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歲(10)

 

駭人的寒芒自紅眸中褪去,卡卡西抱著昏迷的粉髮女孩,環目四顧,已不見猿飛等人的蹤影,三人皆是經驗豐富的忍者,不會像這傻丫頭對敵人手下留情,理當應付裕如。

 

卡卡西摸到櫻背上汨汨流出的血,掌下是冰涼的膚觸,抬頭看了看天色,這雨怕是一時停不了,他當機立斷的抱起她,走進不遠處的山洞裡。

 

櫻打著哆嗦,雙眸緊閉,迷糊的喊道﹕「痛……」

 

卡卡西讓她趴在地上,脫去她身上的披風和上衣,一道猙獰的深紅色傷痕依附在白皙的背上,格外觸目驚心。

 

從櫻的忍具包中取出繃帶和傷藥,他小心翼翼的上藥,雖已盡可能控制力度,她還是痛得呻吟出聲,身體縮成一團。

 

不久血總算止住了,卡卡西拭去額上的冷汗,面罩下抿緊的唇亦鬆開,一手抱起她,另一手握著繃帶一圈又一圈地纏住她的背。

 

指尖意外碰到她胸前的突起,他不禁渾身一震,看到那被雪白繃帶勾勒出的微微隆起,觸手是少女充滿彈性的肌膚,他有片刻的怔愣,心底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他滿心想著要救回丫頭,壓根沒考慮過男女之別。他似乎急過頭了……再小也好,始終是個女的。

 

天知道他已有多少年沒嚐過這種急過頭的滋味了。

 

卡卡西探了探她的額,滾燙的觸感教他皺眉。

 

雨還下著,在送她回木葉就醫以前,可不能讓她的體溫再下降……

 

濕透的披風和上衣不能再穿,他盯著她顫抖的身軀半晌,猛地脫下上衣,將女孩擁入懷中,以自身的體溫為她取暖。

 

她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像隻愛嬌的貓咪般貼在他身上,磨蹭著他每一寸溫暖的肌膚,那微微浮起的曲線抵在他胸前。少女的軀體柔軟得像是沒有骨頭,與他的堅硬截然不同,他倒吸了口氣,一手按住她背上沒受傷的地方,不讓她亂動。

 

掙幾下卻動不了,濕潤飽滿的唇瓣不滿地輕噘,淺淺的紅雲在頰上綻放,那張稚氣的臉生出幾分小女人的嬌俏來,看起來就像另一個人。

 

一個讓卡卡西感覺陌生的春野櫻。

 

是什麼時候開始發育的?穿著衣服的時候,明明跟個小男孩沒兩樣。看來紅說得沒錯,他應該跟丫頭保持距離,至少不可以任她愛飛撲便飛撲。

 

直到她伸臂抱住他,小腦袋往他懷裡亂鑽,他才驚覺自己的視線一直停駐在學生小巧的胸部上面。

 

他的定力有這麼差麼?男人果然是受不住誘惑的低劣動物。

 

他閉上眼,在心中默唸還是個孩子,還是個孩子……

 

不知道唸了多久,第一縷曙光破雲而出,櫻的燒總算退了,體溫亦恢復正常。

 

卡卡西吁了口氣,將她輕輕放在地上,取過烤乾的披風蓋在她身上。要知道剛剛的姿勢要是維持到她醒來,他鐵定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十四歲(11)

 

櫻睜開沉重的眼皮,只覺頭昏腦脹,四肢乏力。稍稍挪動身體,一股劇烈的痛自背上傳來,她喘了口氣,一隻溫暖的大掌輕輕按住她肩頭,道﹕「趴著別動,妳的背受傷了。」

 

聽到這熟悉的溫和嗓音,昏迷前的記憶盡數回籠。原來是老師救了她……櫻定了定神,抬頭問道﹕「卡卡西老師,紅老師他們……」

 

卡卡西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阿斯瑪他們應該已安全返回木葉,等妳好一點,我們就回去。」

 

「我沒事……」怕卡卡西擔心,櫻撐起虛軟的身軀,白色披風滑下,露出被繃帶包裹著的赤裸上身,她不禁一愣。

 

卡卡西背轉身子,輕咳一聲道﹕「先穿上衣服再說。」

 

她動作僵硬的套上上衣,背上的傷口又是一陣扯痛,她咬著唇,強忍著到口的呻吟。

 

心裡如同揣著一隻亂蹦亂跳的小鹿,一步又一步踩得她心亂如麻。她懊惱地摀住發燙的雙頰……她被看光了麼?雖然那裡很小,但除了五歲前被爸爸看過以外,就沒有別的男人看過了哦。

 

卡卡西轉身,那顆小粉球垂得幾乎要貼在地上,小小心靈似乎受到很沉重的打擊。他又輕咳一聲,道﹕「放心,老師對洗衣板沒興趣。」

 

櫻常被同齡的井野取笑,對這個詞格外敏感。當下她忘了羞澀,惱怒地低叫﹕「真沒禮貌,我還在發育呢﹗說不定……將來會比師傅更大。」

 

卡卡西想不到她反應這麼大,抓了抓一頭鳥窩,微笑著安慰道﹕「太大的老師也不喜歡。再過一兩年,櫻會發育成老師喜歡的尺寸也說不定——」

 

她忍無可忍的抓起忍具包,重重甩在那張可惡的笑臉上,怒道﹕「變態大叔,誰管你喜不喜歡了﹗」

 

休息了一會,卡卡西背起櫻離開山洞。一路上,那隻讓他嫌吵的小麻雀反常地安靜,他笑了笑道﹕「在擔心會留下疤痕麼?沒關係,要是沒人娶妳,妳就當老師的新娘好了。」

 

「才不要。」她伏在他背上悶悶地道。

 

「我來告訴妳剛剛錯過了什麼,要知道老師我可是木葉裡三歲到八十歲女性的夢幻對象哦。」語氣裡滿是惋惜。

 

「忘了跟老師說,我的擇偶條件是不可以遲到,不可以看小黃書,不可以把自己的家弄得亂七八糟,違者拳頭伺候。老師,你說我們什麼時候結婚的好?」

 

「……拜託妳把山洞裡的事情忘了吧﹗」這丫頭還真狠﹗

 

櫻噗的笑出聲,卡卡西感覺到她的心情稍微放鬆,雖是被她欺負得狠,面罩下的唇卻微微揚起。

 

 

十四歲(12)

 

「那天我和綱手說,櫻缺乏實戰經驗,心腸又軟,要出這個任務,暫時還不行……」

 

櫻盯著卡卡西的後腦勺看,有點沮喪的垂下頭,她果然還是不夠可靠,倒是老師比她更清楚自身的界限在那裡。像她這樣差勁的忍者,要怎麼保護佐助和鳴人呢?

 

「不過再過兩年,我保證她會成為一個出色的忍者,因為那丫頭是我引以為傲的學生。」

 

櫻傻住,那天只聽到那句「櫻並不適合」便忿然離去,想不到後來老師還說了這些話……她是他引以為傲的學生?連一個A級任務都搞不定,老師憑什麼認定她會是一個出色的忍者?

 

「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步調,要到達終點,一步一步穩當的走,不見得不如拔足狂奔。今天妳比不上鳴人和佐助,不代表幾年之後,妳一樣會輸給他們。」

 

「我真的能跟得上他們嗎?」她細細嘴嚼著每個字,她和鳴人佐助並不一樣,也許穩紮穩打才是最適合她的節奏。

 

「當然可以。木葉第一老師的學生能差到哪兒去?」

 

「什麼木葉第一美男子,木葉第一老師……我看老師索性叫木葉第一吹牛大王好了﹗」她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牛皮,臉蛋貼在溫暖的背上,嗅著他熟悉的氣味,低落的情緒平復了些。

 

她死也不會告訴他,在她心裡他就是最棒的老師,也是唯一一個讓她全心依靠,肆無忌憚地撒嬌的人。

 

要是她將他的話聽進耳裡,就不會把任務搞砸,他也用不著風風火火的趕來,照顧受傷的她整整一夜。縱使他沒說什麼,她醒來的時候,卻清楚地瞧見了黑眸裡無法掩飾的憂色。即使是現在,他也故意放慢腳步,生怕扯痛了她的傷口。

 

她滿腦子想著要變強,忽略了老師的心情。明明鳴人,佐助和老師才是她賭下一切的動機,如今倒是本末倒置了。

 

看來真的到了放慢腳步,思考該怎麼走的時候了。

 

「我不會再讓老師擔心了。」她堅定地說。

 

「老師只有妳,以後別再做危險的事了。」

                                                                                          

老師身邊只剩下她一個學生,她不能再讓他操心了。

 

不含半絲笑意的嗓音透著毋容置疑的認真,難以想像那雙眼瞳流露出溫和帶笑以外的神色,她輕輕嗯了一聲,索性閉上沉重的眼皮,伏在他寬闊得彷彿能撐起一片天的背上酣然入睡。

 

她並不知道「只有妳」的意義不止於此。

 

原來世上還有一個人,能讓他惦記著,全心守護,就連看著她笑,聽她說話,也成了一件饒有趣味的事。

 

再也不想看到有人走上不該走的路了,就讓老師陪著妳走吧。

 

日光傾瀉而下,為歸途鋪上了一層燦爛的金光,那一高一矮的人影交疊在一起,漸行漸遠。

 

十四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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