己已結婚三年,莫說訂婚,就算同伴們都已結了婚,也不足為奇。
「鳴人,恭喜你﹗」小櫻笑了笑,轉向佐井和井野,好奇地問﹕「那佐井和井野訂婚了沒有?」她注意到井野每次看著佐井,剛強的眼神就會變得柔和,沒猜錯的話,他們該是一對戀人。
忽然之間,鳴人等三人很有默契地閉上嘴巴,氣氛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小櫻的笑臉凝住,不曉得自己說錯了什麼。
一直沉默不語的佐井淡然地開口,破除了尷尬的氣氛,低沉的嗓語帶著說不出的溫柔﹕「我和井野都是單身。」
接觸到佐井溢滿柔情的黑眸,小櫻的心又是突地一跳,半晌才回過神來。
不知怎的,佐井溫柔的眼神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他這樣看著她,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那跟鳴人帶給她的感覺不一樣,卻是同樣溫暖。
他和井野男的俊,女的美,看上去多麼賞心悅目,居然不是戀人,真是太可惜了﹗
井野聽到佐井的答案,不禁失落地垂下頭。
「別說這些了﹗」鳴人連忙打個哈哈,笑著轉移話題﹕「小櫻,一樂拉麵店和甜品店的老闆都很想妳,老唸著妳嫁人後就忘了他們,久久都不回木葉一趟,他們的拉麵和紅豆湯都不知要做給誰吃﹗」
小櫻聽得悠然神往,恨不得飛回木葉,看看她的出生之地到底是怎樣的。
可是……她連出城的自由都沒有,又怎麼回木葉呢?
佐井細心地注意到碧眸中的失落之情,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溫和地道﹕「我可以當妳的嚮導,帶妳逛遍整個木葉。」
小櫻綻出一抹無比燦爛的笑,興奮地道﹕「真的嗎?太好了﹗」
這時,一把熟悉的低沉男聲在背後響起,小櫻聽了不禁一顫。
「三位遠道而來,我不好好盡地主之誼,親自招待三位,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是他﹗
小櫻嚇了一大跳,剛喝進嘴裡的一口茶差點噴出,捂著小嘴,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咳咳咳……」
視線淡淡地掃過正欲起身的佐井一眼,佐助走到小櫻身旁,左臂輕輕環住她的腰,右手拍撫著她的後背。
佐助凝視臉紅得像蘋果般的小櫻,無奈地搖了搖頭,低笑道﹕「這麼大一個人,還像個孩子似的,喝個茶都喝不好。」
好不容易氣順了過來,小櫻抬頭看了佐助一眼,他反常的溫柔神態教她心中一寒。
俊臉猶如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紗,教人看不穿他真正的情緒,她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還好嗎?」他笑笑又問,笑意卻未達眼底。
她膽子再大,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與他鬧彆扭,只好柔順地任他抱著僵硬的嬌軀,在他懷中點了點頭。
佐助拿起小櫻的杯子,就著她喝過的杯緣喝了口茶,緩緩送到她唇邊,輕聲道﹕「慢點喝,別又嗆著了。」
小櫻想起昨天的強迫餵哺,心底升起濃濃的不安,下意識想向佐井求救,發現他的表情平靜,幽深的黑眸卻隱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陰霾。
忽地腰間一緊,她的注意力被拉回,佐助溫柔地將她的髮絲撩到耳後,柔聲道﹕「怎麼還不喝?」
嬌軀微微一震,他的語調越是溫存,她便越是惶恐,喉頭緊縮著,說不出話來。
霎時間,四周的空氣彷彿凝固起來,會客室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她不想喝。」
溫淡有禮的男性嗓音響起,聽在某人耳裡,卻成了赤裸裸的挑釁。
「是嗎?那倒是要請教一下,別人的妻子在想些什麼,閣下又怎麼會知道?」佐助懾人的眸光定定地落在佐井身上,淡漠的俊臉看不出一絲情緒。
「她的眼神和表情都在說,她不想喝。」佐井微笑以對,黑眸一如無波的湖水,平靜而深不可測,淡淡道﹕「不管她是誰的妻子,都有自己的思想。她不要的時候,做丈夫的總不好強迫她吧。」
小櫻心中一暖,看著佐井的眼神充滿感激,他的話簡直說到她心坎裡去了﹗
佐助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輕撫了下小櫻的粉頰,柔聲道﹕「小櫻,妳要是不想喝,直接跟我說就好。要外人插話,那多不好意思?」
小櫻神色僵硬地點了點頭,發現強迫她喝藥的佐助其實一點也不可怕,眼前臉帶溫柔笑意的他……簡直已非「可怕」二字所能形容。
自他走進會客室以來,像是看不見鳴人和井野,眼中只有佐井一人,而且句句都在針對佐井。
夕子剛才勸佐井離城的無禮行為,也是他授意的吧?非他和佐井之間有什麼過節?
「鳴人,井野,你們遠道而來,我身為主人卻沒有親自迎接,請別見怪。」顯然他完全沒有將佐井放在眼內。
「咱們這麼多年的老朋友,客氣話就免了吧﹗」鳴人暗嘆口氣,頓感左右為難,勉強笑道﹕「木葉還有成山的任務等著我們處理,我們先回去了。下個月再隨婆婆來看你和小櫻﹗」
小櫻聽到他們要走,著實鬆了口氣,要是他們再不走,她不敢想像佐助會做出什麼事來。
佐井臨離去前,視線在小櫻的臉上停留了下,眼神複雜得教小櫻心中一震。
佐助眸子微微一沉,將小櫻摟得更緊了些,朝佐井微笑道﹕「三年不見,你過得好嗎?」
「很好。」佐井微凝眸,似笑非笑地道﹕「過得不好的,只怕是那些將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硬留在身邊的人。」
「是嗎?我倒覺得連自己的東西也保不住的人,更令人感到遺憾。」佐助淺淡一笑。
兩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凝重的氣息,那股強大的壓力教在場各人喘不過氣來。
看著他們一來一往的打啞謎,小櫻心中堆滿疑問,卻又無法從兩人高深莫測的表情中找到半分蛛絲馬跡。
「小櫻,妳要幸福喔。」鳴人暗嘆口氣,丟下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便拉著佐井與井野離去。
小櫻目送鳴人等離去,鬆了口氣的同時,碧眸中盛滿不捨。才剛分開,她已開始期待下一次會面了。
忽地腰間一緊,小櫻抬頭看著一臉高深莫測的佐助,這才想起自己還被他抱在懷中,自他身上傳來的濃烈男性氣息,教她心神一亂。
她皺起秀眉,輕推著他,不悅道﹕「放開我﹗他們走了,你沒必要再演戲。」
看來這場政治婚姻對他真的很重要,要不然高傲的他決不會一反常態,演起溫柔深情的丈夫來﹗
他演這場戲,無非是要告訴木葉所有人,音影和音影夫人婚姻和諧,不會生變罷了。
他在意的只有音之國與火之國的同盟關係,她不過是一顆政治棋子而已。
她討厭他,更討厭這種徒具形式,沒有感情的夫妻關係。
「見過『老朋友』之後,就急著擺脫我了?」佐助眸中閃過一抹寒光,將她一把橫抱而起,淡淡地道﹕「宇智波太太,看來我們得好好聊聊。」
低沉的男性嗓音帶著壓抑的怒氣,小櫻心中泛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在他懷中奮力掙扎著,叫道﹕「放開我﹗」
佐助無視小櫻的掙扎,輕鬆地抱起她大步走出會客室,經過走廊時,他越過一臉不安的夕子,停下腳步,淡淡道﹕「明天起,夫人不用妳侍候了。香磷會替妳另外安排工作。」
回到房間,佐助放下小櫻,輕帶上門,負手盯著那張憤慨欲言的小臉看。
「宇智波太太,看上去妳似有滿腔不滿。我讓妳先說,等妳說完我再說。」他微微一笑,那故作禮讓的嘲諷笑容,瞧得小櫻又是一陣氣血上湧。
「為什麼要換掉夕子?夕子是我的朋友,見不到她,我會很寂寞的﹗你隨便一句話就將她換掉,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小櫻怒氣沖沖地道。
「理由很簡單。」佐助唇角勾起一抹漫不在乎的笑,黑瞳染上冷意,緩緩道﹕「她失職了。而音之國不需要任何怠忽職守的人。」尤其是她身邊的人,必須百份百忠誠於他,他不容許有半點脫離掌控的狀況出現。
「她哪兒怠忽職守了?就因為她讓我跟鳴人他們見面?」小櫻緊握雙拳,這男人到底將她當成什麼了?就算是牢裡的囚犯,也有被探望的權利吧?
「宇智波太太,看來你還未搞清楚狀況。」他親暱地輕喚,抓起她柔軟的髮絲,放在唇邊輕吻,動作輕憐密愛,眼神卻陰冷得嚇人。「正確來說,我不反對妳跟鳴人見面,還很歡迎鳴人來訪。至於妳那個礙我眼的老朋友,就很難說了。」
「你說的是誰?」看著湊在面前的放大俊臉,灼熱的男性氣息嚴重干擾到小櫻的思緒,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向後退。
他伸手一把攬住她纖腰,微一使力,她頓時失去平衡的向前傾,整個人靠在他身上。
兩具身軀緊緊相貼,被他炙熱如火的體溫一烘,她的身子一軟,小臉禁不住發起熱來。
「宇智波太太連自己的老朋友都忘了啊?」男性薄唇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曾想過她失憶也有好處,雖然忘了他,但連帶那傢伙也會自她的記憶中抹除,從此她生命中就只有他這個丈夫。
可是,任他的守備再嚴密,還是陰差陽錯的讓他們見上一面了。
目睹她對佐井露出燦爛笑容的剎那,他心中生出一股嗜血的衝動,恨不得當場將佐井撕碎,要不是鳴人在場,他只怕早已忍不住動手。
那種充滿喜悅和信任的笑容,從以前到現在,她只對那傢伙展露過。
「老朋友?你指……佐井?」
雖然曾被他放肆佔有,再親密的接觸都有過,可是此刻被他緊緊抱住,那股有別於歡愛的曖昧氣氛,讓她禁不住臉紅心跳。
「猜對了。」佐助嘲諷一笑,托起小櫻的下巴,深深望進碧眸深處,一字一頓緩緩道﹕「聽好,以後不准再跟他見面。」
「不行﹗」小櫻用力搖著頭,碧眸閃過一抹倔強之色。
雖然對過去一無所知,可是直覺告訴她,佐井很重要很重要,要她不再跟他見面,她真的辦不到﹗
想起佐井溫柔關切的眼神,她的心不禁一熱,胸口泛起一股難言的悸動,她……好想再見到他。
將她恍惚的神態盡收眼底,黑眸一寒,佐助緊捏著她小巧的下巴,低沉的嗓音充滿著威脅﹕「和我說話時,我勸妳最好別分神想別的男人﹗」她對那男人的強烈反應全擺在臉上,要是再讓他們見面,她還會記得他的存在嗎?
小櫻吃痛,回過神來,眼前閃著冷光的黑瞳教她一陣心寒。
長相相彷的兩人,個性卻極端不同,她不禁想念起佐井溫柔如水的眸子來。
對上冰冷的深邃黑瞳,她的心以難以想像的速度陷落,像是被吸進巨大的漩渦之中,完全失去自主,腦袋亂成一團,無法思考。
他對她的吸引力強烈得教她心驚,他甚至毋須刻意誘惑,只消一個淡淡的眼神,她便臉紅心跳,不能自己。
自由無價,她不能再被這男人迷惑。
一個人失去記憶不代表什麼,可要是失去自我,那就一切都完了。
她吸了口氣,移開眼神,堅定地道﹕「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不見他。」
佐助扯出一抹沒有笑意的笑,低沉的嗓音帶著濃濃的嘲諷﹕「妳得搞清楚,我不是在徵求妳的同意,我說不准就是不准。」
他專斷的語氣惹起她的反感,她皺起秀眉,不悅道﹕「我是人,不是沒有思想的娃娃,要跟誰見面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我管不著嗎?」佐助冷笑一聲,黑眸掠過一抹駭人的寒光,緩緩道﹕「妳和那傢伙在婚前糾纏不清,我的確管不著。可是,我得提醒妳一句,別忘了妳現在的身份。我不會容許自己的妻子搞外遇,妳最好別再見他。否則,後果不是妳所能承擔的。」
冰冷的威脅如利刃般直插入心房,剎那間,她感覺自己成了他的敵人。
她在他眼中讀到防備和算計——他不相信她。
原來在他眼裡,她只是個水性楊花,不知自愛的女人,甚至連自己的朋友也會勾搭。
他有必要這樣侮辱她嗎?
眼底泛起氤氳的霧氣,眼前的男人變得模糊起來,很陌生,陌生得讓她心痛不已。
那個戲謔地喚她宇智波太太,溫柔地佔有他的男人,跟眼前這個冷酷無情,狠狠地傷害她的男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她所喜歡的丈夫,那個冷漠中藏著溫情的男人,到底有否存在過?
陷身在婚姻的泥淖中,當她想用盡全力抓緊這男人時,卻連一把泥塵都握不住。
或許這場婚姻,或許這一切都只是海市蜃樓,虛無縹緲,從不曾存在過,不管她抓得多緊,也注定徒勞無功。
她無力地一笑,幽幽道﹕「我真的是你的妻子嗎?直到現在,我還是一點真實感也沒有。你的心築起了一道牆,不容許我靠近。你不信任我,也不愛我。比起妻子,也許你更需要一個不會反抗你,沒有自我的僕人。」
他不愛她?
俊眉一皺,黑眸掃過她受傷的小臉,他的心一緊,淡淡道﹕「我沒有將妳當成是僕人。聽好,不准跟佐井見面,那是我對妳唯一的要求。」
「我不要。」她淡淡地道。
黑眸一沉,佐助臉無表情地盯著小櫻看,緊握的雙拳青筋盡現。
短短一個照面,她已對佐井露出那種全然信賴的笑,還屢次眉目傳情,完全沒有把他這個丈夫放在眼裡。
對失去記憶的她來說,佐井只是個陌生的普通朋友,而他是她的丈夫,她為了佐井一再反抗他,存的到底是什麼心?
這數天以來,她亟欲掩飾,卻又處處可見的心動,又算是什麼?
她的愛總如曇花般短暫,一開即敗,每當他想全心回應的時候,她便會毫不戀棧地收回他所渴望的一切。
隱約可見的希望之火,再次被撲熄了。
佐助緊抓小櫻肩膀,瞇起狹長的黑眸,冷然道﹕「宇智波櫻,妳耍任性,我讓妳任性到底,妳要玩遊戲,我陪妳玩。我自問已對妳一再容忍,妳不要得寸進尺。」
「你在胡說什麼?什麼耍任性?什麼玩遊戲?」她皺起秀眉,心中堆滿疑惑。
「不懂?」佐助嗤笑一聲,搖搖頭道﹕「也難怪,這遊戲最惡劣的地方,就是妳的不知道。」想到她要忘記他、離開他的決心竟然強烈至斯,心頭的怒火不禁越燒越旺。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的臉一白,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我順著妳的遊戲規則來玩,相對的妳也別挑戰我的底限。妳是我的音影夫人,給我檢點一些。我不會再讓你跟那傢伙見面,就連想他也不行﹗」黑瞳閃過殘酷的冷光,他一字一頓地道。
她是他的妻子,為何心裡老是想著別的男人?她不能只想他一個嗎?
這數天以來兩人的關係逐漸改善,他曾為此而心中暗喜。
可是這一切被佐井的到來徹底破壞了。不過是短短的照面,幾句說話,就足以讓她露出毫無保留的笑容,對他不再順從。
他最愛看她快樂無憂的笑容,可是她給他的,從來就只有憂傷痛苦的表情。
他簡直快要被妒火逼瘋了﹗
深吸口氣緩了緩心中的浮躁,這世上能讓他失去冷靜的事委實不多,一隻手已可盡數。
她,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將他逼至瘋狂失控的地步。
強忍的淚水奪眶而出,小櫻用盡全力推開佐助,哽咽地道﹕「因為我是音影夫人,就連跟朋友見面的自由都沒有?你在乎的,就只有你的名聲,音之國與火之國的同盟關係﹗我是你的妻子,你有在乎過我的感受嗎?」
瞥見她晶瑩的淚珠,佐助的心緊縮了下,握緊雙拳忍著上前抱她安慰她的衝動。
不能心軟,要是再讓她跟佐井見面,他還能留住她嗎?
他不確定,也不敢賭。
即使要被她怨恨,唯有這一點,他絕不讓步﹗
「我在乎什麼,妳真的知道嗎?」佐助戴上冷漠的面具,掩飾內心的不捨與動搖,冷著嗓音道﹕「妳是我的,別想再跟那傢伙糾纏不清。」
妳是我的。
她最討厭這句話,好像她不是人,只是件沒有生命的商品。
他不讓她跟佐井見面,不是出於愛情,只是不想失去與火之國的同盟關係,不想屬於他的東西被別人奪走。
她在他心裡,只是一顆棋子而已。
沒有人會愛一顆棋子的,她竟然曾想過要讓他愛上自己,真是荒謬透頂。
「只要我不是你的妻子,我要做什麼,跟什麼人見面,你再也無權干預。」她閉了閉眸,淡淡地道。
「什麼意思?」佐助心頭一震,盯著她堅定的小臉,心底泛起一陣不安。
「我們離婚吧。」她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勉強將這五個字說出口,說完她的心痛得像是快要裂開似的。
「妳說什麼?」佐助渾身重重一顫,不顧小櫻的掙扎,將她一把拽入懷中。
小櫻嘗試掙扎了幾下,還是掙不開他的懷抱,索性放棄掙扎,咬牙道﹕「我、要、離、婚。」
「收回妳的話﹗」怒火轟地爆發,佐助怒不可遏地吼道。
「我不會收回的。」她低低嘆道﹕「我曾想過要永遠待在你身邊,可是……你不需要我,也不信任我。我想要的是互信互愛的夫妻關係,你能給我嗎?」她要的很簡單,只是想愛他,得到他的尊重和信任。他卻連這些都不能給她,她真的捱不下去了。
「當然能。」恐懼如潮水般襲來,他用力抱緊她,放緩語調道﹕「只要妳留在我身邊,不管妳想要什麼,我都給妳。」
「那我要自由,我要見佐井,你能不能給?」她感覺到他狂亂的心跳,心跳不禁跟著加速。
向來冷靜的他反常地失措了。
她不確定他在乎的是她,還是那該死的同盟關係﹗
佐助俊眉一擰,本想質問她為何一再要求見佐井,當瞥見她眼中的淚光,心中一緊,沉吟道﹕「我准許妳在我的陪同下外出。妳要見佐井也可以,但我必須在場。」
「我該感謝你的『准許』嗎?」小櫻搖了搖頭,苦笑道﹕「你還是不懂﹗我說過很多次,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下屬。我要到那也好,要見誰也好,不需要你的批准。」
他已主動讓步,怎麼她還是不滿意?
黑眸一沉,佐助淡淡道﹕「妳到底想怎樣?」自當上音影後,他的話就等於最高指令,從沒有人敢說不,就只有她膽敢捋虎鬚。
「首先,我要夕子回來。第二,撤去你佈下的眼線,你得承諾今後不會再監視我。第三,我要擁有自由出入城的權利。第四,不管我跟誰單獨見面,你都不得過問。只要你做到這四點,我就收回剛才的話。」小櫻說完,碧眸閃出堅定的光芒,道﹕「我希望你學習相信我。信任是夫妻間最重要的課題,要是沒有信任,就算我不提出離婚,我們也不能携手到老。」
佐助無聲的鼓著掌,黑眸閃過隱約的火光,薄唇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道﹕「我現在才知道妳是個不可多得的談判高手。說來說去,妳就是要見那傢伙﹗要是妳跟他沒什麼,為什麼要單獨見面?有什麼是我在場時,妳不能說不能做的嗎?」這四項條款,除了第一項外,他一概無法接受。
她是有夫之婦,一再要求跟佐井單獨見面,到底置他這丈夫於何地了?
她就這麼想見那傢伙嗎?要是讓她自由離城,難保她不會跟那傢伙跑了。
要讓她跟佐井單獨見面,可以,除非他死﹗
冰冷的諷語如利針一般刺進心房,扎得小櫻疼痛不已。
她吸了口氣,緩緩道﹕「這麼說,你是不答應了?」說來說去,他就是不相信她,甚至不肯學習相信她。
這樣的婚姻,沒有繼續下去的意義。
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緩緩道﹕「我再說一遍,我不會允許自己的妻子搞外遇。妳最好跟那傢伙保持距離,不然我敢做的、我能做的,絕對超乎你的想像。」
他非得將她想成如此下賤無恥不可嗎?
小櫻像洩了氣的氣球,再也無力說什麼,也不想再說什麼辯解的話。
「隨你愛怎麼想。」小櫻別開小臉,避過佐助的碰觸,淡淡道﹕「。既然無法達成共識,我們離……嗯……」
小臉冷不防被扳正過來,一陣濃烈的男性氣息湧入鼻端,餘下的話被盡數吞進男人霸道的唇齒間。
他猶如絕望的野獸,瘋狂地吻住她,不讓那張甜美的小嘴再吐出惹他生氣的話。
她怎能毫不在乎就說出這兩個字?甚至不否認她和佐井之間的關係?
為了讓她到他身邊來,他不知使了多少手段,當時他已下定決心,即使傾他所有,也要讓她成為他的。
這些年以來,他的在乎、他的努力,對她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嗎?就比不上佐井的一句說話,一個微笑?
還是說在佐井面前,他宇智波佐助已注定是敗軍之將?
黑眸深處凝聚詭戾風暴,她是他的,他不會讓任何人搶走她,就連她自己也不行﹗
他的吻充滿著沉重的氣息,教她喘不過氣來,明知不該,她還是為他的絕望狂亂感到心痛,差點便忍不住回抱他。
她強迫自己不去回應他的吻,告訴自己不能心軟。
一個連學習相信她都不肯的男人,給不了她幸福。就算她不提離婚,願意留在他身邊,也只會令他更加痛苦不安而已。
不能再互相傷害了。
忽然,她感覺身子一輕,人已被抱到床上,男性火熱的身軀覆壓而上,將她牢牢地釘在床上。
心中一驚,她用盡全力反抗,卻無法憾動他半分,身上的衣衫被褪去,他冰冷的唇和手在她身上遊移,屈辱的感覺如潮水般湧至,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放開我……」她泣不成聲地道。
「別哭。」縱是盛怒,她的淚仍讓他說不出的心疼,他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大手輕輕撫上她的頰,強勢地道﹕「妳再哭我也不會答應離婚的。」
她一顫,咬牙怒道﹕「這是強暴﹗你敢再碰我一下,我絕對不會原諒你﹗我要離——」
他霍地吻上她的唇,不同於剛才暴怒的吻,溫柔地含著她的小舌,一再纏綿翻攪,耐心地誘哄著她。
不久她的理智便兵敗如山倒,情不自禁地回應起他的吻來。
良久,他離開她的唇,鼻尖輕觸著她的鼻尖,兩人的氣息親密交融。
她喘著氣,恨自己竟然對他的吻有反應﹗
黑眸深深凝視著她,他緩緩道﹕「宇智波太太,妳是我的妻子,一輩子都是。妳敢再說那兩個字,後果妳不會想知道。還有,我會證明這不是強暴。」
他再次吻上她,賣力地挑逗她身上每一個敏感點。
他比她更熟悉自己的身體,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如何能令她狂亂失控。
接下來,她在他的挑逗下化為軟泥,身體似乎不再是自己的,只能隨他投入激情的烈焰之中,為彼此燃燒殆盡……
翌日下午,小櫻渾身酸痛地醒來時,佐助已不在身旁。
她暗暗鬆了口氣,棉被上殘存的氣息,冷不防攫住了她的呼吸,教她無法甩掉昨夜的種種。
小櫻輕皺著黛眉,忽地一陣敲門聲響起,一名少女走進房間,恭敬地道﹕「夫人,洗澡水已備妥。」
小櫻瞧見這張陌生的臉龐,心中一陣煩躁,再沒心思多問侍女的名字,拖著疲憊的身軀步進浴室。
潮紅的臉頰似能滴出水來,濕潤的碧眸如絲迷離,小櫻凝神看了下,完全不敢相信鏡中的嬌媚人兒就是自己。
原本粉嫩如雪的肌膚佈滿了點點紅痕,泛起一層誘人的瑩彩,彷彿提醒著她昨夜是如何在男人懷裡婉轉承歡,如何嬌喘著迎合男人的佔有,她緊咬粉唇,差點流下淚來。
她無法抗拒他。
他的挑逗總能讓她臣服,身體的反應只是其次,真正不能自己的是她的心。
即使明知一切只是情慾的發洩,只是暴怒的懲罰,沒有半點愛的成份,她還是無可救藥地貪戀著他的親近。
她愛他。
被囚住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心。
要怎麼做,她才能自這段無愛的婚姻中逃脫出來?
她無力地滑進浴缸,不管怎麼洗,也洗不去他留下的男性氣息,擦不掉他種下的愛痕。
想哭卻流不出半滴眼淚,想要自由的話,就不能再臣服於他,不能再想他,不能再愛他。
她一咬牙,用力擦著每一寸肌膚,亟欲抹去被他佔有過的痕跡,擦到一身嫩膚發疼紅腫也不肯停下,一直一直擦……
嘩啦的水聲霍地響起,她感覺身子被抽起,沸騰的熱氣讓她的腦子昏眩不已,耳邊響起熟悉的低沉男聲——
「妳在幹什麼?」
印象中一向冷漠的嗓音帶著反常的怒氣,小櫻抬頭一看,愣了下,碧眸一片迷離。
佐助瞧見小櫻的反應,心中的不捨隨即壓下了怒氣,暗嘆口氣,一手抱著她,一手關掉水龍頭,淡聲道﹕「泡太久會著涼的。」
說完,他抱著微顫的赤裸嬌軀離開浴室。
被輕輕放在床上,她從恍神的狀態中驚醒過來,渾身一震,看著他的眼神充滿著驚恐。
他按著急欲掙扎的嬌軀,凝視她紅腫的肌膚,黑眸一沉,平靜的嗓音帶著不可違抗的威嚴﹕「不准動。」
昨夜強制的歡好讓她明白到反抗只會更刺激他的征服慾,她閉上眼,不再看他,不再想接下來的事。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到厚實的大掌在嬌軀上遊移,不禁一顫,寧可昏死過去也不想再經歷被挑逗至失控的可怕過程。
涼涼的感覺帶走了肌膚的疼痛感,不適感大減,她舒服得差點呻吟出聲。
溫暖的大掌將藥膏塗在她身上,輕柔地按摩著酸痛緊繃的肌肉,她訝異地睜開眼。
他微勾唇角,淡淡道﹕「怎麼?以為我想要了妳?妳未免太看得起我。我還未禽獸不如到這地步。」他再想要她,也捨不得在她身體不適時強要她,她到底將他當成是什麼人了?
不當禽獸一天就拽起來了﹗
這傢伙心思莫測,她哪知道他什麼時候愛當人,什麼時候愛當禽獸了?
粉嫩的雙頰赧紅一片,她閉上眼賭氣不理他。
閉眸的她瞧不見他此刻的表情,俊臉上的寒霜盡褪,黑眸中流露出醉人的寵溺與柔情。
輕憐地撫著掌下紅腫的肌膚,他的心一緊,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宇智波太太,這個身體是我的,妳要是再敢傷之分毫,我絕不會放過妳。」
語畢,他輕吮了下她敏感的耳垂,暗示著後果會怎樣令她難以承受。
小櫻嬌軀一顫,雙頰泛起動人的潮紅,同樣是威脅,昨夜的聽來教她怒極傷極,如今聽來卻有如最溫軟動人的情話,教她的心無法抑制地飛揚起來。
「身體是我的,我愛怎樣就怎樣,你管不著﹗」小櫻以怒罵來掩飾動搖的心緒。
她鼓起紅撲撲的雙頰,氣惱的表情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倒像隻撒潑的小貓咪。
佐助看得又是好笑又是憐惜,差點笑出聲來,黑眸閃過一抹暖光,輕敲她的額,低低嘆道﹕「不准再任性,要是傷了自己怎麼辦?」
低沉富磁性的嗓音溫醇猶如醉人佳釀,令她未飲心已醉,臉泛紅霞,怦然心動。
「什麼怎麼辦?」她佯裝漫不在乎,心臟的每一下躍動都隱隱帶著期待。
他低頭在她額上一吻,黑眸深深地糾纏著她的視線,淡淡一笑,道﹕「妳要是受了傷,就得花錢請醫生來看妳,我和我的錢包都會很困擾的。」
滿腔期待幻化成泡沫,怒火轟地燃燒起來,她忍無可忍地叫道﹕「我就算死了,也不用你請醫生來,這樣好了沒?」
這可惡的小氣冰山男﹗
她怎會傻得以為他會在乎她傷是不傷?
他忍住笑,拉起被單蓋住她,淡笑道﹕「那也不行,妳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沒老婆了﹗我最怕麻煩,要我再娶的話,我會頭痛死的。」
要是小櫻記憶猶在,只怕早就開口大罵他是不是被鹿丸附身了﹗
這不行那也不行,他到底想怎樣?
她惱怒不已,想掙扎卻被他輕易壓制住,瞬間便被他裹成一隻蠶寶寶。
「誰理你麻不麻煩了?要死快去死,別在這招人嫌﹗」她罵道。
佐助輕笑出聲,這一笑如冰河解凍,小櫻看得一呆,捨不得移開目光。
黑眸閃過戲謔的笑意,他伸手輕點她的額,很故意地問﹕「怎麼發起呆來了?」
她撒潑的模樣比死氣沉沉的表情有活力得多,適才在浴室見她瘋了一樣傷害自己,每一下都狠狠擦在他的心板上,痛得他無法呼吸。
無計可施之下,只好一再逗她生氣,他不想再看見她傷心落淚的表情。
還好她一向單純好騙,不消片刻已被他逗得忘了傷感。
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她快樂,才能讓她心中只有他?
她別開臉不讓他再戳可憐的腦袋瓜,臉上泛起羞愧的紅暈,不悅地下起逐客令來﹕「我要睡了﹗」他在這兒,她光顧著生氣都沒空想事情。她得冷靜思考今後要怎麼辦才行,不能再被他迷惑住了。
連人帶被單將她摟抱入懷中,他淡淡道﹕「睡吧﹗」
她傻眼,不敢置信地瞪著他看,身體殘留著昨夜不快的回憶,嬌軀因他的靠近而變得僵硬起來。
他親了親她嫣紅的臉頰,大手有一下沒一下拍撫著她的背,半晌她緊繃的身軀慢慢放鬆下來。
「閉上眼睛,睡覺。」他又點了點她的額,黑眸隱約帶著憂心。
「你不是很忙嗎?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她心裡泛起一股暖流,他是放心不下她,才會陪在她身邊。
坦白說,陪伴她不是最大的目的,他是被嚇壞了,壓根兒不敢離開她半步。
想到剛才要不是放不下心回房一趟,她都不知道會怎樣傷害自己,他就禁不住心慌。
唯有緊緊抱著她,嗅著她身上甜甜香氣的這一刻,他才能真正定下心來。
「宇智波太太,我怎麼能不管妳?我說過我沒心思再娶,所以妳要一直一直當我的老婆。」他戲謔一笑,眼神卻是不容置疑的認真。
她的心一震,分不清他是認真還是開玩笑。
不管是那一樣,她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知道此刻自己真心渴望待在他懷中,不想他離開。
「你要是這麼怕麻煩,當初為何要娶我?」她垂下小臉,幽幽地問。
「我也不知道。」他低嘆。
他真的不知道,只知道當時不這麼做的話,就會失去唯一能得到她的機會。
即使明知會是一輩子的沉淪,他還是做了。
再讓他重新選擇一遍,他還是會不擇手段的將她搶到身邊來,因為失去她,就等於一無所有。
如今縱然有痛有苦有悲有傷,但至少他還可以緊緊抱住她。
她是他唯一的救贖,教他怎麼放手?
小櫻直覺感到佐助紊亂的思緒,將小腦袋靠在他胸前,學著他的語氣道﹕「閉上眼睛,睡覺。」不管他在想什麼,她都不要他再想下去﹗
佐助心頭一暖,淡淡一笑,在她額上印下一吻,難得溫柔地道﹕「晚安,宇智波太太。祝妳有個好夢。」
這一夜,她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在他懷中酣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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